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雅呆住了,怔怔看着苏一凡……
过了好半天才说:“你,你当时就知道那番话是别人教我的?”
苏一凡耸耸肩:“当然!我还知道是个跟你很熟,了解你说话方式的人,战连齐没有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胆魄,所以,应该是坎库教你的吧?”
季雅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一凡捋了捋她的头发:“他对你的了解留于表面,根本不是真正懂你的人,你想嫁给他?打死我也不信!”
季雅扁着嘴,眼泪又开始往外掉。
“好了,不哭了。”苏一凡替她擦掉眼泪,“误会解释清楚,我们是不是可以说正事了?”
他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塞进季雅手中:“季寒武功高强,王府里守卫又多,我要带你走不是件容易的事,你不想嫁到坎家,就要听我的话,一定得让季寒把这包麻药吃下去。放心这不是致命的毒药,只是暂时压制住他的内功,明白吗?”
季雅捏着那包药粉,没点头,也没摇头,她很想相信苏一凡,但,她已经不敢再相信了,他说的话跟他对她的情一样,真假掺半,让人永远搞不清楚哪句出于真心,哪句出于目的。
苏一凡也不勉强,又将一样事物塞进季雅手中:“这是我娘给我的玉佩,说是留给我媳妇的。”
季雅噌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苏一凡很认真地看着她:“嫁给我,好不好?离开王府你就不再是郡主,以后跟我浪迹天涯,把这里的不愉快全部忘掉,好不好?”
季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好久才哭出来:“你是认真的吗?不是骗我?”
他握住她的手,把它按在自己胸口,不再说话。
季雅含着眼泪笑了,她原本长得就美,此番更是梨花带雨,笑得楚楚可怜,苏一凡忍不住低下头,慢慢向她的樱唇靠近……
季雅全身一颤,赶紧把头扭开,他的吻便没落在她唇上。
苏一凡无奈地苦笑。
季雅忍不住又要哭,她是那样爱他,却无法接受他的亲吻,她真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苏一凡很快收起苦涩,揉揉她的头发:“没事,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来日方长,我有一辈子可以跟你慢慢耗。今天我不能久留,沐乐那只鹰和狼太难骗,再呆下去肯定会被它们发现,你乖乖吃饭,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季雅又向他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点了点头。
送走苏一凡,季雅把他给的玉贴身收好,纠结地看着那包药粉,真的要给哥哥下药吗?
苏一凡说得很有道理,他对付整个季王府,还要捎上不会武功的自己,确实难有胜算,但是……
季雅心烦地咬了咬嘴唇,打开门,对守门的侍卫说:“我要见哥哥,让他来见我。”
再次见到季寒,季雅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许哭不许闹,跟哥哥好好谈:“哥,我跟苏一凡是真心相爱的,我知道你不会接受他,我也不放心他总在你身边想害你。你放我走,我跟他回南越去,保证他再不会伤害你和沐乐,好不好?”
季寒表情复杂地看着季雅,沉默了许久,终是什么也没说,扭头走开,吩咐侍卫:“看好郡主。”
“哥!”季雅绝望了,“你别走,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季寒停下脚步没回头:“等你想通,愿意嫁到坎家,我们再谈。”
季雅跌坐在地上,为什么要这样逼她?为什么就只许他为沐乐赴汤蹈火,不许她为苏一凡飞蛾扑火?
感情的世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凭什么要剥夺她的自我判断权力?就算苏一凡是个骗子,她也愿意去赌,她最敬重的哥哥,怎么就不能像理解沐乐那样,理解她哪怕一丁点呢?
“郡主,王爷是绝不会让您跟苏一凡走的。”侍卫不忍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心提点,“坎少爷要才华有才华,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哪点不比那姓苏的强百倍?您就别再执迷不悟了。”
季雅呆呆看着他,连侍卫都看出来季寒绝对不会成全她和苏一凡了,就她这个傻瓜还天真地以为跟哥哥好好说,哥哥是有可能心软的……
季雅自嘲地笑笑,是啊,季寒连沐乐都打了,这事怎么可能还有商量的余地?看来,她想阻止这门亲事,只有一条路可走!
季雅爬到床边,摸索地找到苏一凡刚才给她的药,紧紧攥在手中,要不,再信他一次吧?
哥哥,对不起了,这是你逼我的,你一定要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