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这才安静下来。
“等会儿,按照你们原来做工的煤矿排好队,报上名字,只要能在账簿上查到,就可以领到以前窑主欠下你们的工钱……”
不等这工人的话说完,流民们再次炸锅了。
窑主拖欠的工钱,他们原本已经不打算要了。
没想到竟然还会给他们补发。
那可是整整半年的工钱啊!
刘荣嗣诧异地向丘焕印问道:“云真人还打算给流民补齐窑主欠下的工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丘焕印笑道:“府尹大人不必多虑,这笔钱,谁欠的谁掏。”
刘荣嗣依然困惑不解。
丘焕印正要解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官道上传来。
就见一队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策马奔驰而来。
等走的近了,人们才看到每一个锦衣卫的马背上,都驮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锦衣卫快骑在棚子前停下,将马背上的人直接丢到地上。
“那不是矿上的管事吗?”
“管账的刘先生,他怎么被锦衣卫给抓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
乙邦才发现,矿上的崔管事也在其中,不由得惊疑不定。
“这帮黑心的煤矿管事,在窑主的授意下,故意克扣窑工的工钱,煽动流民聚众闹事。”
“奉圣谕,将这些不法奸商缉拿,并责成其结清工钱,然后再依律严惩!”
为首的锦衣卫大声叫道。
人群寂静了片刻,然后再次沸腾起来。
“皇爷圣明啊!”
“万岁万岁万万岁!”
流民们纷纷跪地,山呼万岁。
刘荣嗣和众多官吏都是震惊不已。
“陛下,圣明啊!”
刘荣嗣朝着皇宫方向拱手一拜,“有如此圣君,苍生之幸矣!”
丘焕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这些还不都是云真人安排的?
这些工钱本来就是窑主克扣窑工的。
云真人一文钱不花,拿窑主的银子,不仅化解了这场流民风波,还将赢得了人心。
以后这些流民,哪有不卖力干活儿的?
这就是云真人的高明之处。
马车上的大汉又敲了一声锣,扯着嗓子叫道:
“领完工钱之后,要是打算到厂子里做工,就把名字和住的地方登记了,等候通知。”
“然后吃顿饱饭,带五斤粮米、一斤油回去,以后就是厂子里的工人了。”
顺天府的那位胡推官不可思议地说道:“竟然还给流民发粮油?”
丘焕印道:“云真人说,这些流民以后就是各个公司的工人了,自然不能让他们继续饿肚子。”
刘荣嗣等官吏都是一阵赞叹,云真人真是大善人。
丘焕印笑了笑。
你们想多了!
给流民发的粮油,也是从窑主们的银子买的。
八万多流民,按照以前做工的矿山,在一个个棚子前站成一条条长龙。
那些被锦衣卫抓来的煤窑管事、账房,被松了绑,然后照着账本给流民结工钱。
流民们早就是饥肠辘辘,哪怕是冲着吃的,也都毫不犹豫地登记报名。
然后每人一碗白米粥,外加两个白面馒头,吃完后领到五斤米和一斤油水。
乙邦才领到工钱,然后报名登记到煤炭公司,领了粮油。
离开时,乙邦才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他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来,转身跪下朝着京城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四个响头。
云真人这次等于是救了他一家子的命。
以后只要有机会,一定把这条命还给云真人……虽然云真人肯定不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