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过不了我心里的坎。”季雅声音空洞地说,“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苏一凡蹙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后者扭开头,不肯跟他目光对视。
苏一凡终于扭住她的胳膊:“皇上已经下旨,季王幽禁宗人府终生不得外出,府里男子全部充奴,女子全部充妓,你想留下来当官妓吗?”
“那是我的命,是我该受的。”季雅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上的折磨能够洗清一点我的罪孽,也是我的福气。”
苏一凡可不会由着她这样胡闹,胳膊一抄把她抱起来,二话不说往外走。
“你放开我!”季雅嘶叫,“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苏一凡不理她。
“放手!”季雅又喊了一遍,他还是无动于衷,季雅从怀里抽出那把剪刀,用尽全力朝他胸口扎去……
嚓!
鲜血溅了出来,喷得她满脸都是,苏一凡身上插着剪刀,兀自不肯把她放下地。
季雅怔怔看着他,他为什么不躲?他武功那么高,只要稍稍上点心,她都不可能伤得到他。
“这样你可以消点气吗?”苏一凡喘着气,热切地看着季雅,“只要你能消气,扎我几刀都可以。”
季雅的心,开始针扎似地痛,她终于哭了出来:“你走!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半点影子,就别再让我看见你!我每跟你说一句话,就看到母妃和哥哥的脸,他们怨我恨我,质问我为什么不杀了你。”
“你杀吧,死在你手上我死而无憾!”
季雅崩溃地舞着胳膊:“如果你这么爱我,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家人,你以为你死了我会原谅你吗?不会的,永远不会了!换了是你,你会原谅吗?你已经用你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你做不到!你过不去的坎,我也过不了,这道理很难懂吗?”
“我知道很难,但是我真的不能失去你。”苏一凡手一松,季雅摔了个四脚朝天,他痛苦地蹲在地上捂着头,“我想过放过他们的,真的想过,但我做不到。我也想过要离开你,无数个晚上都这么想,我也做不到。雅儿,你是我生活里唯一的美好,我一辈子都活在阴影下,我杀人如麻,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感觉到温暖,直到你出现,才让我的心一点一点开始学着跳。人如果永远活在黑暗里也就罢了,见过光明以后再被关进黑暗,比从来没见过光明更可怕。我好怕,怕没有你,我又会变成从前那个冷血的杀人魔鬼。”
“真感人,原来你也会怕,朕还以为苏一凡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怕。”夏齐峰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苏一凡赶紧收敛心神,噌地站起身,警惕地看着门口。
每次只有在他情绪失控的时候,才会让人走得这么近都没发现!他和夏齐峰这次虽然是合作关系,但他们都是背信弃义惯了的人,不会蠢到对对方无条件信任。
夏齐峰很淡定地看着他:“知心话说完了吗?朕是来带雅郡主走的。”
苏一凡眼神一凌:“你什么意思?”
“季王府里所有女子都要充官妓,端太妃已故就罢了,雅郡主自然得去她该去的地方。”
苏一凡眉头紧锁,夏齐峰老谋深算,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可能这般翻脸如翻书!他不动声色地运起内力,立时全身一麻……
“朕朝务繁忙,没有太多时间。”夏齐峰面带笑容,“来人,把郡主带走。”
季雅麻木地看着苏一凡,她已经弄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了,他又骗她?无所谓,现在她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你们谁敢碰她!”苏一凡一把将季雅拉到身后,眸中冒着火光,“夏齐峰,你过河拆桥!”
“朕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夏齐峰终于收起笑,恢复了他最真实的面目,“苏一凡,朕绝不受人要挟,从你给朕下毒的那一刻起,朕就下定决心,总有一日,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季雅,朕真要谢谢你,替朕除掉了两个心头大患,除了你雅郡主,这事没有其他人能办到。不过法度就是法度,朕自己下的旨,不能自己徇私,但是你放心,虽然你要被送去当官妓,但朕会交待他们多关照你一点,绝不会亏待了你。”
“你个混蛋!”苏一凡愤怒地朝夏齐峰扑过去,他已经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着的道了,季雅捅他的那把剪刀,有毒!
“护驾!”屋外冲进来一队侍卫,挥刀将苏一凡打开。
催动内力加速了毒素扩张,十余招过后,苏一凡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咕咚一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