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的脚踝不是特别严重,只是微微有些错位,诊所的医生给他开膏药,嘱咐他最近不要总是走动,最好出行有个拐杖之类辅助一下。
相比起来,林阅川的伤倒是更严重一些,他的腹部一圈整片都青了,医生建议他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不排除内脏出血的可能。
手上的踩伤倒是还好一些,简单消毒包扎就可以。
虽然裴昭和孟元峥在那档子事上花样颇多,但是其实他对疼痛挺敏感的,所以看着双氧水倒在林阅川手上滋滋起泡,而林阅川手都没抖一下,甚至表情都没怎么变的时候,他由衷感叹,“你是不是身体上有点病?就是那种对疼痛没有感觉的那种,听说那种病挺危险的。”
诊所是开在林阅川家附近的,那个医生显然和林阅川挺熟的,闻言摇摇头,摘下老花镜道,“他要是真得了那种病倒好了,就他这个旧伤没好又添新伤的,还不如没有痛觉的呢。”
“啊?”裴昭眼巴巴凑到医生跟前,“他老受伤啊?为什么啊?”
林阅川付了钱,都没等裴昭,转头就出去了。
裴昭一看人跑了,也来不及等医生的答案,连忙也跟了出去。
“你还不回家?”
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平常这个时间,裴昭大概已经吃了晚饭在做功课了,如果孟元峥下班早,可能还会给他切点水果之类的端过去。
不过孟元峥最近出差,俩人还在冷战,所以早回家家里也没人。
裴昭跟在林阅川屁股后边,突发奇想,“我去你家睡行吗?”
林阅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没床。”
“我睡沙发也行啊,”裴昭说,“实在不行睡地上。”
“不行。”林阅川还是拒绝。
“你就让我去呗,”裴昭走路不太利索,林阅川也不等他,不知不觉就落下好一段距离,只能提高声音喊道,“我这样子回家会被骂的。”
其实家里根本没人,孟元峥要是知道他干的这些事,放在以前大概会等他好了再抽他一顿狠的,放在现在,估计当看不见?
林阅川没理他,自顾自走了。
裴昭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生气,看林阅川根本不像是同意的样子,干脆也不跟着了,找了路边一个公交站牌坐下。
脚踝虽然已经正了骨,但是毕竟是刚受伤,走了那点路已经让他十分不舒服了。
好在现在太阳已经下山,虽然风还是带着暖烘烘的气息,但是也不十分热了。
裴昭在车站坐了一会,拿出手机准备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接自己回家,结果摁了半天没反应,估计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没办法,只能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说好了到家再拿钱给司机,司机虽然带着狐疑看了他几眼,但是他的终点是高档小区,司机也没说什么,挂上档就出发了。
小区不让车辆随便进入,好在门口的门卫认识裴昭,借给他充电器充上了电。
手机刚开机,裴昭就看到了三十个未接电话。
还没来得及点开看看是谁的,下一秒就有电话又打了进来,是老陆。
“喂,老师,”裴昭开了免提,一边给司机师傅扫码付款一边接电话,“怎么了?”
那边老陆听见他接电话,长舒了一口气,“小兔崽子你跑哪里去了?!”
“我没去哪里啊,”裴昭被骂懵了,“我去找林阅川了。”
“那你们俩怎么都不接电话?你哥找不到你要疯了,赶快给他回电话!”
裴昭挂了老陆的电话,又点开未接,有老陆的,有陆和盛,最多的还是孟元峥的。
惨了。
裴昭在微信上给孟元峥发了消息,“手机没电了,现在在小区门口了。”
那边回得很快也很简短,“小书房等我。”
完了。
裴昭飞奔回家。
家里本来是有四间卧室,一间卧室改成了孟元峥的书房,平时孟元峥会在里面办公,另一间是次卧,本来是裴昭的房间,不过他一般都是和孟元峥睡主卧,于是那个房间便成了裴昭做作业的房间,偶尔有人留宿的话也是在那个房间。
朝北的最小的卧室,则是重新装修,用了最好的隔音材料,地上也铺了厚厚的地毯,是他们的“游戏间”,放着各种见不得人的道具。
裴昭恬不知耻管这里叫小书房,原因是书是人类的精神食粮,那种事是人类的精神可乐,所以叫小书房。
孟元峥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但是小书房的名字却成为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存在,只要玩得比较大,就会在这里面进行,因为足够隔音。
裴昭赶回家,飞速洗了个澡,还用了灌肠液给自己里面也洗了一下。
家里的灌肠液有两款,一款比较温和,主要是用来日常清洗,一般都是要灌三次才能洗干净,加上最后一遍清水,就得四次。
裴昭担心时间不够,狠狠心用了比较刺激的那一款。
这款灌肠液平时很少会用到,裴昭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才把长长的软管塞进了体内。
冰凉的液体进入体内,裴昭很快就感到了熟悉的灼烧感。
他跪趴在浴缸边,咬着牙忍耐着渐渐浓烈的痛感。
应该在体内停留大约十分钟的,但是裴昭实在是痛得受不了,紧紧三分钟就拍了出来。
即使排出来,残留的一部分液体也依然发挥着微弱的作用。
时间不够,根本清洗不干净。
裴昭缓了一会,又拆开新的一瓶灌了进去。
因为肠道本来就清洗过一次,所以这次的清洗痛感更加强烈,裴昭痛得眼圈都红了,也紧紧熬了两分钟。
他实在忍不住,正要排出去,就听见玄关方向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糟糕,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因为家里没人,裴昭就没关卫生间的门,这下好了,他因为腹痛动作不够敏捷,还没来得及握上门把手重新关门,就和走过来的孟元峥对上了视线。
孟元峥还穿着一身笔挺西装,脸上却没有隐形眼镜,而是戴了框架眼镜,估计是在那边工作完直接赶的飞机,所以只来得及在飞机上换了眼镜而没换衣服,结果到家又发现人不见了,于是更来不及换衣服直接出了门。
孟元峥走过去,把跪在地上保持着伸长手臂准备关门的裴昭拉起来让他站好,声音淡淡地听不出喜怒,“我让你在哪里等?”
裴昭哆哆嗦嗦,“小、小书房。”
孟元峥点点头,转身朝小书房走去,“跟过来。”
裴昭很想说自己还没排空灌肠液,但是没敢开口,忍着脚踝的痛感,一瘸一拐跟上去。
孟元峥倚在门口,皱着眉看他,“脚怎么了?”
“……不小心扭了一下。”裴昭隐瞒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裴昭似乎看见孟元峥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有点讥讽的弧度。
裴昭低着头走进小书房,按照惯例,他一路走到角落跪好。
整个小书房里面都铺了地毯,但是那个角落里的地毯上却额外放了一个米白色的垫子。
孟元峥做的事都很有分寸,他深知两个人玩游戏是不以给身体造成不能恢复的伤害为前提的,所以像是罚跪之类的行为,都会给裴昭准备好垫子,避免伤到膝盖,也不从进行过度扩张之类的行为。
裴昭扶着墙,小心跪下。
再微小的动作都难免会引得本就不舒服的腹中痛感加剧,他用额头抵着墙壁,忍过一阵又一阵的不舒服。
孟元峥站在一边看着他。
他在灌肠的时候,大概是为了方便,所以没有穿裤子,就穿了一件肥肥大大的白色短袖,现在微微弓着腰,下半身便微微躬出来。
看得出来,屁股在紧绷着力气,大概是肚中的液体带来的压力有些大了,他甚至微微战栗了两下。
其实在发出让他在小书房等着的命令的时候,孟元峥也有点后悔。
两个人一周前刚刚因为现在的关系吵过架,说实话,孟元峥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两个人目前关系的。
出差的一周里,孟元峥托了点关系去查林阅川。
林阅川长得太突出,只要问一下裴昭的班主任,轻而易举就确认了究竟是谁,接着又知道了林阅川是从崇华转学去的新学校。
崇华是本市最大的私立学校,生源一向是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孩子和虽然没钱但是学习好的孩子,在这种学校,很少会有学生转学的——有钱人家的孩子自然是不用说,这里面不光牵扯到教育问题,还有生意场的事,至于没钱却学习好的,那就更不会转学了,毕竟学校是随便放弃一个资质好的天才的,这将是下一届招生的活招牌。
可是林阅川却转学了。
不需要太大的波折,孟元峥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和所谓“搞大女孩肚子”的说法不一样,林阅川是得罪了校董家的小孩。
崇华背后的投资人是程家,程氏和孟氏这种各个领域都有一席之地的集团不同,他们主要深耕教育行业,从艺术培训到文化课辅导,再到私立学校,程氏都有所涉猎。
程家现在当家人是程玉庆,他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程知意和孟元峥差不多大,两个人还是校友,只不过学的专业不同,关系仅限于认识,小儿子则是在崇华上高中,听说学习不太好,别的不会,纨绔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
据说程玉庆夫妻生老二的时候特意查过,是个女孩儿才欢欢喜喜生了下来,还特意取名程知菲,因为程玉庆的老婆叫赵雨菲,结果生下来傻眼了,居然是个男孩,没办法,只能把“菲”换成了“非”。
没生出女孩的夫妻俩挺失望,把还小的程知非扔给保姆照顾,还想着努努力生个老三,结果没多久赵雨菲查出子宫癌,只能切除子宫保命。
赵雨菲的癌变没有因为切除子宫而就此痊愈,没过多久又得了胰腺癌。
胰腺癌是所有癌症中最难治愈的一种,发病快、病程短、死亡率高,没过多久,赵雨菲就去世了。
赵雨菲去世后,程玉庆没有再娶,只是一头扎进了工作中,倒是把程氏越做越大。
他工作忙,家里又没有女主人,程知非也不知道是天生坏种还是没人教导的缘故,居然越长越偏。
林阅川转学就是他的手笔。
原因居然是,程知非喜欢的那个女孩给林阅川写了情书。
逼校长放走一个好学生,当然需要一个充分的理由。
他找外面的混混轮奸了学校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也是学习好但是家境不好的类型,平时在班里就经常受到欺负。
他瞅准女孩唯唯诺诺不敢反抗的性格,假装路过赶走那些混混,然后许诺只要按照他说的做就不会把她被强奸的事宣传出去,还额外给了女孩一大笔钱。
其实他不给钱,女孩大概率也会听他的,因为长期受到欺负,她已经不敢反抗了。
但是那笔钱后来派上了用场——程知非本来只是想让女孩诬陷林阅川强奸,没想到女孩竟然意外怀孕了,于是他便改变主意让女孩对别人说是林阅川搞大了她的肚子。
女孩不愿意,程知非便拿那笔钱来威胁,说要是不按照自己说的做,就报警说女孩骗他钱。
程知非顺利给林阅川扣了个屎盆子,校长作为一个有阅历的成年人当然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但那是校董的孩子亲自来告的状,他不会为了一个普通学生去得罪校董——学习好的年年有,校董家目前可就这一个小公子在这里上学。
后来事情越传越离谱,估计少不了程知非在里面添油加醋,全校都以为林阅川搞大女孩肚子不负责。
女孩心里本来就对林阅川感到愧疚,再加上她虽然在这场风波中虽然是受害人的身份,但大家还是总对她抱着异样的眼光,那些本就欺负她的学生更是多了一件拿来侮辱她的谈资,没多久后,她就抵不住心理压力跳楼了。
虽然保住了命,但是落下了终身残疾,心理方面也出了严重问题,只能暂时退学。
孟元峥已经找了比较权威的心理医生,同时联系了程知意那边,但是目前还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去证明林阅川的清白。
他对林阅川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因为他是裴昭喜欢的人,所以即使是情敌,也愿意费心去帮忙。
裴昭强忍着腹中的剧痛,正要开口求饶时,背后传来了孟元峥的声音,“起来吧。”
裴昭如蒙大赦,扶着墙站了起来,正要一瘸一拐去厕所,就被孟元峥叫住了,“去哪里?”
