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位姑娘以后不可能再有身孕,能活着已是大幸……”
有那么一秒,大夫觉得苏一凡身上的杀气都要爆出来了,季雅睫毛动动幽幽睁开眼:“你,要干什么?”
“滚!”苏一凡一秒钟收敛杀气,冷冷对大夫吐出一个字,大夫赶紧连滚带爬逃出门!有没有天理!这可是他的地盘,而且他刚刚才救过那姑娘的命,什么人哪这是!
“你疯了!”苏一凡惊痛之余情绪很不稳定,劈头盖脸就骂季雅,“下胎也不是这样下的,你见过哪个蠢货把红花当饭吃!你这是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命!”
季雅抿着干裂的嘴唇:“我们已经两清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苏一凡怒斥:“你打的可是我的孩子,敢说不要我管?”
季雅的呼吸迅速急促进来,某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咆哮,又后悔又无奈,不自觉地放软了音调:“你应该跟我商量的。”
他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在他说过那么多混账话之后,季雅怎么可能再同他商量?离开太子府的时候他干嘛要说那些话?他真想大耳刮子抽死自己。
“够了!”季雅声音干涩而崩溃,“你明知道孩子的父亲根本不是你,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说得对,我就是个杂种,是个肮脏的杂种,我恨这个孩子,我不要看到它!”
苏一凡呆若木鸡……
“你……你……”他想问你怎么知道的,可他问不出口。
季雅吃力地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他:“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我们已经两清,我求求你不要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我多想让你自生自灭。”过了许久,就在季雅以为苏一凡已经走了的时候,他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从练成神功开始,我就跟自己说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可我还是忍不住找各种由头去找你。我不想伤害你的,谁知道季寒这么没用,连妹妹都保护不了,我杀了楚红绫,我把她碎尸万段,可是都来不及了。”
季雅肩膀抽了两抽,默默落下泪来。
苏一凡颤抖地搭上她的肩膀,把她扳到面朝自己的方向:“雅儿,坚强一点,把那些混蛋忘掉好不好?”
“忘记有用吗?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每次沐浴,我让桃花拼命给我搓身,可怎么也洗不干净。别说你,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干净的雅儿。”苏一凡把她抱起来,“那天从太子府出来,我说那些话是故意气你的,我怕再和你纠缠不清会带给你更多麻烦,绝对不是嫌弃你!你以为我为什么出现在太子府?路过?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我是看到你,才会跟过去的。”
季雅失神地望着他:“你的意思是,你,心里有点喜欢我,是不是?”
“不是一点,是很多点。”苏一凡抚着她的脸颊,“从前我不相信报应,现在我信了,造的孽,迟早都要还,哪怕它不还在你身上,也会还到你在意的人身上。我宁可这些痛都冲我来,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你好好的,看着你受伤,我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真的吗?”
“真的!”
“你不要再骗我了。”
“不骗!”
“那你能放过母妃和哥哥,不再恨他们了吗?”
“……好。”
季雅含着眼泪笑了:“苏哥哥,你以后还会不会来看我?”
“会!”
“母妃一直在操心我的婚事,总有一日我要嫁人的,那时候怎么办?”
“她敢!我杀了她!”
“嗯?”
“呃,我是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沐乐都能当上王妃,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嗯……”季雅虚弱地靠在苏一凡颈上,这一刻的温暖她不知道在心里幻想了多久,今日终于实现了,虽然伤痕累累,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走上这条不归路。
“我想回家。”季雅小小声说,“母妃和哥哥发现我不在会担心的,今儿是哥哥大喜的日子,我不想他担心。”
“好,我带你回去!”
沐乐觉得她的洞房花烛夜大概是除开姚玲珑之外最悲催的了,一整晚都在受刑,日上三竿,她的毒终于尽除,趴在床上累得连小指头都不想动。
季寒刚想让她睡会儿,上官元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王爷、王妃,皇上急诏,边境告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