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钦淡淡嗯了声,大掌搁在她腰后,以一种搂抱的姿势将女人纳进怀里。
陈西瑞心满意足:“我睡了,晚安。”
到后半夜,陈西瑞迷糊间追寻热源,身体凭借本能往左边钻,左边却是空的,像是梦里一脚踩空,她猛地清醒过来。
空落落的房间里,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她赤脚下床,发现书房门缝里,透出一道细细的亮光。
由于铺了地暖,陈西瑞脚心温暖,她轻手轻脚靠近书房,迟疑着拧开了门。
男人闭着眼仰靠在椅子上,烟雾丝丝缕缕自指间缭绕上升,他屈指点了点烟灰,抬手递送到嘴边深吸。
陈西瑞朝里走了两步。
傅宴钦睁了眼,忽道:“出去。”见女人迟愣不动,他晃了下手里的香烟,“有烟味。”
陈西瑞想了想,小声道:“对不起,我今天不是故意提那两个字的,我自己也是单亲家庭,特别能理解你的心情。”
“你是指‘野种’吗?”傅宴钦无所谓地笑,“没事儿,我没放心上。”
陈西瑞说:“真的对不起。”说完带上门,走开了。
她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说不清是可怜他还是想补偿他,只是随心而为。
再次拧开书房的门,男人闭眼咬着烟,烟雾渐渐弱下来,似乎就跟胸腔的呼吸保持一致。
陈西瑞走了过去,将杯子搁到书桌上,“喝点热牛奶,早点回房间睡觉吧。”转身欲走时,被人单手托抱到腿上。
难以抗拒的力量,两人以最暧昧的姿势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
燃了半截的香烟被搁在烟灰缸凹槽里,青烟未散,男人用力捻熄,挥手散了散烟雾。
“呛吗?”他问。
她摇头:“已经闻不见了。”
“光脚就走,也不怕着凉。”他将她小腿曲起,掌心拢住她一只脚。
陈西瑞道:“我看电视上人家姑娘穿一裙子,光脚在地板上跳芭蕾,那画面可美了,我也想模仿一下美女。”
“你跳不了芭蕾。”
“废话,学跳舞从小就得学,我现在哪有那柔韧性啊,当然跳不了。”
男人箍在她腰间的手不急不缓地收紧,似在掂量粗细,“你体重不达标。”
她回过味来,瞪他:“我看你公主抱的时候,挺轻松的啊。”
“其实有点沉,我都是咬牙抱,你没感觉出来是因为我们男人都好面子。”
陈西瑞抡起拳头锤他一下,狡黠地顶嘴:“那我也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我那叫声其实都是装的,你没感觉出来是因为我们女人都是奥斯卡影后。”
“是吗。”他用下巴刚冒出的短硬胡茬蹭她脖颈和脸颊,“我看不像演的。”
“就是演的!”
傅宴钦闷笑,端起杯子喝了两口牛奶,怀里的女人像根木头直挺挺地坐着,永远带着一股端正的学生气。
他情动,嘴唇意欲贴向她,陈西瑞偏头避开,“别亲了吧,我不想再刷一次牙了。”
他笑了笑,无奈说:“那你亲我一下。”
陈西瑞嘟起嘴,在他颊边快速贴了下,然后从他腿上跳下来,“我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陈西瑞被闹钟喊醒,刚好七点十分,通常这个时间段,傅宴钦已经出门晨跑了。
她简单收拾完,喝了碗周姨煮的海鲜粥,拿起包往玄关方向走,不经意看见了堆在门口的那两个没拼完的模型,她心里咯噔一下,问周姨:“阿姨,这些是要扔了吗?”
“傅先生说没用了。”
“哦。”她落落寡欢,“先别扔,帮我找个地方放起来吧。”
后来几天,陈西瑞正好排到夜班,傅宴钦恰逢要去香港谈判收购项目,两人作息没对上。
*
男人在宽敞的头等舱座椅里,闭目养神,只是眉宇间蕴藏着深沉的心事。
这样的神色很少见,程述感觉到一股浓重的压抑,他放低声音:“傅董,晚上康德那边还安排了一场欢迎宴。”
他揉捏太阳穴,“替我推了吧。”
“好的。”程书道,“飞机快到了,我们是直接去酒店?”
他淡声嗯,眼睛始终没睁。
这些年囿于浮华,红尘颠倒,见惯了酒桌上的纸醉金迷,倒不如心爱女人的一个吻来得熨帖。
在外整整呆了四天才落地北市,一下飞机,他就吩咐司机直接送他回观澜公馆。
偌大的房子里,灯火通明,傅宴钦没看见陈西瑞的身影,几个房间都寻了一遍,问周姨:“她人呢?”
周姨说:“西瑞本来已经回来了,接了个电话又跑回了医院,好像是管的一个病人高热不退,她去看看什么情况。”
傅宴钦没说什么,将买来的礼物递给周姨,周姨客气了两句,欣然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