“厕所,”裴昭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哆哆嗦嗦道,“我、我要憋不住了。”
“过来。”
孟元峥坐在房间中央那个黑色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根约有两指粗细的透明肛塞,正在低着头往上面涂润滑剂。
裴昭知道这是不能排出灌肠液的意思了,眼一闭心一横走过去。
孟元峥没说话,轻轻拍拍自己的腿。
裴昭犹豫了一下。
如果趴在孟元峥腿上,肚子里的灌肠液就会受到挤压,并且后穴也会微微张开,可是如果不听话……
孟元峥静静等着他的反应。
裴昭深吸了一口气,动作缓慢。
他先是用手撑住了孟元峥的腿,做了足有半分钟的心理建设,在这个过程中,孟元峥一直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动作。
可是就当他憋住气,准备趴下时,孟元峥却开口了。
他的声音有点冷意,十分地低沉,“如果你不情愿的话,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裴昭不知道他说的是哪种关系,是现在正在进行的荒唐性事,还是二人之间的兄弟情义,但是无论是哪一种,裴昭都不想结束。
他几乎是动作有些慌乱地往孟元峥腿上一扑,因为挤压到了灌满液体的肚子而情不自禁发出带着痛楚的一声闷哼。
孟元峥感到自己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
出差的几天,他一直有些焦虑。
两人确认主奴关系的时候,裴昭十五,那时候正是一个男孩情窦初开又懵懂的年龄,一切喜好受荷尔蒙影响都难以辨别其本质。
可现在裴昭十八了。
孟元峥想想自己十八的时候,想要什么已经十分清晰明了,所以当裴昭拒绝他的时候,当裴昭说自己喜欢林阅川的时候,他知道是时候离开裴昭了,无论是以主人的身份还是兄长的身份。
假如裴昭没有喜欢的人,他尚且能占着这个位置,可裴昭如果真的和林阅川在一起了,他难道还要明知裴昭有恋人的前提下,和他保持肉体关系?至于兄弟关系,那就更不用说,他们毕竟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更别提孟元峥本就心里有鬼。
孟元峥在表白前想的,即使不做恋人,也可以维持现在关系的假象,在听到裴昭喜欢林阅川后,便知道这镜花水月全是一场空了。
可孟元峥不甘心。
他一直陪着裴昭,怎么最后却要退出呢?
在查林阅川转学原因的时候,他还查了他的家庭,在得到那些资料后,他做出了一个有违常理也很难度过自己心理的一个决定,为此他已经连续失眠了三四天,内心颇受煎熬,但他就像一个瘾君子,在名为裴昭的毒品中迷失了自己。
他能骗过自己,却狠不下心让裴昭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所以他要确认裴昭心里是不是有自己一点点的一席之地。
好在裴昭没有让他失望。
他急切的动作中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似乎是害怕孟元峥真的如他所说要结束一切关系。
孟元峥吐出一口浊气,感到连日的阴霾似乎一散而尽。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裴昭的脑袋。
裴昭的头发很浓密,发质也偏硬,因为学校要求,所以留得很短,精致的眉眼和饱满的额头能完全露出来。
裴昭很喜欢孟元峥摸他的脑袋,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所有小狗都会喜欢主人的抚摸。
所以当冷战多天的主人突然又温情地抚摸自己的时候,裴昭突然身体一颤,然后眼眶中就盈满了泪水。
他不敢出声,怕孟元峥发现他的窘迫,于是用力眨了眨眼睛,好让那颗眼泪尽快落到地上,借此“毁尸灭迹”。
可孟元峥却对他一切的反应都很熟悉,见此心情更加舒畅。
看来在他因为两人的关系辗转反侧的时候,小狗也备受煎熬。
孟元峥把裴昭的短袖往上掀了掀,好让他身后完全暴露出来。
经历过灌肠的穴口柔软而娇嫩。
他用那根透明的肛门塞轻轻挤压那里,看着穴口一点点张开,缓慢将其吞了进去。
灌肠液本就让裴昭难以忍耐,又有异物入侵挤压肠道,裴昭立刻忍不住呜咽出声,“嗯呜……不要、不要再进去了……”
他把手背过去想抓住孟元峥的手腕阻止他,反而被强力镇压,胳膊被别背后,紧紧摁住了。
整个身体受制于人,加上连日压抑的情绪在刚刚得到了抚慰,裴昭的情欲来得猛烈又迅速,整个身体都带了淡淡的红。
孟元峥已经将肛门塞放进了大半,能清晰感受到紧致处带来的阻力。
他对裴昭的身体太熟悉了,几乎不需要思考,肛门塞圆润的头部就精确戳到了该碰的地方。
裴昭的声音变得黏腻。
其实灌肠液中本来就有一点催情的成分,虽然不对,但是因为在体内停留的时间足够长,所以几乎被完全吸收了。
裴昭之前用的时候,因为受不了刺激,孟元峥也担心催情的情分会对他身体有影响,所以最长也就是十分钟就让他排出来。
所以裴昭一直不知道这玩意儿还有催情的作用。
他只奇怪自己今天的情欲怎么来得如此猛烈,思来想去只能把原因归于自己太淫荡,于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点羞耻的情绪,竟然咬紧了嘴唇不肯出声了。
可他越这样,孟元峥越想欺负他,本来只是浅浅擦过了前列腺,现在反而集中火力去按摩那一处了。
裴昭在这方面哪里敌得过孟元峥,被他拿着那根破棍子肏得忍不住又哭又喘,不出几分钟就尖叫一声射了出来。
偏偏孟元峥还要取笑他,虽然声音还是一派沉稳,揶揄意味却很明显,“谁家的狗像你这样,主人还没尽兴,自己就先射了?”
这话说得真是很没道理。
裴昭心想,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你没尽兴,我就射了,怎么今天就不行?
心里这样想,裴昭还要装成小乖狗,“对不起,哥哥,我知道错了”
裴昭跪趴在孟元峥坐过椅子上。
他体内的灌肠液已经排空,但是却重新被塞进了东西。
那是一个黑色的按摩棒,上面有不少圆润的凸起。
按摩棒不算很大,也没有常见的震动功能,但是却带着一个令裴昭又爱又怕的功能——电击。
微弱的电流能带来特殊的快感,但是一旦到了某个临界点,带来的就不是酥酥麻麻的爽感,而是灭顶一般的痛楚。
更可怕的是,裴昭不知道孟元峥开启的是哪个挡位。
孟元峥出去换衣服了,临走前让他趴在这里反省自己的错误,说回来要听他陈述。
以裴昭的经验,大多数时候这就是个坑,为了说出孟元峥心目中的答案,往往拔出萝卜带出泥地给自己招来一大堆罪责。
他一般都是尽量先说些无关痛痒的来探一下孟元峥的口风,再酌情认罪,虽然大多数时候孟元峥都能一眼看出他的心虚。
这一次……
孟元峥换了一身家居服,上面是一件纯棉的白色短袖,配了一件柔软的直筒灰色运动裤,看上去比穿西装时要柔软许多,只不过本身就是偏凌厉的长相,抬眼间还是带来深深的压迫感。
孟元峥还没有开口,裴昭居然就膝行几步跪在了他的身前,语气真诚,“哥哥我错了,我骗了司机说要去老陆家写作业,其实我是去找我同学了,还碰上他被放高利贷的威胁,脚踝就是那时候被推倒然后崴到的,我骗你了,不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我还和那些人约好了明天给他们送钱。”
他伸手,送出刚刚开始一直攥着的名片,“这是那个黑社会给我的名片,说以后考不上大学跟他混。”
林阅川住的地方虽然是老居民区,但是附近监控齐全,他在那里发生的事孟元峥早就看过监控,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监控没有声音,但是光看动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居然这么诚实……
孟元峥略一思索,就知道这段时间的冷战其实也有点吓到裴昭了,这是表忠心呢。
送上嘴的猎物哪有不吃的道理。
孟元峥随手从一边的工具盒中拿出一根细细的橡胶质地的小棍子。
他坐在那张椅子上,看着裴昭紧紧跟着他爬过来,然后跪坐在自己脚后跟处,这个动作把那根黑色的假鸡巴送到了更深的体内,裴昭因此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点难耐的神情。
孟元峥跷着二郎腿,看上去很是放松。
他用鞋尖点了点裴昭的肉棒,“自慰,要射的时候停下来。”
裴昭乖乖照做。
自慰是每个男人天生就会的技能,再加上那灌肠液中的催情成分还没代谢出去,裴昭草草弄了两下,那根鸡巴就硬挺着吐出不少粘液。
在射精前,裴昭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手,乖巧背到自己身后,然后仰着头去看孟元峥。
孟元峥把手放在他的头顶,揉了一把,然后把那根小木棍递给裴昭,“放进去。”
在他拿那根马眼棒的时候,裴昭就知道自己要经历什么。
但是他没想到,孟元峥居然要他自己放。
他的脸色有点白,可怜兮兮求饶,“哥哥帮我放好不好?我害怕……”
尿道口本就狭窄,放进去的时候总会带起火烧火燎的痛感和堵住精液后带来的酸软,所以他一直很害怕这个东西,要是孟元峥给他放就算了,大不了咬着牙硬忍,可是自己放……
他的求饶并没有得到允许,孟元峥没说话,只是从一边拿出藤条,“我会在心里默念二十个数,如果数完了你还没完全放进去,超出的每一秒你都会收获一藤条。”
他好整以暇看着脸色惨白的裴昭,“开始吧。”
他的要求实在是过分,所谓的数二十个数,数得快慢全凭主观,更别说还是在心里默数。
可裴昭现在刚和孟元峥和好,他本来也很少有能拒绝的时候,这下更是唯命是从,只能抿着唇,自己尝试着往里面放。
他轻轻捏开了尿道口,深呼吸了一下,刚要准备放,就被迎面一耳光打得偏过了头。
他以为是自己动作慢了,连忙重新跪直身体,对准了尿道口就要用力捅进去,结果刚进去一点点就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同时,孟元峥也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润滑。”
裴昭这才反应过来,那一耳光并不是嫌他动作慢,是单纯告诉他步骤有问题。
他抹了一把自己滴出来的前列腺液,把马眼棒上上下下涂得亮晶晶的,这才重新捏着送了进去。
他心中担心孟元峥数得太快,最后给自己招来扛不住的数目,所以动作有些急切,难免就弄痛了自己,最后完全放进去的时候,全身都覆了一层薄薄的汗。
孟元峥垂着手,用藤条一下一下、用一种固定的频率轻轻敲击着椅子腿。
他敲得并不急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裴昭听着那声音居然心中忍不住惧怕。
“超了二十秒,跪趴。”
裴昭立刻照做,生怕动作慢了再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藤条划破空气,带来“嗖”的一声,接下来就是刺痛炸开在了裴昭的臀部。
第一下实在是狠厉,饶是经常挨打的裴昭,也被那一下打得塌下了腰。
孟元峥也不说话,只是用藤条点了一下他的背以作提醒。
裴昭心领神会,立刻重新摆好标准姿势。
第二下抽在了同一个地方,同样的狠厉。
裴昭这下缓了许久。
他能感到被打的地方如同针扎一般密集疼痛着,周边的皮肤也变得灼热。
孟元峥依然是点点他的背。
裴昭强忍恐惧摆好了姿势。
如果第三鞭还打在同一个地方,那很可能就会破皮了。
好在孟元峥还算有分寸,第三鞭落在了那道肿痕下方,平行于第一道肿痕,不变的是,力道依然大得裴昭心惊。
但是这次裴昭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在听到风声的时候便催眠自己一般强迫着没有动。
第四鞭,不出意外,落在第三鞭留下的痕迹上。
总共二十下,出现了十道肿痕,每道肿痕都平行排列着,长度、颜色、肿起来的高度,几乎都一模一样。
而裴昭在熬过之后,几乎是瘫软在地板上。
现在他才明白,以前孟元峥打他都是留了力气的,否则恐怕第一次挨打的时候他就打了退堂鼓了。
可现在裴昭不敢退缩。
他体会过没有孟元峥的日子,体会过两个人关系破裂的可能,现在即使是挨了自认为不能承受的责打,居然也不敢有退缩的想法。
大概之前他总以为孟元峥永远不会离开吧,所以总是由着性子来,即使是听话,也是建立在自己爽的基础上,现在明白孟元峥也是可能会离开的,于是反而不敢表达自己了。
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努力撑起了身体,重新摆好了标准的姿势。
受过锤楚的地方还散发着难以忍受的痛感,因此带得整个大腿根部和屁股都忍不住发抖。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乖巧维持着那个动作。
孟元峥也久违地感到了一阵舒爽。
之前虽然看似是他占主导位置,事实上他要顾虑的事太多,既要维持住自己do的形象和气势,又要保证裴昭的感受是又痛又爽。
他要一直注意裴昭的身体变化和表情变化,每一下都要精准踩在令他痛和爽微妙的平衡上,因此一场游戏下来,心理所承受的压力绝对要比裴昭身体受的痛楚大得多。
换言之,他几乎不会在这场游戏中得到压力的释放,反而会变得更加疲惫。
孟元峥蹲下,轻轻摸着那一道道肿痕,“以后都是这样的程度,昭昭,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拒绝还来得及。”
这是给裴昭的机会,也是给自己的机会。他想做的事太过惊世骇俗,一旦放手做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失败,哪怕这件事并不符合他的道德观。
所以,他第二遍问裴昭,假如裴昭依然选择不结束这段关系,他将隐秘地完成那件不被世俗祝福的事。
裴昭却被他一句话问慌了,急急直起身,一把握住了孟元峥的手,“哥,你是不是不想……我们谈恋爱,我答应了,你别走。”
孟元峥愣了一下,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这里了,“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
“你问了我两遍要不要保持现在的关系,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现在这样?如果一定要谈恋爱才可以,我、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裴昭把脸贴在孟元峥的掌心,“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以后我们分手了,还能继续做朋友。”
孟元峥面无表情抽回手,心想,谁他妈要和你做朋友,我是没朋友了吗?
