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法慧已经退开,李玄岭一翻身,苍白着脸拉开距离,一来一去,又争取了几十息的时间。
法慧抚去了一身尘土,直着眼睛看向李玄岭,笑道:
“你倒是比这群道士都强得多,兴许是记忆中那杂气修士与练气修士的分别…在我等释修之处亦有此分别,只要粗略交手,便知所得是不是正法。”
李玄岭根本不在乎这和尚疯疯癫癫又在讲些什么,脑海中飞速运转,只想着把这和尚多拖上一会,口中喝道:
“我倒也晓得些,释修的正法可是那些纵乐之土、极乐世界,至于你这杀人如麻之辈,便不是什么正法了!”
果然,此言一出,足足让这和尚愣住了好几息,似笑非笑地盯着李玄岭,手中掐着法诀,冷声道:
“你见过慕容夏了!”
也不等他回答,法慧自顾自地点头,身上花纹繁复的金色纹路越来越浓,仅仅是向前一步,瞬间跨过十几尺,直径拎住了李玄岭的脖颈,怒道:
“见过就好!我且问你,凭什么无论不分男女老少,罪恶良善皆能在他那乐土享乐!恶者应受种种刑罚,受尽苦难而亡,善者才配被我等所食,你说是也不是?!你说是也不是?!”
他两眼金光灿灿,肌肤全都透露出铜黄色的光芒,两掌之间灭绝法力,隐隐带着禁锢之意,随着法慧言语之间浮现出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将李玄岭锁得死死的。
李玄岭涨红了脸,好在他是练气修士,一时半会不至于窒息而死,只勉强张口,讽刺道:
“好一个善者才配被你所食。”
法慧怒焰滔天,从李玄岭口中得知的答案让他觉得难以置信,咬牙切齿道:
“竟然还不懂得感恩?!”
法慧猛然间抬起手,全力一掷,李玄岭如同一枚炮弹一般飞射出去,狠狠的撞击在大殿之顶,这大殿本就千疮百孔,又受了他们俩一番打斗,顿时轰然破灭。
“轰隆——”
灰白色的烟尘骤然升起,残破的瓦片和碎木如同暴雨般落下,昏暗了不知多久的大殿终于倒下,四处都是碎裂的砖瓦和木料,李玄岭浑身上下不知碎了多少骨头,如同一滩肉泥一般躺在大殿之前的台阶上。
门口两尊威武肃穆的雕像一尊碎了满地,另一尊断了手脚,只留下一个头颅孤零零的立在地面上,打磨得光滑的石像脸庞上垂落下一滴滴雨水,滴落在淡淡血红色的雨泊中。
高悬在屋顶之上用破破烂烂的抹布盖住的牌匾终于掉了下来,匡当一声掉到他面前,那抹布随风飘去,露出下面几个漆金的大字。
“镇虺观……”
漆金的大字如同太阳一般照进他的眼睛里,李玄岭的脸颊裂开一个大口子,漏风的嘴勾起极其难看的笑容,吐出几个字来。
“一柱…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