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皇帝,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季寒他认不认罪,重要吗?”夏齐峰悠闲地抿了口汤,“朕厚待你,是惜才,希望季寒能够为朕所用。但季王是个极危险的人,我想这点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明白,只有你是他的软肋,所以朕只有把你留下,才敢放心用人,这样说,你听得明白吗?”
夏齐峰这么说沐乐觉得还是比较可信的,但是:“王爷的性子天生吃软不吃硬,你拿我要挟他,他不会真心替你卖命。你若想拉拢王爷,就该把我放了,真心才能换真心。”
当然这也是诓诓你的,你杀了人家爹呢,不过现在沐乐忽悠起人来,已经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了。
夏齐峰笑道:“驭人之术不用你来教朕,你只要安心在这里呆着,别惹事端,季王就不会有事,现在可以用膳了吗?”
沐乐扁着嘴,真不想在这里吃饭,但是……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季寒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解开这个困局,她要做的就是冷静,不给他添乱。
这么一想来,便觉得宫里的御膳滋味还不错。
夏齐峰见她大口大口吃得香甜,心情甚好,破天荒地多吃了半碗米饭。
下午,夏齐峰去处理朝政,沐乐懒在屋里,闲极无聊地摆弄着地上的蚂蚁,傍晚时分,她实在忍不住了,必须出去透透气,否则会发霉长蘑菇的。
面前,四人抬的御辇路过,坐在里面的,是昨日得了宠的赵丽倩。
虽然没在宫中生活过,但沐乐从前看过宫斗剧,知道坐这种御辇的女人,是要被皇上召幸的,这赵丽倩昨日得宠,好像还封了个才人,今儿又得宠,不是该高兴才对吗?
干嘛一副如丧考妣的脸?
御辇抬进养心殿,赵丽倩开始发起抖来,宫人们给她沐浴更衣,然后把她裹粽子似地包起来,抬去夏齐峰的卧房。
李福临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看见赵丽倩,便笑着说:“恭喜赵才人,昨儿皇上宠幸的是您和李常在,今儿就独宠才人了,才人深得皇上欢心,前途无量。”
赵丽倩红着眼睛说了声“多谢公公”,然后可怜巴巴地躺到床上。
李福临呃了一声,指着房间中央的一张长桌:“有劳赵才人来这边。”
“公公……”赵丽倩这下忍不住哭出来了,“求求您……”
昨日李婉就是在那张桌上被虐疯的,赵丽倩打死也不愿意靠近那张桌子。
李福临都有点同情她了,叹一口气:“赵才人,这是皇上的吩咐,老奴也是听命办事。您听老奴一句劝,不管怎样,别在万岁爷面前掉眼泪,也别求饶,他新鲜劲过去,就会召幸别人了,您越是哭,越是求饶,皇上兴致就越高。您是聪明人,别步李常在的后尘。”
赵丽倩晃了两晃,跌坐在地上。
李福临把她扶起来:“规矩老奴昨日已经和您说过,离开了这个屋子,发生的所有事都不许跟人提起,身边的宫人管严实点,如果漏出去半点流言蜚语,就是抄家灭族之罪,记住了吗?”
“记住了。”赵丽倩机械点头,绝望地让李福临把她的手脚绑到桌腿上,雪白的脊背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让这房间更添了几分邪气……
因为前一日晚上没怎么睡,今儿沐乐睡得格外香甜,睁开眼睛,已然是中午了,她懒得起床,反正起来了也没事干,她的人质生活平淡得像白开水,也不知道季寒什么时候才能把她救出去。
“你听说了吗?那个赵才人,今儿投井自尽了。”
自来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宫里这种寂寞的地方尤甚,两名宫女从沐乐房门前走过,兀自聊着八卦。
沐乐舔舔嘴,赵才人?是刚得宠的那个秀女吗?今儿就自杀了?
夏齐峰宠的女人两日之内一死一疯,若说是巧合,那也未必太巧了!
“沐姑娘醒了吗?”小卓子的声音自屋外传来,沐乐没好气地嗯了一声:“有事?”
小卓子无论什么时候都充满着喜感:“皇上来了,请姑娘到前面用膳。”
纳尼?夏齐峰又来了?
沐乐哼了一声:“你跟皇上说,我人在这儿,跑不了,更没准备绝食,他不用每天亲自来监督一回!”
小卓子推门而入,笑眯眯地说:“皇上可没担心姑娘绝食,他说宫里饭桶甚少,唯有看姑娘吃饭,他的食欲才能好些。”
卧槽,什么意思啊?说她是饭桶?
小卓子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论沐乐怎么生气,他都能把她当空气,并且保持着万年不变的阳光笑脸,此刻,喜滋滋地给沐乐递上一件华服:“这是皇上昨夜吩咐给姑娘赶制的,姑娘正好穿上去用膳,奴才就不伺候您更衣了,皇上吩咐用完膳要跟姑娘下棋,奴才得去弄副棋过来。”
下棋?沐乐无语,她这辈子都没摸过棋盘,下个毛线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