“你不是喜欢林阅川?和不喜欢的人谈恋爱也行?”
裴昭因为孟元峥抽回手的动作有些失落地低着头,“可是不谈恋爱,你就不要我了。”
孟元峥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裴昭这么依赖自己,还是该失落他对自己依然是只有依赖,叹了口气,说道,“不会不要你,不谈恋爱也不会不要你。”
裴昭因为这句保证,眼睛瞬间就亮起来,“真的?有了嫂子也会一直和我这样?”
孟元峥捏了捏眉心。
他在做出要成全裴昭和林阅川同时要裴昭和自己保持关系的这个决定时,还经历过一番天人交战,毕竟这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他甚至把劝裴昭接受这种关系的话术反复推敲了十来遍,确保自己能用歪理来说服他,结果看裴昭的样子,好像并不需要自己的洗脑。
他摁了一把裴昭的狗头,“一直这样。”
裴昭这下才露出一个久违的真心的笑,他背过身,把屁股撅得高高的,“哥哥,要不要肏我?”
孟元峥把滑出来一小节的按摩棒重重推回去,“你先挨完打再说。”
裴昭于是又乖乖跪回去。
孟元峥这次换了一个檀木戒尺。
“你犯的错,打多少合适?”
裴昭用余光看了一眼那柄戒尺,“呃……一、一百?”
他不算很耐痛,一百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甚至可能到了五六十下就能崩溃哭出来。
但他对情绪很敏感,刚刚挨完明显比以前重得多的打后,他感觉孟元峥心情便好了许多,因此也察觉到了那才是孟元峥更喜欢的力道和程度,一次孟元峥问他的时候,他便草草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极限,按照两倍的程度报了这么一个数。
正如他了解孟元峥,孟元峥对他身体的程度也很了解,一听这个数就知道他忍不下来,于是便道,“嗯,折中吧,五十,剩下的,”他用脚把那根按摩棒顶到裴昭身体更深处,满意地看他微微哆嗦了一下,“换成五十分钟电击。”
戒尺和藤条比起来,痛感要更厚重,不同于立刻就能感受到的尖锐疼痛,往往需要静待两秒痛感才涌上来。
接触面也大,不用担心连续两三下就会抽破皮,因此这次孟元峥选择连续在同一个地方打五下后才换地方。
裴昭被这种方式折磨得眼泪直流。
打在同一个地方,痛感是会不停叠加的,往往三下后裴昭就忍不住晃动身体了。
戒尺宽厚,仅仅六轮过去,屁股上就红肿一片了,再打的话就要叠着打了。
裴昭咬紧了牙,以便还没消痛的地方再挨打时自己会忍不住叫出来,结果戒尺兜风落下的时候,居然落在了腿根。
那里肉不比臀部,裴昭又瘦,只觉得一板子敲在骨头上一般钝痛,立刻就忍不住了,“啊呜……哥,哥别打那里……”
他越害怕,孟元峥反而越享受,那里便平白多挨了五下——总共打了十下。
目前他已经挨了四十下,但是身体已经抖得像是寒风中的落叶,要不是孟元峥用手摁住了他的背,估计要跳起来逃跑了。
他应该也没计数,孟元峥面不改色扯谎,把人拉起来搂在怀里,安抚道,“好了好了,昭昭听话,打完了。”
裴昭在他怀里控制不住地抖,说话都抖,“哥、哥……好疼,我、”他抽噎了一声,声音都有些变调了,“我以为你要打死我。”
才四十戒尺,居然就上升到了打死人的高度。
孟元峥也没纠正他,轻轻捋着他的后背,等人完全放松下来,才道,“点击档位,我会开到最大。”
本来已经平息下来的裴昭又重新抖起来——这次是吓得。
“不行!我受不了的,”他惶惶地抬头,在看见孟元峥沉下去的脸色后又收回了后面拒绝的话,改口道“那你抱着我。”
孟元峥俯身,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然后让他面朝自己分开双腿坐在自己腿上。
裴昭十分自然地伸手环住了孟元峥的脖子,然后把头埋在他的肩颈处,小声道,“哥。”
孟元峥一手揽住他的腰,以避免一会刺激太过会掉下来,另一只手则是摁住了那根按摩棒,推到了最底部,“嗯?”
裴昭被他的动作刺激得直往他怀里钻,呻吟声断断续续的,“呜……你出差,都没、没给我打电话。”
“下次给你打。”
两个人凑在一起断断续续聊着天。
大多数时候都是裴昭抱怨孟元峥心狠,孟元峥偶尔会低声回应他两句,大多数时候只是浅浅玩弄着他后穴的棒子,有时候会轻轻抽插一会,在电击提示音响起来的时候则是坏心眼地抵住他的前列腺,每当这个时候,裴昭就忍不住哭喘。
他的肉棒一直硬着,但是因为那根马眼棒,精液一点都没能流出来,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想偷偷伸手去拔出来,结果被孟元峥发现,因此获得了额外多加十分钟电击的惩罚。
结束的时候,裴昭几乎站不起来,全身酸软靠在孟元峥身上,任他给自己手淫,最后还故意射到孟元峥身上。
他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睡觉前只感觉孟元峥把自己放在床上后轻轻拍着自己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睡觉一般。
他眼睛一闭,就彻底睡了过去。
孟元峥确认裴昭睡着之后,打开了床头那盏黄色光源的小夜灯,然后轻手轻脚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夜色已经很深了。
但是孟元峥并没有急着洗漱睡觉,反而是走进了书房。
他打开自己的邮箱,点开了标题为乱码的那封邮件。
邮件里是一个压缩包。
解压后,十几个world文档便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一篇是林阅川从小到大的各种档案,包括得过的荣誉奖项、住过的地方,上过的学以及他的就诊记录。
孟元峥粗粗扫过那些就诊记录,难以想象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本应该像裴昭一样没心没肺的年龄,就诊记录竟然足足整理了小一百份,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一次记录,大多数是一些外伤,从照片看来,大多数都是外力导致的伤口,有类似于鞭打的痕迹,也有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大团的青紫,最严重的是肋骨骨折,骨折原因写的是骑自行车摔倒,但是怎么看,怎么像是钝物敲击所致。
他十五岁之后基本就没有就诊记录了,但并不是他不再受伤,而是疼爱他的母亲梅若寒,在那一年去世了,从此便没有人会带他去医院了。
第二篇则是林阅川父亲的档案。
他的父亲林西亭出生在一个小山村,是他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
林西亭的第一张照片,是在上大学前照的。
那张彩色照片看起来并不高清,但是能看出来,林阅川的长相是随了他的。
大学毕业后的林西亭和林阅川的母亲结婚了,两个人度过了一段还算美好的生活。
变故发生在林阅川三岁时。
梅若寒在给加班的林西亭送饭时,被一伙小混混轮奸,那时候大家的思想都很保守,梅若寒选择隐瞒而不是报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强奸的消息还是迅速传遍了。
林西亭是个很传统的人,在得知梅若寒被强奸后,便一蹶不振。
他从来没想过离婚,但正是因为如此,反而另两个人更加痛苦。
他没办法和梅若寒进行夫妻生活,每当抚摸妻子的身体,就想起她曾经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
更可怕的是,梅若寒怀孕了。
虽然孩子最终没有被生出来,但是林西亭却彻底厌恶了自己的妻子。
他心中苦闷无处宣泄,最后竟然开始痴迷赌博。
林阅川十二岁时,梅若寒走进了街边的一家美容店,十五岁时,梅若寒死于艾滋引起的并发症。
第三篇是林阅川在崇华的档案。
这一部分孟元峥已经听过口头汇报了,但是他还是点开看了看。
里面大多是一些照片。
林阅川拿到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时,拿着奖杯站在一群少年中间。
虽然崇华的校服是很简单的运动款式,但是那张神情冷淡的脸庞还是好看得如此出众,使人几乎移不开目光。
入学时他是新生代表,眉眼精致的少年身高还没长起来,脸上也带着一点点婴儿肥,但神色有点疲倦——那时应该是他刚参加完母亲的葬礼。
再后来的照片,有每年都要照的一寸照,也有校园荣誉墙上的证件照,更多的是从他们学校表白墙上截下来的图。
“高一那个年级第一的学弟,姐弟恋了解一下!”
配图是林阅川低着头吃饭的样子,他垂着眼睛,睫毛长长的,在高挺的鼻梁上落下一片阴影。
“捞一下,在图书馆看见的,他有女朋友吗?”
配图是林阅川在书架上拿书,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让他少了一份疏离,多了一点烟火气。
后面的资料,则是林西亭借过的各种贷款的明细,林林总总加起来居然有五百多万,有一些甚至是林阅川的签名,不知道是伪造的还是被诓骗的。
最后一份资料,是几个地址和电话。
孟元峥把那几个地址电话截图保存下来后,才揉了揉鼻梁关了电脑。
他在书房中静静坐了一会儿,梳理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后,才脚步有些沉重地离开了书房。
卧室中,裴昭睡得正熟。
孟元峥掀开被子,从背后把人搂紧了。
裴昭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翻了个身,拱进了孟元峥的怀里,连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道,“再睡一会儿就十分钟……”
应该是睡得有些蒙了,还以为是到了早上起床的时间。
孟元峥这几天都没有睡好,怀里抱着一个人的情况下,居然难得很快便进入了睡眠。
两个人呼吸交缠,静静睡着了。
裴昭把书包往课桌上一放,然后没什么精神地趴在桌子上。
陆和盛探过头去看他,“你……没事吧?”
昨天吵了一架,他也有点尴尬,“我也没想到芊芊会把那些事说出去啊,而且我昨天又去问了,林阅川他就是……”
“闭嘴吧你。”裴昭蔫蔫道,“林阅川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
陆和盛坐回去,不说话了。
他心中也有气,没想到裴昭竟然会为了林阅川和自己吵架,这让他对林阅川更加厌恶了,只觉得是他在中间挑拨自己和裴昭的兄弟关系。
一直到上课时间,裴昭才神经不济地拿出了课本。
昨晚玩得有点过,导致现在坐在凳子上还隐隐有些难受。
上课前裴昭习惯性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林阅川居然没有来,一时就有些担心。
昨天那个诊所的医生建议林阅川去医院检查一下内脏有没有问题,不知道他去了没有。
好在早自习上到一半,林阅川就从后门进了教室。
他的脸色不太好,神情也病恹恹的,微微皱着眉。
学校的夏季校服是短袖,可是林阅川却套上了秋季的校服外套。
老陆把大家刚做完的试卷放在讲台上,让前边的同学发下去,裴昭便浑水摸鱼溜到林阅川身边,拿着自己的卷子假装问问题,“你今天怎么迟到了?”
林阅川没搭理他,伸手去接自己的试卷,因为抬手的动作,他伶仃细瘦的手腕就露了出来。
裴昭看到那节白皙的手腕上,一道约莫三指宽的血痕,斜着贯穿了整个手腕。
他瞳孔一缩,条件反射地捉住了他的小臂。
林阅川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他眉头一皱,手腕剧烈颤抖了一下。
裴昭意识到他身上必然还有别的伤,自己那一下可能正好抓在了他的伤口上,于是连忙松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弄痛你了吗?”
林阅川拿着红笔改题,声音淡淡的,“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闲事。”
“啊?”裴昭愣了愣,随即又有些不开心地撇撇嘴,“什么叫多管闲事啊?”
林阅川不说话了。
晚上放学的时候,裴昭跟在林阅川身后。
他远远地跟着,所以林阅川并没有发现他。
结果转过一个路口,裴昭迎面便撞上了等在那里的林阅川。
裴昭有些尴尬,放学前林阅川就说过今天不准他跟上去,裴昭答应得好好的,结果转头就被人发现自己在跟踪。
“我答应了那些黑社会今天给他们钱的,”裴昭拍拍自己的书包,“我今天把钱都提出来了,我哥昨天还给我转了一万零花钱,我现在有十四万!”
林阅川冷着脸,“你听不懂人话?”
