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他。
白文陌尝到了血腥味,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咬破了嘴唇。
玄参……你太狠了。
你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的……
唇上的伤口传来轻微的疼痛感,白文陌低头看去,那个人正注视着他伤口溢出的血,随后,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红了眼眶。
“我不痛的。”白文陌开口安抚,那个人却已经落下泪来。
在白文陌的头脑反应过来前,他的身体就已经开始手忙脚乱的为那人擦眼泪了。
那人顺从着他的动作,低声抽泣着,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里,溢满了依赖和眷恋。
就像初生的雏鸟,整个世界中,只存在着他一个人。
白文陌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他想要相信他,却又希望那个人是在演戏。
然而最终,他却只是为他披上了衣服,轻轻的抱住他。
无所谓了。
只要……他还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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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傻了?”羽涅一身紫檀色的衣袍,墨色长发披散着,表情似笑非笑。
白文陌微微皱了皱眉,明显羽涅的某些字眼让他很不悦。衣袖忽然被拉扯了一下,白文陌侧过头,便看到那个人依赖的目光。
几乎是下意识的,白文陌的神情柔和了下来。
“我要闭关了。”他看向羽涅,收回了笑容,语气平淡,“不知会多久。”
他低声说着,“叛乱频发,我已传书给龙炎,他会代为处理。朝政上,他的那只狗自会为他打理。”白文陌抚着身侧人的头发,十分放松,“丹辰有苏玉竹在,想必也无需担心。”
羽涅眯起眼睛,勾起的笑容透着恶意,“白文陌,你还真相信我。”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挑衅,“你就不怕我……取而代之。”
听到这话,白文陌依旧微笑着,倒是始终沉默的白御有所反应,“羽涅!你!”
白文陌缓缓摇了摇头,“并非信任,只是了解……”他看向羽涅,“……你真正想要的东西。”
羽涅嗤笑一声,歪头看着他,“话不可说的太满。”
“你不会杀他,”白文陌将目光移向了侧卧在自己身旁的青年,“这便行了。”
侧过头,看向自己忠心的护卫,“白御,”他微笑了一下,“国不可一日无主,这悠悠众口,自是要彻底堵住。”
白御恭敬的半跪下来,“是。少主。”
“还有,”白文陌的声音轻飘飘的,“在我回来之前,他……就拜托了。”
白御微微睁大了眼睛,却还是应了下来。
“白文陌,”羽涅夸张的叹了口气,“恐怕这最后一句,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
不置可否,白文陌俯下身,在青年的额角落下一吻。
很轻很轻,却莫名的……透着些诀别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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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
白文陌微弯下腰,轻声哄着紧拽着自己的袖子不撒手的青年。
青年此时坐在轮椅上,只是那目光中的慌张却太过于明显。
他的袖子从青年的手中抽了出来,白文陌转过身,在走入密室的前一秒,他还是没能忍住,回过头去,如同要将青年的面容刻在脑中一般,专注着看着他。
青年挣扎着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想要跑到他的面前。
“等我回来。”
白文陌对他微笑着,如此说道。
然后,白文陌走入了石室。
密室缓缓关闭,留给白文陌的是一片黑暗。
青年的目光也渐渐黯淡了下去。
就像被抛弃的小兽,低低的呜咽着。
“少主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