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叶秦飞是不可能睡好觉了,另一边,季寒和沐乐也睡得很晚,因为叶钦的探子带来口信:丰田庆的战舰,已经很近了,快则明日,慢则后日,两军将第一次会面!
“叶钦没有为难你吧?”沐乐很担心西楚人的到来会让雪影陷入更大的麻烦里,还好后者摇了摇头:“没有,他们确实很怀疑,你们离开的这几日,叶钦和董思广换着方儿试探我,但我是季王府的人,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沐乐想想觉得也有道理,稍微放下心来:“师傅你觉得那个江淮,到底知不知道黎采儿是西楚的人?”
“我看不像!”雪影很肯定地说,“江淮没本事没野心,惦记一个驭兽司长之位已是他最大的价值,这种人,不敢勾结外敌!”
季寒点了点头:“师傅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雪影沉声说:“目前还没有,我仔细留意过叶钦、董思广,还有幕柏,都不像与西楚有勾连的样子。”
“会不会根本没有内应?”沐乐思忖地说,“有没有可能黎采儿骗江淮把她带上船来,然后混在我们制造混乱,想让我们互相猜忌,其实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仔细想想,召来蓝鲸、召来柠檬鲨、袭击欢欢,这些事她一个人完全做得了,根本不需要帮手!”
“这也是我正在想的。”雪影诧异地看了沐乐一眼,“你现在心思比从前周密多了。”
沐乐脸上微红,兴奋地舔舔嘴,人总要长大的嘛,她当然不能越活越笨咯。
季寒深吸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大家早点休息,养精蓄锐,西楚人一到,可就要开战了!”
丰田庆到得比预想的还快,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沐乐就听到海滩上传来了警报的号角。
她噌地跳起来,季寒握紧她的手示意她淡定,每临大事有静气!
远处,是密密麻麻的西楚战舰,因为隔得太远,只瞥到一片朦胧,跟海市蜃楼似的。
“什么时候会开始打仗?”沐乐背后冷汗直冒,一手攥着季寒的袖子,一手摸着欢欢的脑袋,还是克制不住紧张的情绪。
“西楚派使臣过来了!”季寒指着澙湖里一叶挂着“丰”字帅旗的小舟,“我们过去看看。”
小舟靠岸,上岛的是一名三十岁上下的虬髯大汉,长相凶残,表情却是十分和善,一上岸就笑眯眯地问:“请问季王是哪位?”
叶钦诧异地看了季寒一眼,什么情况?
虬髯大汉快步走到季寒面前,点头哈腰地说:“给季王请安了!小人姓石名安,我们丰将军说他有一位故人好友这些年来多蒙王爷照料,他不胜感激!这次发兵,是楚皇的意思,将军不能抗旨,但将军说,只要王爷能把那位故人还给他,他会交待下去,对王爷和您的亲眷,绝不下杀手,您看……”
沐乐很无语,呸!这个丰田庆要打就光明正大地来啊,使这种阴谋诡计算什么男子汉!
这是一边揭季寒的底,一边嘲弄他贪生怕死呢!
嗯,不对,姓丰的怎么会知道雪影和他们在一起?西楚人应该不知道雪影的行踪才对啊,否则不是该来追杀她的吗?
季寒面不改色,优雅地笑笑,泰然自若地说:“丰将军大概误会了,本王手上并没有将军的故人,将军贵人事忙,本王不敢劳他特别照料,在此先行谢过。”
石安扬扬眉毛:“季王,您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不厚道了吧,雪影是我们西楚的海召师,您心知肚明,她和丰将军曾有过三生之约想必您也知道,您这种态度,将军会很为难的!”
“他果然是海召师!”董思广厉声喝斥,“季王,你一直都知道她是海召师,对吧!”
他早就怀疑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现在,石安是送上门来的证据。
季寒挪了一小步,不动声色地把雪影挡在身后:“就算是,又怎样?雪影离开西楚二十年,跟西楚人早就没有关系了!”
董思广怒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跟丰田庆牵扯不清,你怎么能说她和西楚没关系了!”
“那是丰田庆一厢情愿,雪影已经不喜欢他了!”沐乐站出来替雪影说话,“董将军,你看不出来他们这是有意在挑事吗?如果雪影真的想跟他们走,悄悄走就好了,哪有这样公开来接人的?这分明是有意要揭发她的身份!”
董思广抿抿唇,说得倒是很有道理……
“将军行事光明磊落,念着季王二十年的庇护之恩,不愿意行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所以才让小人前来接人。”石安笑着出来打圆场,“如今的西楚,已不再像从前,雪影回到丰将军身边,不会再有危险,季王考虑考虑,小人先告退了。君子有成人之美,王爷想必也希望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吧?”
若不是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惯例,季寒真想把这个石安剁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