裴昭说道,“我知道你不想我卷到危险中,可是那群黑社会拿不到钱还会去找你的,现在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他们会影响到你的,”他想了想,又说道,“这个钱就算我借给你的,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我呗。”
林阅川却皱着眉,“不需要。”
他说完便转身继续往前走。
裴昭亦步亦趋,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干嘛生气啊,你现在需要钱,我又正好有,你就用呗。”
他絮絮叨叨,“你看你这个人,讲话又不好听,还不爱搭理人,你这样怎么能交到朋友啊,人是群居动物,你这样是会被孤立的。”
林阅川被烦得不行,停下脚步,看向裴昭,他伸手,“给我。”
“啊?”裴昭没反应过来。
“钱,”林阅川的语气很平静,手直直伸着,“把钱给我,我借你的。”
“啊?哦,哦行。”裴昭把书包递给林阅川,“给你。”
林阅川接过书包,静静道,“别跟着我,我不喜欢。”
他没有再说什么,拿着裴昭的书包转身走了。
他并不是不想接受裴昭的好意,只是林西亭根本戒不掉赌瘾,再多的钱都无济于事,只会把裴昭也拉进深渊。
他身上有一张银行卡,那是死去的妈妈名下的卡,当时为了留作纪念,便没有注销。
他拿着卡,去把裴昭给的钱全部存了进去。
这张银行卡里本来就有一些钱,那是林阅川驻唱赚的。
他平时上学,只有周五周六和周末会去驻唱,所以赚的钱也不多,不过倒是够他吃喝了。
之前崇华给的那些奖学金,是全部打在监护人,也就是林西亭的卡上的,已经都被他拿去赌博了。
林阅川想上大学,可是他知道林西亭不会给他生活费的,于是只能在繁忙的学业中挤出时间去打工赚钱。
裴昭给的十四万,足够他大学需要的费用,甚至能剩下不少,但是他却不打算用。
凭什么呢?
林阅川心想,我的一生已经烂透了,凭什么要把裴昭拖下水呢?
他拿着那张轻飘飘的银行卡,心想,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等考完试,就把这笔钱还给裴昭,然后离开这座城市,从此再也不要回来了。
关于林阅川的流言越演越烈,班里已经没有人再搭理他,甚至走在学校的路上都会有人回头看他,然后转过头和同伴窃窃私语。
每次裴昭看到都会帮着瞪回去,要是有人凑上前来讨嫌,裴昭就直接开骂,久而久之,大家也不怎么和裴昭说话了。
陆和盛还阴阳怪气,“就说你离林阅川远一点吧,你看他那个样子,你热脸贴冷屁股有什么用?”
裴昭奋笔疾书,“关你屁事。”
陆和盛更生气了,干脆也不理他了。
林阅川对于裴昭的示好一直很冷淡,几次之后居然有人趁着裴昭不在教室的时候大声说裴昭像是林阅川的一条狗。
一向不把别人的难听话放在心上的林阅川居然难得动怒,对那个人冷冷说道,“你嘴上抹了开塞露吗,怎么什么都往外喷?”
那人也恼了,主要是林阅川说话太难听了,“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他不就是个舔狗吗?”
林阅川声音淡淡的,“比你好,脖子上顶个猪脑袋,最后一道大题只能得一分。”
那人面红耳赤,说不出话了。
临近高考的前三天。
为了让学生们能轻松地迎接高考,学校已经不安排授课了,连上学时间都调整到和考试时间一样,以确保学生们能尽快进入状态。
这几天裴昭的饮食都十分清淡,为了防止他肠胃不适,孟元峥甚至会百忙之中给他做饭,中午还会让司机单独给他送饭。
所有人都尽力为学生们提供一个好的心理状态。
考试的前一天,裴昭拿到了自己的考场号,十分幸运,他在自己学校考。
总共考了三天,最后一场考完是中午。
裴昭到处找林阅川没找到,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于是只能自己背着书包离开了学校。
孟元峥在学校门口等他。
他大概是刚从公司出来,身上还板板正正穿着正装,在一群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之中显得格外扎眼。
裴昭远远地就开始冲刺,然后一个跃步跳到了孟元峥身上,被他抱了个满怀。
“你不问我考得怎么样?”裴昭主动从他身上下来,笑嘻嘻道。
“考不上大学,哥养你一辈子。”孟元峥淡淡道。
裴昭被肉麻到,“考上了就不养了?”
“养。”孟元峥拉开车门,等裴昭坐进去后,自己也坐进去。
“饿了吗?”孟元峥从一边拿出一块三明治,“先吃点,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礼物?”裴昭眼睛立刻亮了,“什么礼物?”他压低了声音,以免前面的司机听见,“新的小玩具?”
“差不多吧。”孟元峥说道,“先把三明治吃了,一会可能比较消耗体力。”
这简直是赤裸裸地明示了。
裴昭刚考完,现在心情还很放松,于是迅速吃完三明治,还特意把最中间的地方给孟元峥咬了一口。
司机开的路并不是回家的路,但是却很熟悉。
裴昭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是去林阅川家的路?
豪车七拐八拐,最后在一栋筒子楼那里停了下来。
单元门门口放了几个蛇皮袋。
司机下了车,把蛇皮袋搬到了后备箱。
裴昭一脸懵,“这是什么?”
“林阅川的行李。”孟元峥淡淡道,“以后他搬到我们家住。”
裴昭更懵了,“搬到我们家?为什么?!”
他大脑飞速运转,最后得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你他妈的和林阅川好上了?!”
他震惊极了,“不是,你和林阅川在一起了?他成了我嫂子?我操,那你们?!”
他爆出第一句粗口的时候,司机就很有眼力见地把挡板升了上去,在终于听不到后面的争吵后,司机长长舒了一口气:干他们这一行的,有些事最好还是不要听。
裴昭见挡板升上去了,更肆无忌惮了,说话也十分直白,“那你们做爱的时候我怎么办?!我操,小妈文学竟是我自己?!不对,小嫂子文学?!”
他说话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说完了,完全没有给孟元峥一点插嘴的机会。
孟元峥被他满口脏话都气笑了,扬手就是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嘘,噤声。”
孟元峥一沉下脸,就显得格外凶。
裴昭知道自己刚才太放肆,有点惹到孟元峥了,大概是刚考完试他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的原因,刚刚他说话确实有点不计后果,万一被司机听到传出去,估计孟家和裴家都得翻天。
一直到回家,孟元峥都拿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任凭裴昭问了一路“到底为什么林阅川要住到我们家”,都没有回应半个字。
终于到家,孟元峥让司机把行李拿上楼,然后让他把所有行李都放到了主卧。
裴昭目瞪口呆,碍于司机在场不敢说什么,只是有些委屈地小声质问孟元峥,“林阅川住主卧,那我住哪里?”
孟元峥被他烦死了,抬手把他的嘴巴捏成小鸡嘴,“闭嘴,再出生现在就干你。”
裴昭不说话了。
司机把所有行李放好后,就离开了。
裴昭用委屈的眼神盯着孟元峥,但是孟元峥不为所动。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差不多了,你的礼物在小书房。”
裴昭不说话,还是那副委屈的模样,可怜巴巴的,像是被主人抛弃又遇到下雨天的小狗,不光身上湿漉漉的,连眼神都是湿润的。
“去看看你的礼物吧。”孟元峥说。
裴昭还是不说话,眼泪却慢慢流下来,眼圈通红,鼻头也通红。
他恨恨看了孟元峥一眼,流着眼泪把头转向一边,不肯理人了。
孟元峥没想到竟然把人惹哭了,但是他哭得实在是好没道理,便问,“哭什么?”
裴昭用袖子擦眼睛,声音里都透着可怜劲儿,“你不是说,你不会不要我?”
“嗯,说了。”孟元峥没有否认。
“那你为什么要让林阅川住到你的房间?你是不是和他谈恋爱了?你不准和他谈恋爱!”裴昭恨恨地拉住孟元峥的手,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呜呜呜你王八蛋,你不准谈恋爱!你要养我一辈子!”
孟元峥都无奈了,伸手把他眼泪擦了,“我什么时候说我和他在一起了?不都是你在无理取闹?”
裴昭更伤心了,“你还说我无理取闹?!你和林阅川在一起你说我无理取闹?!”
孟元峥捂住他的嘴,“好了,听我说。”
他盯着裴昭的眼睛,慢慢道,“我没有和林阅川在一起,是你要和他在一起。主卧以后你们俩一起住,我睡次卧,从今天开始,你和林阅川就是恋人,懂了吗?”
裴昭大张着嘴,已经全然忘了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半晌,结结巴巴道,“可,可我是你的小狗啊,小狗怎么能和主人分开住呢?”
他完全没有抓住重点,孟元峥只能自己解释给他听,“林阅川的父亲是个赌棍,我用五百万帮他还清了赌债,条件是,要他把林阅川卖给我。”
“卖给你?”裴昭重复了一遍,“林阅川也同意了吗?”
“他为什么不同意?”孟元峥淡淡道,“被卖给那群黑社会,伺候不同的男人赚钱还赌债,或者是卖给我,只需要伺候你一个人,哪个更划算,我想学霸应该算得比你清楚。”
孟元峥把他带到小书房门口,“进去吧,享用你的礼物。”
裴昭稀里糊涂走到那里,然后被孟元峥轻轻一推,推进了小书房。
孟元峥居然也没走,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正中央,林阅川全身赤裸被反绑着双手,蜷缩在地上。
他的嘴里含着一个镂空的口球,因为太长时间都不能闭合嘴巴,口水已经沾湿了他的脸颊。
他紧闭着眼,睫毛轻轻颤动,簌簌发抖。
“靠……”裴昭低低咒骂了一声,快步走上前想给他解开那些束缚。
走近了,才能听见“嗡嗡”作响的声音。
裴昭心中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他探身去看。
果然,在林阅川的后穴里居然还插了一根细细的按摩棒。
那根按摩棒裴昭从没见过,估计是孟元峥新买的。
大概是照顾到林阅川从没有过性经验,所以买了个只有一指粗的。
然而这根按摩棒虽然细,震感却十分强烈,甚至在只露出一点头的情况下,都能用肉眼看清震动的幅度。
裴昭简直要疯了。
他扯出那根按摩棒,听到林阅川发出来苦闷又甜腻的一声惊呼,然后又三下两拿掉了他的口球和绑在他手腕上的麻绳,把浑身抖如筛糠的林阅川搂到自己怀里。
林阅川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
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
裴昭随手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林阅川身上,然后快步走到孟元峥面前,一把拉过他就离开了小书房,还不忘把门甩上。
“哥,亲哥!”裴昭崩溃地抓住孟元峥的肩膀,感觉自己的大脑没有在高考时过载,反而现在才烧短路,“这是我的礼物?!”
“喜欢吗?”孟元峥轻描淡写。
“我操啊啊啊啊啊!”裴昭抓狂大叫,“你他妈把林阅川当礼物?你还给他塞按摩棒?你!你怎么想的啊?!”
他捂住脸蹲下来,“我这样和欺负他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啊?”
孟元峥早就知道裴昭会是现在的反应,他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你是拯救他的人。”
他把裴昭拉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地向他讲述那天的经过。
高考前一天。
林阅川做完最后一套卷子,走到厨房里烧了一壶水。
他身上被林西亭打的地方还没好,有些伤口因为没有管,导致现在有些发炎。
明天就要高考了,他必须把烧退下来。
他发烧有些严重,现在看东西都有些重影,因此也没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来的几个人摁在地上了。
林西亭就哆哆嗦嗦蹲在一边,曾经也是纤长好看,现在却残缺不全的手掌捂着自己的脸不敢说话。
为首的长发男人蹲下身,掰过林阅川惨白的脸,口中啧啧道,“林西亭,你这个儿子确实挺好看的,还是雏儿吧?”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把林阅川捆了,“行,这个月的利息就算了。”
林阅川被三个人摁住,根本挣扎不开,只能被强行捆住。
他本来就因为生病而脸色不太好,现在突然遇到这种情况,也知道是自己这个人渣爹为了钱把自己给卖了。
他抬头看着为首的长发男人,声音很低,带着颤抖,“他欠你们多少钱?”
