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季寒终于睁开眼睛说了句话,沐乐欣喜若狂,宋太医由衷地感佩王爷真争气,这样清醒说明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沐乐冲去端粥,怕季寒饿跑得飞快,终于……
啪!
粥碗落地,累晕过去了!
路过的珊瑚见状,赶紧把沐乐扶起来,宋太医替她诊过脉,宽慰端姝说:“太妃放心,沐姑娘只是疲劳过度,休息一下便无大碍。”
珊瑚松了口气:“那就好,太妃,奴婢让人把沐乐抬回去休息。”
“抬寒儿屋里去,免得他看不到这丫头,心里惦念着又生事端。”端姝说完,不情愿地补充一句,“你在旁边盯着,这丫头毛手毛脚,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教养,睡觉八成不老实,可别碰到了寒儿的伤口。”
沐乐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季寒身边的,她揉揉眼睛坐起身,被珊瑚给按回去了:“你再睡会儿吧,王爷也刚睡着,没这么快醒,你都累晕倒,别再强撑着了。”
“姑……姑姑!”沐乐没想到屋里除了她和季寒之外居然还有别人,囧得红了脸,“我,晕了,是你把我放在这里的?”
“是太妃的意思,怕王爷看不到你惦记。”
沐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睛:“是……是太妃的意思?”
珊瑚浅笑:“皇上已经赐婚,其实王妃可以改口叫母妃的。”
沐乐屏住呼吸,紧张得喘不过气:“姑姑的意思是不是说……太妃同意……认我了?”
“皇上赐婚,太妃难道还能抗旨不成?”珊瑚笑眯眯地看着沐乐,“王爷一心一意惦着你,太妃心再狠,那到底也是他亲生儿子啊,奴婢恭喜王妃,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沐乐激动得眼泪汪汪,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季寒第二天早晨转醒,清醒的时间更长了些,沐乐比他醒得早,一根一根很认真地在数他的睫毛,看见季寒睁眼,她甜甜一笑:“太医说你度过危险期了。”
“本来也没有多严重,我只是装一装,不然怎么骗皇上赐婚?”
呸!瞎扯蛋!
沐乐忍住眼泪轻轻握起季寒的手:“母妃现在不再拿扫帚赶我了,是她让我在这里陪你的,珊瑚叫我王妃,我到现在都跟做梦一样。”
季寒伸手摸摸小东西的头发:“是个好梦吧?”
沐乐鼓着腮帮子,哪里是好梦,简直是噩梦中的噩梦!但她牢记雪影的话,温柔地点头:“嗯,好梦,一点都不想醒来!”
季寒心满意足,好梦就好,虽然困难重重,但他应允她的,终于做到了。
端姝的房间里,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七只千年老山参以及好些个补品,都是皇上赏的。
“本宫有些话,想和太妃单独谈谈。”夏齐峰很有礼貌地瞄了珊瑚一眼,“不知太妃能否行个方便?”
端姝略有些诧异,遣散下人转向夏齐峰:“太子殿下有何事?”
夏齐峰收起笑,摆出严肃脸:“齐王的案子父皇已经审结,叶大将军平叛有功,免于罚责,其他人尽数处斩,齐王被赐死了,华妃也自缢于翠薇宫。”
端姝扬扬眉毛,这有什么?夏齐恒谋反,这种结局完全在意料之中。
夏齐峰继续说:“但,有一人还没有落网,便是那日在宫中纵虎,与夏齐恒狼狈为奸的苏一凡,此人是我东水缉捕许久的逃犯,不知太妃是否知晓,此人是沐乐的亲哥哥,本宫真有些替季王担心呢!这事父皇现在还不知道,倘若他知道了……”
咣当!
端姝手中的茶盏摔到地上砸得粉碎:“他,是沐乐的哥哥?太子殿下是何时知道的?”
“其实这事本宫早就知道了。”夏齐峰推心置腹地说,“先前齐王拿沐乐的身份要挟季王替他压下葛良奈的案子,季王兵行险招,把沐乐曾是南越细作的身份告诉了父皇母后,但他并没有说沐乐是苏一凡的亲妹妹……”
他顿顿声:“太妃您应该能够想到,这次平叛,驭兽司功不可没,眼红的人多得是,本宫担心,季王妃的身份,早晚有一日,会被人挖出来。到那个时候,不止是季王,很可能整个季王府,都会受到牵累……”
端姝紧紧抿着唇:“依太子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做?”
她看着两个男人在权力场上打滚多年,当然知道夏齐峰此行,不是好心来向她“通风报信”的。
夏齐峰笑了:“太妃是聪明人,依本宫看,沐乐这个季王妃,万万要不得,但皇上赐婚又不能抗旨。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太妃把沐乐交给本宫,准王妃不见了,皇上也怪不到季王府头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