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就听她的本地室友说过:北市的有钱人大多藏在二环内的四合院里,这叫闹中取静,返璞归真,主打一个惬意。
陈西瑞好奇心起,偷偷斜睨一眼,后座的男人恰好从车里出来,视线对了个正着。
男人骨相优越,眉眼周正,气质类似《色戒》里的梁朝伟,有种自私寡情的小资感。
望向你时,眼神疏淡,你很难从他的眼神中判断出什么。
细微的风声融化在下午三时的日光里,这条堪堪容纳两车并行的胡同,此刻安静得如同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陈西瑞翘起食指假装撩头发,自然地错开眼神,余光发现男人朝她这边踱来,手上也提着礼。
身影慢慢靠近,陈西瑞闻见了他身上干净清冽的沉木香,像是乌木和麝香组合到了一起。
真有品味。她下意识地想。
男人抬手摁向门铃,自始至终将她无视个彻底。
四合院内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朱红木门打开了,白念瑶一见来人,神色明显意外:“什么时候回国的?”
“刚回来没几天。”一把嗓音醇厚低沉,很好听。
陈西瑞拎起上门礼,趁机闪身出现:“白老师,我也来了,张超到了吗?”
“他刚到,快进来。”
一脚走进来,再跨过垂花门,四合院的全景尽收眼底。
庭院古色古香,内植松竹翠柏,迎春正值花期,鹅黄花朵一丛丛缀于角落。
陈西瑞把手上的东西递给白念瑶,“来的路上顺道买的,老师请收下。”
“客气了。”白念瑶接过来,递给身边的保姆阿姨,那阿姨十分有眼力见儿,把男人手上的东西也一并拿了过来。
等保姆阿姨走开,白念瑶开口为二人做介绍:“这是我先生的侄子,傅宴钦。”随后眼神点了点她,“这是我的一个学生,来家里玩的。”
陈西瑞站得笔直,眼神清澈:“你好,我叫陈西瑞。”
男人闻言颔首:“你好。”
纯属客气应一声,多余的话没有。
陈西瑞没有自讨没趣,笑了笑挪开视线,东南西北瞟了个遍,再次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这果然是一座顶配版本的四合院,不光外观奢华,内饰也很显富。
“过年那会儿就听老傅说你快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白念瑶道,“你三叔刚才有点事儿,不知道那通电话打完没,你先去客厅坐吧,我去看看。”
傅宴钦专注听着,神色平淡:“他在书房?”
“是啊,都待半天了。”
男人垂眸整理袖扣,漫不经意道:“我直接过去吧,我正好找三叔说点事情。”
白念瑶大约能猜到他是为了何事而来,那些公事确实适合私下里说,转而安置另一位客人:“那西瑞,你先去客厅坐。”为她指了指方向,“从这边走。”
“好。”
陈西瑞目送他们走远,初来乍到的拘束缓和不少,四下又打量一圈,蹦跶着走进会客厅。
屋内的装修风格与庭院自成一派,也是中式风,没等细看,就听到张超扯开嗓门喊她名字。
她迈到他身边,一屁股坐到红木沙发上,“差点走迷路了,给你发微信咋不回呢。”
张超看了看手机,发现一条未读,“哎呦没注意,我给静音了。”
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学生聊起天,期间有人送进来下午茶。
现烤的司康温热酥软,搭配清爽的青提酸奶慕斯,色相十分诱人。
陈西瑞嗜甜,三两下解决掉一块慕斯,然后端坐着开始品茶,“这什么茶?怎么有股草纸的味道?”
张超无语:“您老品了半天,就品出这么个味儿?真是暴殄天物了!”
“可我闻着就是这个味儿。”
“西瑞啊,你这姑娘咋就这么实在。”张超笑咧咧地放下杯子,挪了挪屁股凑到她身边,神秘兮兮道,“你知道白老师的老公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
“猜猜,你猜猜。”
陈西瑞不忍打击他的分享欲,卯足了劲儿扮演一个思考者:“应该是姓傅,因为他侄子姓傅,至于叫什么名字……这我上哪儿知道去。”
“一看你就不关注新闻。”张超放弃,揭晓谜底般朝屋顶指了指,“傅邵伟听过没,大人物。”
“这你都知道?”
“来的时候我跟她老公见过面了,瞅着面熟,一百度,名字跟人就对上了。”张超提点她,“你不是想留在北潭医院吗,跟白老师处好关系,她没准儿能帮上忙。”
沉吟了片刻,陈西瑞叹口气:“我这读书都读傻了,成天净学习,啥都不懂,今天算是受到高人指点了。”
张超哈哈大乐,这姑娘说话好玩,性格也爽快,要不是名花有主,他早就下手追了,便耐着性子又点拨她两句:“她老公家那边非富即贵,好好表现,机灵着点。”
“嗯!”陈西瑞十分赞同他的话,没有人会一辈子躲在象牙塔里,她要多社交,多结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