男人惊奇地看他一眼,似乎没想到他居然还能镇定地问问题。
林阅川艰难吞咽了一下口水,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我马上就要高考了,成绩还不错,如果不去最顶尖的几所学校,基本上所有专业都可以随便选,我可以和你们签长期的合同,我保证,我将来能给你们带来足够的利益。”
长发男人嗤笑一声,“你现在就能给我们带来足够的利益,像你这种小男孩,又漂亮又干净,你知道在这一行里多吃香吗,嗯?”他说着,又看一眼摁住他的人,有些不耐烦,“好了,嘴给他堵上,带走吧。”
林阅川一向冷静,现在也难免有些惊慌了,他惊惶瞪向林西亭,“你不是人!我妈妈死之前要你好好照顾我,你是怎么流着眼泪答应的!你、唔唔唔……”
林西亭只是颤抖着捂着自己的脸。
因为林阅川一直在挣扎,甚至一度从三个男人手中挣脱,为首的男人没有办法,只能捏起他的下巴,微微用力把他的嘴捏开,然后将一个药片塞进了他的喉咙深处。
林阅川心惊胆颤,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安眠药、催情药,或者是……毒品?!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于明显,长发男人安抚地笑笑,甚至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态度狎昵又轻佻,像是安抚一只小狗崽,“一点点让你平静的药物,主要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让你短暂地放松一下肌肉,放心,副作用不会很强,对脏器也没什么影响,毕竟你这么漂亮,还是要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才好啊。”
药物起作用的时间很快,几乎是几分钟之内,林阅川就全身瘫软下来,只能任由几个人摆布。
长发男人示意其中一人将林阅川打横抱起,又随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住了林阅川的脸。
林阅川一点力气都没有,黑暗中只知道自己被放进了一辆车中,车辆左拐右转地一直向前开去。
开始时,林阅川还能勉强感受到车辆拐弯的方向,从而判断到底是行驶在哪条路上,渐渐地,他也拿不准了,只能暗自在心中盘算要怎么才能说服这些人,能让自己顺利去高考上学。
如果实在说服不了……林阅川暗自咬牙,只要活着,总有报仇的一天。
可直到停车,林阅川也没见到其他人,甚至那几个男人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长发的男人笑意吟吟看着他,“怎么样,好点了吗?这种药物的代谢时长大概是半小时,你现在应该恢复一些了吧?”
林阅川因为发烧,即使药物失效也没什么力气,几乎已经失去意识。
在昏迷前,他看见长发男人惊慌地把他抱出车外,“我靠,不会被我弄死了吧?!”
再次醒来的时候,林阅川是在一间颇为豪华的房间。
应该是被喂过药了,他感觉烧已经退了。
隐约间,能听见房间外有人在说话。
他活动了一下被绑在身后的手,然后挣扎着下了床。
房间门没有上锁。
他小心翼翼将门打开一道缝,外面的说话声便清晰了很多,可惜因为角度问题,只能看见那个长发男人,看不见对面的人。
长发男人手中拿着一个红酒杯,鲜红的液体在里面轻微晃荡着,“孟先生财大气粗,竟然肯花这么多钱买个雏儿,不如我免费帮您调教一下再亲自送到府上,不然这钱拿的我良心不安啊。”
那位孟先生声音很沉静,听上去颇为年轻,“不必劳烦。”
长发男人笑嘻嘻道,“看来孟先生就喜欢这种涩的,我这里还有一些不错的,要是喜欢,我再送您一个,怎么样?”
孟先生没有说话,但是从窸窸窣窣的声音中能听出来,他应该是站起了身,然后便是走路的声音,“多谢好意,不过,有些东西在质不在量。人,我先带走了。”
林阅川听出声音是朝自己这边来的,连忙几步走到床边,然后装作还没睡醒的样子。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你怎么知道那时候他在装睡?”裴昭愣愣道。
“他还昏迷的时候,我去看过,是我把门带上的,但是那时候我再进去,门却是虚掩的。”孟元峥说道。
“你怎么说服林阅川接受,”裴昭忍不住有点脸红,“那什么,咱们三个这种关系的。”
“我许诺他,可以帮他断绝他和林西亭的关系,而且,我们的关系不会被第四个人知道。”
“他愿意?”裴昭愣愣说道。
“两利相权取其重而已。”
“……”裴昭真诚道,“我觉得应该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吧。”
“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差多了好吗?
裴昭心中吐槽,面上倒是不显,“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门边传来林阅川的声音,透着一点不耐烦,“要不要做,不做我就去睡觉了。”
他身上披着一件毯子,是从客厅沙发上随手拿的,半遮半掩地拢在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裴昭感觉有点尴尬。
“什、什么做不做的,”他结结巴巴道,“你快去休息吧。”
“哦。”林阅川拢了一下毯子,转身就要走。
孟元峥抬手就揪住了林阅川身上的毯子。
林阅川似乎早有防备,身体连晃都没晃就停住了。
他没有转身,只是侧过头,用眼神无声询问孟元峥。
孟元峥打开卧室的门,抬了抬下巴,示意林阅川进去。
林阅川随手把身上的薄毯子拿下来,扔在了地上,然后面不改色,赤身裸体进去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一直到坐在床上,裴昭都还有些恍惚。
上午考试前他还见过林阅川,他看起来与平常没有丝毫不同!结果到了下午他就和林阅川一起滚到床上了?
裴昭愣愣看着孟元峥正微微皱着眉头给林阅川扩张,两个人居然语气还十分自然地聊天。
孟元峥:“这样感觉怎么样?”
林阅川也皱着眉,“有点涨。”
“疼吗?”
“不疼……呜!”
“这里?”孟元峥停下动作。
林阅川沉着冷静地点头,但是脸颊上却渐渐弥漫起红晕。
裴昭:“……”感觉世界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错乱。
孟元峥瞥了裴昭一眼,指使道,“你自己扩张一下,他不会你也不会吗?”
林阅川也侧过头看坐在床边颇有些手足无措的裴昭,没说话,但是却撑着身体往里面挪挪,给裴昭让出更大的空间。
他身后还夹着孟元峥的手指,这么一动,便磨到了那一处,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喘息。
林阅川的性器半硬不硬,孟元峥甚至都没硬起来,裴昭却感觉自己的小兄弟梆硬。
他有些尴尬地跷起二郎腿,“要不你们今天先?下次我再?”
孟元峥和林阅川对视了一眼。
孟元峥的手从林阅川身体中抽出来,拉起了一道长长的银丝。
他从床头拿过那瓶润滑剂,慢慢挤到了自己手上。
林阅川则是直起身体,拉住了裴昭的胳膊,把他拽到自己身边。
林阅川垂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双手摁在了裴昭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其实是有些暧昧的——尤其是林阅川什么都没穿的情况下。
裴昭条件反射想往后退一些,却被林阅川牢牢摁住。
林阅川直视着裴昭的眼睛,语速很慢很清晰,“是我会错意了?”
他慢慢道,“你在草稿纸上写我的名字,有人欺负我的时候帮我出头,没有人理我,只有你还一如既往地跟着我,中午吃饭也要和我一起,我以为你喜欢我。”
他眨了眨眼,神情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困惑,“是我会错意了吗?”
林阅川很白,皮肤也很细嫩,脸上毛孔细得几乎看不见。
他的眼睛是最漂亮的,睫毛很长,眼尾微微上翘,瞳仁是很淡的琥珀色。
被那双眼睛看着,裴昭感觉自己更硬了。
“也、也不是,”裴昭结结巴巴道,“就是有点快。”
那边孟元峥已经将手心那一大坨润滑剂焐热了,轻轻用手肘顶了林阅川后腰一下。
林阅川会意,随手就把裴昭摁在床上,然后拽掉了他宽松的裤子。
裴昭猝不及防摔进了松软的床铺中,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双手就被林阅川抓在手中,按在后腰处。
孟元峥紧跟其后,一手摁住裴昭的腰,另一只手则长驱直入,探进了裴昭的后穴。
他不熟悉林阅川的身体,需要慢慢摸索他的敏感点,但是裴昭的那处凸起在哪里,他可太清楚了。
很快,裴昭有些浆糊的神志就彻底瘫痪了,张着嘴难耐地喘息。
林阅川对这场景有些好奇,“那天在买醉,他就是这样叫的,真的有这么爽?”
孟元峥闻言,扭头看他,“那天,进来的是你?”
林阅川没什么表情,“嗯。”
所以一直以为裴昭有男朋友,怕自己会错意,才会刻意和裴昭拉开距离。
孟元峥熟悉裴昭的身体情况,在他差不多要高潮的时候,突然就停下了手。
裴昭欲求不满地回望他,眼睛里有一层薄薄的水光,看上去眼睛格外的明亮,像只全身心依赖主人的小狗。
孟元峥低笑了一声。
他很少笑,一向是冷着脸的模样,即使是难得的温情时刻,最多也就是神情没那么严肃而已。
裴昭被他这一笑勾得甚至忘记控诉他打断了自己的高潮。
孟元峥板着他的脸让他去看林阅川,“去吧,他等着呢。”
裴昭这才从快感中惊醒,后知后觉自己在林阅川面前几乎上演一场活春宫。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除了真正的插入,他已经和孟元峥享受过许多种方式的性爱,大多数都是激烈刺激又惊世骇俗的方式,可是面对林阅川,似乎总是觉得羞涩。
裴昭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林阅川的性器已经半硬了,和他本人一样,那根东西并不显得狰狞,反而笔直秀气。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裴昭红着脸从孟元峥身下爬出来,然后躺在了林阅川的身前。
他脸色红得简直要滴血,声音也像蚊子叫一样,“这个姿势,行吗?”
他抬起自己的腿,主动用手拉开了自己的后穴。
不算今天,林阅川没有任何性爱经验。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同性的性器和后穴。
他本以为自己怎么也会有所排斥,但是当裴昭忍着羞怯冲他敞开腿,他的视线便忍不住粘到他的后穴上。
那里被孟元峥玩得十分松软,粉褐色的小口一张一合,一些润滑剂便顺着那里滑落出来,十分色情。
林阅川微微抿了抿唇,学着孟元峥的样子,伸手要去摸裴昭的后穴,却被孟元峥一把攥住了手腕。
“等等,”孟元峥声音低沉,“你要让林阅川上你?”
