只是——
“彭姐,一听你声音我就放心了,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中气十足!”程亚说道。
彭姐闻言开怀大笑,笑声极具力量感,恰似江湖侠客御剑飞行于竹林之上,好不逍遥快活。
“昨天阿轩还和我念起你,说你老长时间不找他了,”彭姐的眼睛笑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结果被我说了一通,我说人家刚生完宝宝,忙着呢。”
程亚的眼睛亮了,她难掩唇边的笑意:“他今晚在吗?”
“当然在,”彭姐领着她们往楼上走,“人每天都候着呢,就怕你们不来!”
“还是老样子,最好最私密的包厢留给你们。”彭姐亲自开了门,做出欢迎的手势,“请进吧,两位大美女。”
秦颂和程亚刚在沙发上落座,服务生就恭敬地递来名册。程亚快速地翻完一遍,又逐页翻回去,拿着笔挨个画圈。她瞥一眼慢吞吞浏览的秦颂,戳了戳彭姐:“她这次虽然是陪我来的,但也不能让人家觉得无趣。姐,我信你眼光,找个安分不生事的,给她解解闷就行。”
“行。”目光在秦颂身上驻足片刻,彭姐一口答应下来,“你们先慢慢挑着。”她又低声嘱咐了那些服务生几句,闪身出了包厢。
歌曲音量被调大,方才程亚选中的一批男人已经来到包厢,其中一个正在随音乐的律动跳舞。灯光时而柔和,时而炫目,投在金发男人漂亮的面孔上,半明半昧,宛若被光影蒙上一层薄纱。似乎是发觉沙发上的两个女人各怀心事,金发男人增大了动作的尺度,有意无意地撩起黑色背心,将精心锻炼得到的腹肌暴露在外。
“过来。”
男人暗喜,小花招看来奏效了。
那个原本搂着其他男人的女人向他招手。
金发男人立刻停止跳舞,他能感受到其他人从暗处射来的忿忿目光,顶着如针般的注视,他走到女人面前,站定。
女人朝他笑了笑,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
金发男人心领神会,顺从地蹲下,把脸紧紧贴在女人手心。
停顿两三秒,察觉到她仍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决心把这当作默许的信号放手一搏,果断地抚上女人的手背,面部轻轻蹭了蹭她发热的掌心。
程亚被男人的小伎俩取悦了,开口问道:“名字?”
“主人——”被程亚搂在怀里的男人坐不住了,他扭着身体嗔道,“主人,我们不是说好了嘛,今晚你就要我一个呀。”
语毕,他还在程亚胸前蛄蛹几下,一脸耀武扬威地对金发男人怒目而视。
程亚的瞳孔猛地收缩,她不悦地蹙眉,忽然把怀里的男人推开了。
金发男人暗暗笑了,于他而言,那个男人充满妒意的目光,不再是威胁。
“啪!”
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
方才撒娇的男人脸上浮现出五个红肿的指印。他撇嘴想哭,看了一眼女人,又硬生生屏住,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女人突然站起,一脚飞踢,把男人踹下沙发,看见男人重重跌在地上,她毫不客气地踩了上去,细高跟在男人心脏的位置打着圈儿。
金发男人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睛忘记了眨动。
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被高跟鞋踩住的男人英俊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声音腻得人心烦:“阿轩好喜欢主人这样……”
程亚把沙发上的靠枕大力砸了过去,男人下意识接住了,将它们抱在怀里,甜甜地笑。
“谁允许你用手接了?”程亚不留情面地呵斥道。她快步走到男人脸部附近,抓过一个靠枕死命地往他面上按,压得男人的胸脯不停剧烈起伏。
缺氧使男人不受控制地微微挣扎,程亚痛快地眯起眼睛,好像在观看一场特殊表演。
挣扎的幅度渐渐小了,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一边,一动不动。
程亚在他鼻尖探了探。
被冷汗浸湿的黑背心紧贴金发男人的后背,他蹲在那里,目光空茫,几乎无法呼吸。
“晕了。”
她转身对沙发上的另一个女人说。
金发男人一点点回过神来,他感觉自己又能呼吸了。他忍不住悄悄打量安静坐着的女人,观察她对同伴的施虐有何反应。
女人隐在暗处,漠然地,点了点头。
看来是习惯了啊,金发男人在心里感叹。
“喂,你。”程亚的目光落回邀宠的金发男身上,她背着光,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跪下。”
“啧,怎么搞的,听不懂人话?”
金发男人这才发觉自己的腿麻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膝盖就被女人踢了一脚,痛得他哀嚎一声,跪地不起。
“我让你发出声音了吗?”程亚不满地注视着男人,他俊美的五官正痛苦地扭曲着。
“啪”,“啪”。
接连两个巴掌扇上来。
他噤了声,脑中回放着刚才的影像,灵光一闪。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不去管双膝钻心的痛,他赶忙讨好地去拉女人的衣角,开口道:“主人……”
话音未落,面颊却传来湿润的感觉,他一愣,原来是生理性的泪水潸然滑落。
这下惨了。金发男人被无尽的恐惧笼罩,吓得身体止不住地抖啊抖。
出乎他意料的是,“主人”竟像发现了新大陆,无端端兴奋起来,一下揪住他的一条背心肩带,将他提起。
“主人”偏过头,情绪高昂地喊道:
“这儿有个爱哭的!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