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虹明白她说得好听,实际上是铁定得罪长霄门的事情,自家也早有心理准备,低声答道:
“前辈说得是。”
毕钰妆还有惊喜之色,两道互相谋算多年,对彼此都熟悉的很,加上岛主实力都很强,出了岛也不会外出太远,就近有急援,故而奈何不得。
自家在坊市中的人手都有数,质量也不高,一旦抽调埋伏,能不能奈何玉伏子不说,这老东西见了大批人没有露面,十有八九不会出来。
而李清虹战力不俗,雷霆暴烈,擅长速战速决,无疑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毕钰妆遂问道:
“不知贵族能出动几人?”
李清虹低声道:
“除了清虹以外,曦明擅长镇压,曦峻修成剑元,两者互补,很是厉害…若是事有不妥,还能调些人来…”
“够了。”
毕钰妆沉沉出气,无论在东海的长霄门真人成言有没回宗门去,毕钰妆都觉得把握够了,她当机立断,答道:
“清虹且去准备,我仔细商议一番!”
李清虹眼下从案边起身,告辞一声,毕钰妆立刻召了人前来,将她带下去,这红袍女子抿了好几口茶,心中渐渐有了底。
“李家近年与玄岳亲近,其中恐怕有玄岳推波助澜,倒是好事一桩…这么一来,孔婷云的岳洲岛前些日子与长霄的缓和协商不是妥协,而是麻痹王伏…”
她毕钰妆正愁没有足够强的战力,眼下相当于得了一位仙门嫡系级别的雷修,一位仙基专司镇压的仙门筑基后期修士,以及一位修为略低的剑门嫡系,再加上毕钰妆本人也是衡祝数一数二的筑基…
“除非你王伏是李玄锋第二,否则必然要尝尝这杀劫!”
……
李清虹这头在坊市中歇下,很快李曦峻、李曦明先行寻过来了,两人入了洞府,李清虹先行止住他们,低声道:
“他人洞府,不宜多言。”
她袖口一甩,抛出【重明洞玄屏】,玄屏舒展,散发出数道淡金幻彩,将周身三丈笼罩在内,【绝察】发动,李曦峻这才沉声道:
“姑姑,我去轻舟岛看过了,玉伏子并不在此处,顺道打听一二,他一直居在不远处膝奉岛,独自霸占了一整座岛屿,供他一人修炼。”
“王伏此人重门第,喜好夸夸其谈,寻常散修不得而见,若是自家要购入这灵物,恐怕要报上名才能一见。”
“而此人性情颇恶,按着小侄思量,我家亲近的几家都与长霄交恶,到时恐怕开出天价,平白被羞辱一番。”
他的长剑背在身后,沉声道:
“不宜希冀,还是靠向衡祝最妥当。”
“我也听闻了。”
李清虹显得有些头痛,低声答道:
“只要我家出力,衡祝答应会代为遮掩,可这东西说不准,若是局势不妥…玉伏子未死不过是得不到了灵物,若是死了不曾拿到灵物,又被长霄发觉我家有一份力,那才是最难堪的。”
她摇头道:
“我家毕竟与几个仙门关系不错,萧真人亲自召见过,钧蹇真人那处留有人情,司家也正亲热,不会出大事,可凡事要考虑最坏的局面。”
李清虹犹豫一刻,轻声道:
“倘若长霄霸道,非要计较,衡祝诸真人靠不住,毕钰妆表里不一,全是诈我,萧真人也不愿出面,钧蹇真人新晋紫府长霄不给面子…真到了那一刻,我为罪首,不过一死了之,全了长霄面子,他也说不出什么。”
她这话声音甚轻,却沉如雷霆,李曦明猛地抬起头,心中灼如火烧,一旁的李曦峻拱手答道:
“万万不至如此,衡祝多年正道,不至于为了这点事丢了立场,长霄子与衡祝道在东海对弈,输了一子顶多记恨,不至于去把他家的棋子砸个粉碎。”
他先定了李曦明的心思,说道:
“小侄看来,只要衡祝为首,杀了玉伏子根本不是大事,不必担心,我倒是有一好事要禀报…”
见李清虹与李曦明皆望来,他解释道:
“小侄先时只怕【明方天石】根本早就不在玉伏子身上了!虽然长霄门朝气蓬勃,不至于去霸占晚辈的东西,可那是紫府灵物!成言与长霄会不会早取走、换走了?”
“就算他没有取走换走,玉伏子也未必会把这东西带在身边,放在宗内岂不是更安全?”
他这话落在两人耳中着实一震,孔婷云先时提到东西在玉伏子身上,玉伏子虽是霸道性子,可哪个筑基面对紫府不须低眉?李曦明只觉得头疼,道:
“这可难办…”
李曦峻轻轻吐气,答道:
“好在紫府灵物不易保存,不是人人都有我家那等玉盒,可以收拢紫府灵物再装进储物袋中…往往收拢紫府灵物的玉盒如同纳气之瓶,要在储物袋之外贴身安放…或是置于阵法之中。”
他这么一说,李清虹顿时会意,轻轻颔首,李曦峻果然恭声道:
“还请姑姑恕罪,小侄不曾禀报,妄自从太虚之中动用宝物,在膝奉岛勘查。”
李清虹只摇头道:
“恕什么罪,你莫要吊你兄长胃口,到底在不在?”
李曦峻温声一笑,答道:
“在!”
李曦明顿时松了口气,来了兴趣,连忙问起细节来,白衣青年笑道:
“我在岛上勘查一番,这王伏殿中颇多女眷,白花花好热闹,那宝贝就用一种乌玉打造的盒子装着,放在他宫殿的案上。”
“你可瞧准了?”
李曦明问了一句,李曦峻轻笑道:
“自然是瞧准了,我也是见过【金阳煌元】的,不得见金,不得见铁,见铜见水见木则化为烟,所以要用玉盒、石盒收束。”
“乌玉之盒中放着一瞳孔大小的白石,天光充斥,有火焰夹杂,一片白灿,气息就是明阳之属,定然是【明方天石】!”
李曦明听着他的描述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李清虹面上的笑意,摇头道:
“那便万事俱备,只希望事事皆宜,可不要了往坏处走。”
李曦峻带着笑点头,心中却暗暗生疑,他向来多思多虑,忍不住忖道:
‘唯独有一点…这东西按道理是放在宗内最安全…为什么要带到东海来呢?还要特地放在案上?难道他要修炼什么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