裴昭神情迷乱而羞怯,浆糊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
他点了点头,不知道这有什么可问的。
林阅川却还十分清醒,他听出了孟元峥的弦外之音。
在孟元峥的计划里,应该是裴昭来操自己才对,可惜裴昭被玩弄得意识不清,条件反射去了下位。
林阅川停住不动,等待孟元峥的意见。
在这场性事中,林阅川把自己的地位摆得足够低——孟元峥说什么,自己就怎么做。
孟元峥有些头疼地看了裴昭一眼。
这个小傻子正意乱情迷地躺着,因为后面被晾得太久,本来只是勾住自己穴口的手指正在蠢蠢欲动。
孟元峥意识到,自己对裴昭的调教已经让他根深蒂固地把自己摆在了下位。
他放开林阅川的手,神情恢复沉静,对林阅川点了点头。
林阅川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伸手摸进了裴昭的后穴。
他一手抓住了裴昭的大腿部位,一手则深深探了进去。
按照生物书上的知识,前列腺大概在……
他一边思考一边摸索,在感到裴昭倏然绷紧的肌肉和喉间压抑不住的呻吟后,他知道自己找到地方了。
确认记住位置所在后,他扶着自己的性器,插入了裴昭的后穴。
裴昭后穴扩张得十分充分,里面松软多汁,但毕竟不是适合承受的部位,林阅川还是按捺着性子,缓缓挺入。
他没有性经验,只知道要想让身下的人获得生理性快感,就要对着前列腺撞击,完全没考虑过过重的快感会让人承受不住。
裴昭已经本来用手环着自己的腿,好让林阅川干得更方便,没想到林阅川看上去斯斯文文,干起人来却又狠又不留情,除了最开始几下摸不准位置与那处擦肩而过,后面根据裴昭的表情已经调整地能每次都精准撞击在那处凸起上。
裴昭的手环不住自己的腿了,被顶得如同一艘颠簸的小舟,下意识地寻求保护。
他已经被情欲冲昏了头脑,只能根据以前的经验,下意识想去找孟元峥,却被林阅川识破。
林阅川呼吸很重,他俯下身,用身体控制住裴昭,下身却并不停歇,粗暴而简单地鞭挞他的后穴。
裴昭的眼睛已经有点翻白了,孟元峥及时出手,轻轻摁住了林阅川。
他从一边拿过一根细长的按摩棒,轻轻捅进了林阅川的后穴。
那本来是为裴昭准备的,不过用在林阅川身上应该也没差。
孟元峥把遥控器推到了第三档。
震感不算强烈,但存在感却不低。
按摩棒上有很多小凸起,其中一颗就正好顶在了林阅川的前列腺处。
他轻轻颤抖了下,停下了抽插的动作。
孟元峥却不满意了,在林阅川的臀尖处重重抽了一巴掌,看着那处冷白的皮肉上浮现出一抹粉红后才声音淡淡道,“你们两个,最先射的,会受到惩罚,后一个射的,有奖励。”
林阅川不懂这话的含义,裴昭却十分了解,他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性器,可怜巴巴地对林阅川道,“你快点射吧,求你了。”
他犹豫了一下,选了个和孟元峥差不多的称呼,“小川哥哥。”
他的脸颊红红的,眼睛因为流眼泪看上去湿润又明亮,连语气都透着一种被情欲泡久了的撒娇调调,简直是太可爱了。
林阅川只根据呼吸一滞,又正好孟元峥把遥控器推到了五档——他轻轻一颤,便射在了裴昭的体内。
裴昭被他的精液激得微微颤抖了一下,差点也跟着精关大开,好在及时使用物理方法——他直接捏住了自己的肉棒,马眼被堵,自然精液倒流,没有射出来。
他知道自己是取巧获胜,立刻坐起身体向林阅川卖乖。
裴昭环住林阅川劲瘦的腰肢,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处,可怜巴巴撒娇,“林阅川,我下回不敢了。”
林阅川其实对他的小手段并不生气,一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孟元峥的惩罚有多难熬,二来,他一向是很能忍耐,即使是在那样令人窒息的家庭环境和学校环境中,也像一棵小树一样,顽强又坚决地向上生长着,三来——
林阅川回味了一下刚才那句“小川哥哥”,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雷。
林阅川有限的人生里,即使算上自慰,性经历也十分有限。
他并不是重欲的人,相反,因为见过母亲辗转于不同男人身下的场景,他甚至有些厌恶性行为。
在他的经历中,很难想象这种事竟然会带来如此惊人的快感,以至于他眼前都有些炫白了。
孟元峥坐在床边,垂着眼睛去看裴昭和林阅川。
裴昭的肉棒上套了一个飞机杯,后穴里塞着按摩棒,正因为快感而甜腻地喘息呻吟,白皙的脸颊也绯红一片,神情迷离,显然是已经沉浸到这场性爱中了。
而林阅川则是清醒得多。
他微张着嘴,尽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好听起来没那么急促,但是即使在贞操笼里依然高高翘起的肉棒却无声表达着主人的高涨情欲。
可是他的眼神却很平静。
他侧着头,目光有些没有焦距地盯着雪白的墙壁,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这场所谓的惩罚结束得很快,在裴昭射精后,孟元峥便打开了林阅川到的贞操笼,让他痛痛快快射了出来。
裴昭只以为是林阅川刚接触这些,孟元峥对于他还出于新手保护期,见状还心中暗暗放下心来——虽然知道林阅川可能并没有那个意思,但是他总觉得自己不想受惩罚而请求林阅川先射的行为多少有些无耻,要是孟元峥真的罚狠了,林阅川记恨自己怎么办呢。
索性孟元峥点到即止,裴昭便快快乐乐拉着林阅川去洗澡了。
这套房子并不是很大,但是有两个卫生间,裴昭和林阅川用的是主卧带浴缸的卫生间,孟元峥则是去了客卫。
他洗澡很快,洗完后便去了次卧。
这个卧室很久没有人住,但是他有定时请钟点工来,所以依然十分整洁干净。
书桌上还放着裴昭写过的习题册。
孟元峥坐在桌前,将那本习题册收起来,又把桌面上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收进了抽屉。
他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因为习惯还是怎么的,心中有些空空落落的。
以往做完那档子事,他都是抱着裴昭去浴室,仔细为他清理干净,再为他吹干头发后,搂着他入睡。
有时候工作没有做完,他也会耐心等裴昭睡熟后,再折返到书房继续工作。
可这样自己躺在一个房间倒是很少见的情况。
颇有种单亲爸爸在女儿出嫁后的第一天独自守着冷清的家的感觉。
孟元峥调整了一下呼吸,静静看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
说真的,对这段感情到底该何去何从,他现在没有底。
这很不符合他的人生美学。
在孟元峥的人生中,他的每一步都是高瞻远瞩、未雨绸缪,走一步算一步的事,以前从未有,大概以后也不会有了。
可偏偏感情,他永远不能尽在掌控。
孟元峥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以往抱着裴昭还能睡一会儿,突然换了张床,怀里也没人可揉捏了,他几乎一夜都没睡着。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他才勉强有了一点睡意,半睡半醒地眯了一会。
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间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
他揉揉胀痛的太阳穴,出了房门。
一开门,便闻到了浓浓的香味。
桌上已经摆了两个盘子,一个里面是煎好的鸡蛋和香肠,香肠上还打了花刀,另一个则是盘子中则是炒好的海米油菜。
林阅川拉开厨房门,端着一碗白粥走了出来,看见孟元峥站在桌前,还有点诧异,“这么早就醒了?”
他把白粥放在孟元峥眼前,“周末也要上班?”
“不上,”孟元峥坐下,拿起勺子喝了口热粥,隐瞒了自己失眠的情况,道,“习惯早起了,你呢,也起这么早?”
“嗯,”林阅川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找了个兼职,七点就要上班。”
“兼职,”孟元峥重复了一遍,“我记得有告诉过你,以后你的学费和生活费,我都会出。”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但是林阅川生活在那样的家庭中,察言观色是他的本能,他几乎立刻便品出了孟元峥的不悦,于是道,“之前就面试好了,总不能放人家鸽子。”
孟元峥似乎勉强接受了这个借口,低着头喝粥,不再讲话。
林阅川吃完饭,看孟元峥也放下勺子,于是便将他面前的粥碗一起拿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厨房里就响起了水声。
孟元峥静静坐在餐桌前,等林阅川洗完碗出了厨房,准备出门时,他才又开口问道,“现在就要去?”
“嗯,我查过了,这边坐公交很方便,至于要五十分钟就能到。”林阅川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这里的门是密码锁。”
孟元峥把家里的密码报给他,然后道,“我送你去,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
“不用,”林阅川拿出他那个老年机,在上面记下了门的密码,“很近。”
孟元峥没说话,只是隔空用手指点了点沙发,意思是让林阅川在那里等他。
林阅川在“听金主的话”和“不给金主添麻烦”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前者。
孟元峥一般在家里的时候都是穿一身柔软宽松的家居服,外出时则是穿一身板板正正的正装,夏天的时候是衬衣加西装外套,春秋会根据气温选择要不要穿一件西装马甲,至于冬天,即使是零下十几度的严寒,也只是加一件厚实的毛呢大衣。
不过大学时候他倒是有不少短袖牛仔裤。
林阅川看着孟元峥的那一身,觉得有点新奇,“您这一身,看上去很青春。”
“我本来也没比你们大多少。”孟元峥拿起玄关的车钥匙,又把一部手机递给林阅川,“你先用着,里面已经格式化了。”
林阅川摇摇头,“我现在的手机就够用。”
孟元峥维持着递手机的姿势,“你上大学之后,需要加各种班级群,还需要用手机在课堂上扫码答道,有些班级投票也需要用到手机,难道到时候要麻烦你的同学每天给你说班里下了什么通知吗?”
林阅川犹豫了一下。
“或者,你觉得这不是最新款,嫌弃?”
林阅川怎么可能嫌弃,他现在甚至都没有用智能机。
他接过手机,郑重道了句谢。
“不只是手机,”林阅川神情认真,“还有您救我的事。钱……我以后一定会还给您。”
孟元峥没有说什么“不用还”或是“你以后对裴昭好就行”之类的话,只是点点头。
他从玄关柜的抽屉里找出一把车钥匙拿在手里。
林阅川找的兼职是在一家奶茶店,店长面试的时候一眼就被他的长相迷惑了,没聊两句就定下了工作时间和岗位——他新来的,按理来说只能在后厨备一下原料之类的,只是这张脸不放在柜台那边简直白瞎,于是破例让他从点单做起。
奶茶店是在商场里面,孟元峥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找了个离电梯口近一些的位置。
林阅川解开安全带,再一次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
几秒的时间,又传来一声关车门的声音,同时伴随着锁车声。
林阅川回头看,竟然是孟元峥也下了车。
“看看你工作的地方。”孟元峥淡淡道。
林阅川却想错了,“我之前在酒馆工作,是因为当时要上课,只能找晚上的工作,现在已经不在那边了。”
孟元峥“嗯”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林阅川道,“这次是在奶茶店,是正经的工作。”
“没说你之前不正经,”孟元峥道,“虽然你现在成年了,不需要监护人了,但是我应该勉强算你半个家长吧,当哥的来考察一下家里小孩的工作场所,还需要找个理由吗?”
林阅川哑然,“……不,不需要,您开心就好。”
商场还不到开门时间,只能从员工通道进去,林阅川在前面走,孟元峥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
林阅川七拐八拐找到奶茶店,迎面就碰上了店长。
店长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此时正穿着制服往门口摆代言人的人形立牌,一眼就看见林阅川和孟元峥,登时眼前一亮。
林阅川就已经很好看了,皮肤白皙,鼻梁高挺,身材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样子,虽然单薄,但是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十分紧实。
但是他的长相终究是少年气太重,对于大他将近十岁的店长来说,吸引力哪有孟元峥强。
店长看见帅哥,眼睛都亮晶晶起来,一把拉住林阅川,“小林过来啦,这位是?”
孟元峥也不是爱笑的性格,但是面对林阅川的顶头上司,还是客气地笑笑,“我是他哥哥,今天没事,正好送他来上班。”
“哦哦哦,是他哥哥,”店长点头,“那您要是点奶茶,我给您走员工优惠!”
孟元峥不爱吃甜的东西,对于饮料、奶茶之类的更是不感兴趣,于是客气点头,“那谢谢您了。商场好像是九点开门吧,怎么七点就要上班?”
“哦,我们这边周天要开员工会议,还要大扫除,平常都是八点上班的。”店长解释道,“今天是小林第一天上班,我是让他八点半过来的,我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早。”
孟元峥微微侧头看了林阅川一眼,见他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孔上竟然浮现出淡淡的尴尬,心中了然:大概还是不适应这段关系,才想着早早起床好避开自己和裴昭。
孟元峥并不揭穿他,和店长寒暄两句,大意是自己家孩子还小,麻烦人家多照顾一下。
林阅川被如此直白地关怀,心里胀胀的,只归咎于自己不太适应这个在之前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风格都颇具冷酷风格的男人的温情面具。
裴昭迷迷糊糊睡醒,发现林阅川不在卧室,再摸摸身边的被窝,真丝的四件套触手之处都是凉丝丝的,看来是起床已久了。
接着他又发现,连孟元峥也不在家。
他从零食柜子里找了一包烧烤味的薯片,毫无形象地歪在沙发上给林阅川打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
再给孟元峥打,倒是很快就接听了。
“怎么了?”孟元峥问,“厨房有小川做的早饭,你用微波炉热一下吃。”
裴昭咔嚓咔嚓吃薯片,“你俩干嘛去了?”
“送小川去打工的地方,现在就回了。”孟元峥看着绿灯闪烁,并没有猛踩油门闯黄灯,而是降低车速停了下来。
裴昭一听,薯片也不吃了,强烈控诉,“你真不是人,你那么有钱,还要我小川哥自己去赚钱养活自己啊!”
孟元峥道,“他一个成年人有手有脚,非要去我有什么办法?打断腿关在家里?”他沉默一下,自言自语,“也不是不行……”
“……犯法的哈,”裴昭说道,“他在哪里打工?我也要去。”
孟元峥嗤笑,“洗五个碗摔碎六个的人没资格说话。”
裴昭小时候父母都很忙,一直是保姆在照顾他,虽然保姆仗着他父母总是在国外,所以对他不算很好,但是做多就是没什么好颜色,讲话难听一些,家务活倒是不至于让裴昭做。
后来裴昭跟着孟元峥生活,一开始孟元峥学习比较忙,都是定一些私房菜在家吃,再后来虽然在家自己做,也大多是把碗留着第二天钟点工来收拾。
有一年裴昭学校举行了感恩教育,他回家后非要给孟元峥洗脚,孟元峥被他闹得头疼,最后才把洗脚换成了洗碗。
结果他打完泡沫没冲干净,拿着往碗柜里放的时候手滑把五个碗全摔碎了,还把碗柜里的一只碗砸碎了——洗五个碗,弄碎了六个,简直笨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孟元峥对自己养的小孩滤镜十分重,在裴昭苦着脸问自己是不是太没用的时候,只是摸摸他的脑袋,评价道,“天生的少爷命。”
裴昭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要是去打工的话,可能最后工资都不够赔的,于是换了个思路,“那我去他打工的地方待着,万一有人欺负他呢,哥你不知道,他在学校老受欺负,可惨了。”
红灯结束,孟元峥打着方向盘转弯,“嗯?”
裴昭便一五一十把学校的事都告诉孟元峥,末了愤愤总结道,“我相信他的为人,而且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居然也有人信!”
孟元峥只知道林阅川是因为程家的小儿子程知非陷害而转学,倒是不知道他在现在的学校还遭受了校园冷暴力。
其实在决定把林阅川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的时候,孟元峥就已经着手在处理这件事了,只不过后续一直有专业的团队在处理,所以他几乎没有跟进过这件事,对于那些专门为明星进行危机公关的团队而言,这件事几乎算得上杀鸡用牛刀了。
孟元峥和裴昭挂断电话,便拨通了团队负责人的电话。
负责人叫薇薇安,是一个手腕铁血的女强人,一直负责孟氏文娱板块的公关工作,接听电话的时候正在那边中气十足地骂人,“哎妈呀,孩子死了你知道奶了,大鼻涕淌嘴了你知道甩了?我们处理完造谣的你知道来抱大腿了?晚了,看着你们家小糊咖糊穿地心吧!”
