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十分清楚如今自己的实力,论打斗不好说,可这明关之下的打磨镇压可不是说着玩的,自己全力催动这么一镇,三宗嫡系都要喝上一壶。
哪怕是李清虹与他交手,最好的方法也是不入他这关下,更何况身旁还有一个空衡?这和尚的释法从不是什么简单法门!
“我俩能联手,这样子堂堂正正被压在下面,又被无数释法金索所缠身,哪個筑基能受得了?”
手中的关隘已经催发到极限,这老秃驴却丝毫不动弹,虽然身上被明光烧得滚烫发红,却撑着明关任由灼烧,似乎在吃苦修行。
李曦明法力涌动,声音飞入空衡耳中:
“法师…这秃驴好厉害…你可能看出一二来!”
空衡喃喃,以秘法传音过去:
“恐怕是先时的怜愍,忿怒摩诃陨落,这东西再也没了神通可借,只余下这一副怜愍法身…”
“怜愍法身!”
李曦明想过这种可能,如今确确实实的消息传来,仍然骇了骇。
怜愍法身再怎么样都不是筑基级别的东西,虽然神通尽失,可怎么是寻常法子能镇压住的呢?恐怕这人心中还想着自己修行,否则就早就推翻了明关持棍打过来!
两人才顿了顿,这伏匣已经吐出气来,化为一股金光喷涌,声音低沉:
“空衡!你醒醒罢!你慧根无人能及,何苦自误!我凭着你的镇压无动于衷,就是想多劝你几句!”
他一身金光直冲天际,身上的金索已经将他包成一团金球,这老和尚却浑然不惧,五指掐作莲花状,口中喷出一片粉色,喝道:
“走!”
他身上的深黄色袈裟一下活了过来,如同被狂风卷袭的宣纸,转了两圈,这和尚便从关下消失了,金光暴动,照得两人眼中皆失了色彩。
“完了!”
空衡同样修行释法,对付这法术轻松得多,眼睛一亮便恢复过来,身后的六臂金刚挺身而出,暂且将半空中扫过来的长棍制住,两者撞出一片光彩,叫他咳出点血来。
空衡放眼扫去,那花纹亮白的城门下压着一只花纹深黑的猛虎。
这猛虎身姿矫健,毛色呈现出深黄色,花纹漆黑如墨,眉毛发白,两颗瞳孔与伏匣一般是铜色,眉心处长着黑色短角,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玄光。
“戴角虎…”
空衡面色发白,声音多了几分无奈与苦涩,静静地道:
“前辈在北降魔寺中怎么也是个护法…如今道统岌岌可危,守着山门教化民众,何苦万里来此一遭…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伏言住持又该如何是好!”
两人一时失了目力与灵识,伏匣手中长棍已经到了半空中,一棍落下非死即残,却被空衡这一句话劝住了,沉声道:
“你果然与我北伏魔寺纠葛不浅…”
李曦明才缓过来眼睛,这伏匣赤裸着上半身站在一旁,明关下的老虎虽然没有挣扎,独角上的玄光已经震得李曦明口中发苦。
“该死…”
一个伏匣已经足够难应付,如今他从中脱出,持棍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李曦明与空衡岂能继续压着这猛虎?光彩熠熠的明关飞起,重新落回手上。
明关一松戴角虎立刻腾身而起,落在伏匣胯下,这老和尚跨着虎,一身金漆,两眼铜色,长棍静静持着,两眼盯着空衡看。
整片大湖一片寂静,一触即发,李曦明眯着眼看着伏匣,心中升起一些怪异之感。
空衡是个老实和尚,年纪又浅,修行的戒律太多,平时也不会做什么阴谋之想,可李曦明见识的阴谋可多着,小时的教育也不浅,已经有了疑心。
“他欺负空衡老实,常常用言语动之…必有所图。”
“按着空衡所说,北伏魔寺道统岌岌可危,何苦来此一遭?我可不信摩诃死了他还有心情在外头闲逛…他来我家必有缘由。”
青年警惕地盯着伏匣,这老和尚只盯着空衡看,语气平静:
“空衡,你既然认识我寺住持,也知我道统正派,老衲不想开杀戒,故而由着你们出手。”
空衡终于睁开眼睛,低声道:
“我晓得前辈道行…”
伏匣点点头,骑在这虎上,静静地道:
“你离了此地,入我派道统,随我回寺。”
‘原来是为了此事?’
李曦明低眉看着他,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态,前后回忆了一阵,察觉出不对来,空衡已经有了犹豫之色,李曦明却以法力传音道:
“空衡,这秃驴太多话了,我疑虑这老东西有问题。”
空衡却不觉得有什么一边沉默考虑安抚对方,一边传音道:
“他要劝我渡他道统,确是要多话说服的…我若不答应他,恐怕要害了人…”
‘不对…忿怒道统如今如过街老鼠…怎么会嚣张到这种地步…他前后出手十分可疑,难道硬吃了我们的全部法术,全然是为了吃苦?’
李曦明只觉得这伏匣可疑得很,脑海中朦朦胧胧想不清,暗恨道:
‘要是曦峻在就好了!这老东西在他面前哪里玩得转!两眼就被他看破了!’
李曦峻已经身死,李曦明再也没有退路,青年冷冷地看着这和尚,法力流淌,以秘法传音道:
“这秃驴既然这样说,其实表面就是为了你来的,定然不会伤你,你我不过与他对局两招,安能束手就擒?你我且再试一试不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