她用东北话骂完对方,转眼又柔情似水,“小孟总,有什么指示呀?”
孟元峥到家的时候,裴昭正在气呼呼地打电话,“什么同学聚会,不去不去,省得你们看见我烦!”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裴昭更生气了,“你们不喜欢林阅川就是不喜欢我!陆和盛,你再说一句他的坏话咱俩就绝交听见没?”
孟元峥把路上买的小蛋糕取出来一块放进冰箱,又把另一块拆开,还在一边放上了小叉子,“过来,吃甜点。”
裴昭愤恨地挂断了电话,拉着一张脸,老大不乐意地晃到餐桌前,连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都失去了兴趣,有一遭没一遭地戳着,就是不往嘴里送。
孟元峥养他这么多年,他那边小心思简直一猜一个准,八成是想让自己找人查一下林阅川之前的事,好给他澄清谣言,又担心到底林阅川刚来这里没多久,万一自己拒绝了他也无话可说,所以故意表现地心不在焉,就等自己主动问,这样再说,就不好拒绝了。
孟元峥故意逗他,装没看见。
裴昭把自己最喜欢吃的巧克力蛋糕戳了个稀巴烂,都没等到孟元峥问他怎么不开心,于是自认为悄悄低着头只抬起眼睛去看孟元峥,结果孟元峥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显然是猜透了。
裴昭把叉子一丢,走到孟元峥身边搂住他脖子撒娇道,“你帮帮他嘛。”说着就去胡乱亲孟元峥的嘴唇,小狗一样。
孟元峥任由他亲,等他安静下来,才语调平稳地说,“同学聚会什么时候?”
裴昭兴趣缺缺地从他身下下来,坐回自己的位置,吃那个被戳得惨不忍睹的小蛋糕,“大后天,不过我不去,他们都排挤小川哥,没意思。”
孟元峥等他把那个蛋糕吃完,然后说道,“换衣服,带你出去玩。”
裴昭也没什么兴趣,“小川哥又不在。”
“要不给你套一根狗绳,让林阅川天天牵着你怎么样?”
“那你和小川哥轮流吧,你一,他二四六,星期天你俩一起。”裴昭说道。
他嘴上说着哪里都不去,但还是把吃完的蛋糕包装随手扔进垃圾桶,然后上楼换了一身衣服下来。
孟元峥开车带他一路开到商场,先是去了手机店买了两部最新款大内存的手机,又去电脑店选了两台高配的游戏笔记本。
裴昭把手机包装拆了,换上了自己的电话卡,剩下的手机和两台电脑就沉甸甸提在孟元峥手里。
“干嘛还要自己来啊,网上买不就好了?”裴昭一边给新手机下载软件一边问。
“再去买点衣服,现做有些慢。”
孟元峥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定制,孟家有专门的设计团队,不光负责了他们的正装定制,日常生活的衣服也都包含着,就连裴昭的衣服也都在孟元峥的要求下一起包揽了,只不过裴昭嫌弃他们的眼光保守,所以也会从一些品牌店买衣服穿。
以往买衣服,都是裴昭自己看,最后孟元峥付钱,这次他倒是也上手选了几件,只不过全部是没有图案的纯色款,还全是黑白的。
“这几件有什么区别啊?”裴昭拿着几件他选的黑色短袖问。
“没区别。”孟元峥道。
裴昭知道那是孟元峥给林阅川选的,即使不是自己穿,他也有些无语,“什么老年审美,我初中的时候你给我订的就都是黑白纯色,我同学以为我就两件衣服!”
他把自己选的几件放到导购手中,“姐姐,这几个款,都要两件,要185的。”
孟元峥默默去付款,对于自己审美被怀疑并未多做辩解。
他对衣服的要求一向是简单舒适为主,他从小学开始就上私立学校,每年要买十二种校服,文化课穿的、体育课穿的、重大活动穿的、春秋的、夏季的、冬季的,可以说,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穿着不同的校服度过的,即使是大学之后,他也很少买衣服,都是每年定制,大部分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只不过剪裁和用料要比外面买的高几个档次。
临近中午,两个人找了一家汉堡王。
孟元峥不怎么喜欢吃汉堡,但是裴昭喜欢,一进去就点了两个汉堡一份小食拼盘外加一杯加冰的可乐,孟元峥让他照着原样再点一份。
裴昭震惊,“哥,你不是最不喜欢吃快餐吗?”
震惊虽震惊,但还是乖乖照做。
刚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裴昭就看见林阅川推门走了进来,视线在扫视一周后便抬脚朝他们走过来。
林阅川穿着奶茶店的工作服,大概是一直在讲话,嘴唇微微有些起皮。
“小川哥,你在奶茶店工作啊,”裴昭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小声道,“你是不是缺钱,让老孟给你,他有钱。”
林阅川微微摇头,“你们吃什么,我请你们。”
裴昭刚要拒绝说哪用得着咱们掏钱啊,咱哥有的是钱,就听见孟元峥淡淡道,“等你发了工资,请我们吃大餐。”
他把“大餐”两个字咬得很重。
林阅川点头,“好。”
柜台叫号,林阅川看见了他们桌上的小票,主动去拿餐,裴昭趁机埋怨孟元峥,“你干嘛让他请吃大餐,他赚钱那么辛苦!”
孟元峥心中嫁女儿感更重,心想还没怎么着呢就胳膊肘往外拐,真是“女”生外向,“他自尊心很强,卖身还债给他带来的心理压力已经很大了,总得让他在某些时候占据一下上风。”
虽然林阅川一直表现得很坦然,但是孟元峥能感觉出来他其实一直很紧绷,在他面前总是忍让听话的样子,这样时间长了,心理是要出问题的。
孟元峥愿意保护自己羽翼下的所有人,不管是裴昭还是林阅川,既然管了,他就会一管到底。
林阅川只有一小时的吃饭时间,他找到孟元峥和裴昭就用了十几分钟,飞快吃完之后就打算回去上班,却被孟元峥叫住。
孟元峥拿出新手机递给他,“用这个。”
林阅川虽然不怎么关注电子产品,但是他们班里的同学却经常会聊起新款手机电脑之类的话题,好几个同学想买这款手机,但是一万多的价格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买一部手机并不划算,因此拥有的同学并不多。
他摇头拒绝,态度很坚定,“不用,您今早给我的就够用。”
孟元峥也没勉强,只是把手机递给裴昭,并给了他一个眼神。
裴昭心领神会,笑嘻嘻道,“你申请微信了吗,我加你好友?”
林阅川一早就上班,忙到现在才有空停下来,因此还没来得及研究自己的手机,于是摇摇头。
裴昭便一迭声让他拿手机出来,然后把几个常用软件下载下来,又在微信和支付宝上加上自己和孟元峥的好友。
这一折腾,也到了林阅川上班的时间,裴昭把手机递给林阅川,“小川哥几点下班?我和咱哥来接你呗。”
林阅川犹豫了一下,“应该是十一点吧。”
孟元峥听了这话,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弧度很小,两个弟弟都没看见。
商场九点下班,即使员工要留下来打扫卫生,最多就是半小时的时间,大概知道即使不让他们来接也没用,他们两个还是会自顾自来接他,于是干脆把时间报得晚一些,这样当他到家的时候,估计自己和裴昭还没出门呢。
小狐狸一样的性格,聪明又要强。
林阅川上班去了,裴昭又不愿意回家,说要等他下班一起回,孟元峥便订了两张电影票。
等电影开场的时间,他给裴昭买了个冰激凌让他坐在店里等,自己去一楼的星巴克买了保温杯给林阅川送去了。
刚刚看到他嘴唇起皮才想来没给他准备个杯子,他身上又没钱,总不能一直用店里的一次性纸杯吧。
送到店里的时候,林阅川正在给顾客点单,两个女生一边红着脸看菜单一边偷偷瞥他,可惜正主无知无觉,耐心等着她们选择。
店里顾客很多,孟元峥也不好挤到前面去,便跟在后边排队。
“喝水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阅川从点单机前抬起头。
孟元峥把水杯递给他,“刚刚楼下买的,一会烫一下再用。点一杯椰奶茶,微糖,常温。”
林阅川本想拒绝那个水杯,但是店里顾客太多,拒绝起来要浪费很多口舌,最终估计也不能改变什么结果,于是接过水杯,认真道了一句谢。
孟元峥拿出手机调出付款码的界面,正准备付款,就见林阅川从自己牛仔裤里拿出二十块钱放进了收银箱,“我请。”
裴昭把冰激凌吃完,就等到了孟元峥,手里还拿了一杯奶茶,“你小川哥请你喝的。”
裴昭接过奶茶,喜滋滋喝了两口,“你去找他,怎么不叫我!”
“下次叫你。”
孟元峥以管培生的身份进公司,这段时间下来也把所有岗位都轮了一圈了,说不上样样精,但是每个岗位的工作逻辑和人员安排都摸得差不多了,便一纸调令调回了总部。
知道他身份的都心知肚明这是早晚的事,但是大多数员工在得知自己竟然和孟氏太子共事了这么久,还是惊得一时之间精神恍惚。
孟元峥调回总部后,便接手了孟氏的文娱板块。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孟元峥在人事方面却没有做出很大的变动,只是把公关部的工作独立了出去,又给几个风头正好的艺人成立了工作室,虽说还是孟氏在控股,但是对于艺人来说,便是由给公司打工变成了吃分红。
几个高管有不同意的,孟元峥不欲与他们起冲突,干脆将他们保养的几个不温不火的小明星也一并独立出去,情人的耳旁风一吹,几人便偃旗息鼓了。
因为工作实在忙,孟元峥便把一件小事交给了齐思云去办。
晚上的时候,裴昭接到了陆和盛的电话。
他正在给新电脑下载软件,顺便把林阅川的那一份一起下载了。
林阅川虽然拒绝了孟元峥给他买的新手机和新电脑,但是耐不住裴昭对撒娇这种事手到擒来,磨了他两天终于让他收下了。
林阅川只得在自己记账的小本子上又添了两笔账。
裴昭趴在床上,把陆和盛的电话摁掉。
结果陆和盛锲而不舍,又连打三个。
裴昭只能接听,“干嘛!”
陆和盛吞吞吐吐,“没事啊哈哈……那什么,你有空吗?哥们儿和王芊芊表白成功了,出来请你吃饭呗?”
“不要,”裴昭阴阳怪气道,“我是林阅川的跟屁虫,怕去了碍你们的眼。”
那边陆和盛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裴昭正要挂电话,就听见陆和盛道,“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林阅川是被冤枉的,你带他一起来呗,我当面给他道歉。”
裴昭没答应,也没说不行,挂了电话后去问林阅川。
高考成绩已经下来了,林阅川虽然不是状元,但是也是第二名的好成绩,第一名因为有少数民族的加分,再加上一些特长加分,比林阅川高出一分。
即便如此,林阅川也可以闭着眼睛随便选学校了。
几所一流院校都打来了电话,但是林阅川都没答应。
裴昭的分数也很不错,虽然不如林阅川,但是也能上本市的985院校,只不过专业方面选择少了些,王牌专业肯定是不行了。
林阅川正在打电话。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意向的院校了……好的,谢谢老师,我会考虑。”
“小川哥,你报哪所学校?”裴昭好奇地问道,“你的分数应该能上最好的学校选最好的专业吧?”
林阅川说了一个学校的名字。
裴昭大惊,“为什么?你能去更好的学校!你不会是因为我要去吧?反正都在一个城市,没必要非要同一所学校吧?你可不要拿你的前途开玩笑啊!”
林阅川淡淡道,“我想报法律系,这个学校的法学院也是国内最顶尖的几个学院之一,和你没有关系。”
“哦……”裴昭这才放心,“刚刚陆和盛打电话,说想当面给你道歉,你要不要去,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回绝了。”
林阅川想了一下,“去。”
陆和盛是裴昭的好朋友,他们感情一直很不错,林阅川是看得出来的,他并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裴昭交友,更何况,对于那些诋毁和孤立,他早就习惯并不在意了。
如果能有这个契机让他们两个和好,林阅川心想,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这个邀请。
两个人最终也没有赴约,因为在前一天,孟元峥安排了第二天的全部行程。
看守所内,几个造谣的学生和家长给林阅川鞠躬道歉,希望他们不追究刑事责任。
“同学真是对不起,”为首的男人穿着考究,看来是那群家长的主心骨,他回头看着畏畏缩缩的儿子,怒斥“还不过来道歉!”
那男生脸上有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在父亲的怒吼中走到林阅川面前,小声说了声对不起。
那男人面含歉意,说出的话似乎都是在为林阅川考虑,“呃,听说小林你家庭情况不太好,这样吧,叔叔负责你大学的所有费用,就是能不能请你写个谅解书……你也不忍心看因为你而让你的同学们坐牢吧。”
林阅川抿着唇,沉默。
孟元峥见林阅川不说话,便道,“我们不谅解,会不会坐牢,要看你们孩子做的事有没有达到量刑标准,和林阅川无关,至于学费,”他冷漠道,“不牢你们费心,林阅川的成绩很好,几所学校都开出了高额奖学金,足够他一直读下去。”
说着便带着林阅川和裴昭离开,几个家长想上前拦住他们,却被几个警察制止住了。
“他们会怎么样。”回去的路上,林阅川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转发点赞过了五百,浏览过了五千,已经是刑事责任了,听说他们几个的录取通知书已经被取消了。”孟元峥淡淡道。
“陆和盛说,有人在学校论坛贴出了小川哥被陷害的过程和一些证据。”裴昭拿着手机给林阅川看,“是这个叫qsy的账号发布的,现在班级群里都在给你道歉呢。”
林阅川接过手机看了几眼。
帖子不光配了事情的经过,甚至还有学校和事发地的监控,有些监控甚至不是公共区域,看位置更像是一些商户自己安装的。
在帖子最结尾,是一段关于那个受害女孩的视频。
她很消瘦,本就大的眼睛更加凸出,声音哽咽地说出了事实经过。
林阅川把手机还给裴昭。
那些资料不是普通人能拿到手的,只可能是孟元峥做的。
林阅川很认真地对两个人道谢,裴昭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有些不正经地笑嘻嘻道,“光是口头道谢吗?”
孟元峥哼笑了一声。
这句话一般都是自己对裴昭说的,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从裴昭嘴里听到了,真是稀奇。
小书房。
林阅川来了之后,真正使用后面其实就那一次。
平时他早早就要起床上班,还是一直站着的工作,孟元峥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实际行动却很体贴,尽量不让他使用后穴。
可他又心疼裴昭一个人接纳两人,即使不是同时,对于裴昭来说也过分辛苦了些,因此大多数时候的性事他都是浅尝辄止,最后让裴昭用手帮他释放或者干脆自己去卫生间释放。
林阅川本不是重欲的性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裴昭时,总是难免失控。
此刻他便躺在铺了厚厚地毯的小书房的正中间,眼睛处被蒙山了丝绸质地的红色眼罩,嘴中含着一个艳红的镂空口球。
他肤色极白,在红色的映衬下更是雪一般的颜色。
再往下,裴昭正趴在他的胸口舔弄他的左侧乳头。
右侧,红肿的、带着莹莹水光的乳头上已经被夹上一个金色的乳夹,乳夹上带着一串金属色的链子,零零散散地点缀着几颗红宝石。
那几颗红宝石是孟家一个做珠宝生意的合作伙伴送的,价格对于孟家来说,并不是十分珍贵的礼物,但是孟元峥却特意留下了那几颗未经打磨的红宝石。
据那位合作伙伴说,这几颗宝石的产地是缅甸抹谷,那边因为政府管控,近几年的产量已经急剧下滑,想买到这么大又成色好的红宝石,也是他做了这么多年珠宝生意才能做到的。
这位合作伙伴绝对想不到,稀有的、美丽的宝石原石被分割成了大小不一的石头,经过打磨和镶嵌,最后变成了一件色情味儿十足的乳夹的装饰物。
好在佩戴的人足够绝色动人,也不算辱没了这颗石头。
裴昭对着林阅川的胸口又亲又舔,把他胸口弄得亮晶晶一片后,才小心地把另一个乳夹夹了上去。
林阅川显然还不适应他们的性爱风格,在乳夹夹上的瞬间,被口球塞住的嘴里发出一声急促而带着隐隐痛楚的闷哼,但是他一向在性事中十分“端着”,因此也只是简短地哼了一声,便重新归于沉寂。
他不知道,无论是甘愿臣服的裴昭,还是习惯居于上位的孟元峥,作为男人,骨子里永远带着征服欲,他越是压抑,两个人反而越是想让他发出更多的声音。
相比于脱得干干净净的林阅川和穿着裤子没穿上衣的裴昭,孟元峥身上还穿着没有换下的西装,看上去衣冠楚楚。
他从柜子中拿出一根按摩棒递给裴昭,还贴心附赠了配套的马眼棒。
裴昭接过按摩棒,四处找润滑剂却没找到,干脆张嘴把那根东西含进了嘴里。
林阅川被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裴昭正在吞吐什么东西,水声和着吮吸声,听上去格外刺激。
他忍不住轻轻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下一秒就被人轻轻摁住了那处。
搭在他脖颈上的手十分温暖干燥,手指微微用力,喉结便被深深摁下去寸许,林阅川感到了窒息,刚要轻轻转头以摆脱那只大手,下一秒就被捏住下巴固定住了,“别动。”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喑哑,是情欲的味道。
孟元峥侧头,给了裴昭一个眼神。
裴昭心领神会,分开林阅川的腿,轻轻用力,便把那根按摩棒推进了他的身体。
裴昭拿着按摩棒,一开始只是浅浅抽插,小心控制着手里的东西在他体内探索,在戳到某处后,林阅川微微绷紧了身体,鼻腔溢出一声粗喘,虽然他很快就控制住,但是脸颊微微泛起的粉红和悄然挺立的肉棒告诉裴昭:就是这里了。
裴昭跟了孟元峥这么久,竟然把他在性事中的风格也学了九成九,找准位置后便坏心眼地一直攻击那个地方,或轻或重、或急或缓。
林阅川皱着眉忍耐,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便想抬手去制止裴昭,被孟元峥眼疾手快地攥住,声音低沉,“别动。”
他很少会对林阅川疾言厉色,大多数都是和风细雨的,这次语气稍微重了些,引得林阅川一怔,但是立刻便温顺地卸了手上的力道,任由裴昭为所欲为。
孟元峥话一出口就知道语气不对,林阅川性格比裴昭敏感许多,虽然不是记仇的性格,但孟元峥还是安抚地摩挲一下他的脸颊,解释道,“你推他,他手上万一失了准头,会伤到你。”
林阅川抿着唇,忍着难耐的情欲,手上略一施力,捏了捏孟元峥的手掌,表示自己知道了。
安抚了这个,那个使坏的也得提点一下,孟元峥抬眼,半是警告地给了一个眼神,裴昭便立刻放缓了手里的力道。
裴昭想了想,干脆解开了林阅川的眼罩和口球。
林阅川眼含春意,略有些迟钝地看了裴昭,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孟元峥皱眉,伸手虚虚拦了一下,结果裴昭立刻有些委屈地看过去,眼神中全是控诉。
孟元峥看懂了他的意思:怎么玩我的时候样样都行,换了人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
孟元峥总不能当着林阅川的面对裴昭说,这是你的性癖不是他的,如果不是林阅川那倒霉爹欠了高利贷,现在林阅川应该是在家准备上大学呢,你上来就玩刺激的,再给他玩应激了怎么办。
于是只能收回手,半是叮嘱半是提点道,“他已经请假了,明天不上班。”
意思是夜还长呢,你慢慢来。
话到了裴昭耳朵里就换了意思:明天不上班,可以玩狠点,反正能休息。
他学着孟元峥以往的套路,凑上去轻轻亲了亲林阅川的嘴唇——暴风雨来临前,总是伴随着异样的平和和温柔。
林阅川的嘴唇又软又弹,裴昭忍不住像小狗一样叼起他上唇轻轻研磨。
林阅川阖着眼,任由他又亲又舔。
他在床上的风格也如他本人,并不主动,但是面对孟元峥和裴昭的亲昵,即使是有不适的地方,也只是微微皱皱眉,并不拒绝。
然而当他看见裴昭从一边拿出的东西时,脸色忍不住微微变了。
那是一根银质的马眼棒,与之前看见的不同是,这根小东西上竟然雕刻了精致的花纹,伴随着一个个小小的凸起,精致小巧的东西看起来竟也带了一丝狰狞。
这根马眼棒是孟元峥找人定制的,材质本身并不昂贵,但是在这么细的东西上手工雕刻花纹,却不是每个银匠都能做的,孟元峥当时订来也没打算用在裴昭身上,只是作为一个小小的工艺品收在了柜子里,没想到却被裴昭又翻了出来。
孟元峥这下不得不制止了,“换个。”
倒不是心疼这个小玩意儿,主要是上面繁复的花纹和凸起,一个不小心很容易伤到林阅川。
裴昭被接连制止,有点不开心了,他喜欢林阅川,可是当他看见孟元峥这么护着林阅川的时候,还是难免心中有些不舒服。
难道现在孟元峥更喜欢小川哥吗?
也对,他学习好,还听话,而且长得还那么好看,自己不也是被这么优秀的林阅川吸引了吗,哥哥喜欢他也很正常吧。
而且如果不是哥哥,或许小川哥永远也不会接受我,在学校的时候他就一直躲着我。
其实是不是他们两个更般配呢?
裴昭忍不住想,相比起他们两个,自己好像太幼稚了一点,前两天哥哥还教我们俩炒股,小川哥买的涨了一点,自己选的那支都快跌停了。
这样一想,裴昭心情更差了,起身把那根银质的马眼棒收回柜子里,却没有再找其他的。
孟元峥一眼就看出他情绪不对,刚要把他拉过来仔细问问,就见裴昭神色平静道,“我去上个厕所。”
说着不顾孟元峥喊他的声音,快步离开小书房钻进了卫生间。
林阅川一头雾水,但是立刻起身,从一边拿过家居服,混乱中找不到内裤,只能真空穿上短裤短袖,紧跟着裴昭出去。
然而他动作还是慢了一拍,刚出小书房的门,就眼睁睁看着裴昭把卫生间的门关上并落锁了。
“怎么……了?”林阅川回头看孟元峥。
孟元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自己没有态度不耐烦,也没有语气不好,全程都是和风细雨,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难道真是身体不舒服?
裴昭在卫生间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慢吞吞出了厕所,刚一出来,就被等在门口的孟元峥和林阅川围了起来。
孟元峥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探手去摸他的胃部,发现并没有异样才松了一口气。
林阅川把倒好的温水往他手里一塞,“要不去医院吧。”
孟元峥已经走到门口换鞋了,“我先去热车,小川用保温杯灌一壶温水,三分钟后去车库找我。”
“等等等等,”裴昭连忙喊住两个人,“我没事!”
“讳疾忌医是错误行为,”林阅川已经快步走到餐厅水吧台那里开始灌水,“不舒服就要去医院。”
“连做爱都得中断,还敢说自己没事。”孟元峥坐在换鞋凳上换鞋,“去换个衣服,尽快。”
“我真的没事啊!”裴昭被他们俩这阵仗弄得又好笑又暖心,刚刚的郁闷一散而空,有些不好意思,眼一闭心一横实话实说道,“那个……我就是吃醋而已,感觉你们两个好像更般配一点。”
裴昭说完自己先尴尬了,“怪矫情的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
孟元峥和林阅川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不是生病了就好。
孟元峥伸手拧住裴昭的脸颊,一言不发拧了半圈,疼得裴昭眼泪汪汪地喊疼。
林阅川走过去拉了一下孟元峥,有些心疼地看着他一下子就红肿的脸颊,轻轻揉了揉。
这么闹了一出,裴昭成功把自己从“玩弄别人”的角色,调换到了“被玩弄”的角色上。
林阅川一向在性事中是随着他们的节奏来的,孟元峥可不是。
裴昭也知道刚刚自己小作一把正好作在了他哥的原则上——孟元峥大多数时候都由着他胡来,但是身体方面却一直很注意,一向是不准他胡来的。
犯了错误要怎么做,裴昭简直太知道了——刚刚用在林阅川身上的东西,现在全用在了自己身上,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眼睛上蒙了一块眼罩,双手被绑在身前,腿上则是戴上了一套分腿器,在和皮肤接触的地方,被孟元峥细心垫了厚厚一层软布,防止磨伤皮肤。
最后,孟元峥从一边的柜子中挑了一根细细的马眼棒,细细涂上润滑后,用眼神示意林阅川过去。
“这个马眼棒,你来放。”孟元峥说。
什么?!
林阅川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如果是肛塞之类的还好,但是尿道是那么柔嫩的地方,就连身经百战的孟元峥使用的时候都是十分小心翼翼的,现在却让毫无经验的林阅川来?!
裴昭刚要出声反抗,但是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哥”,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镂空口球,于是只能“呜呜”表示不同意。
孟元峥随手就在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他手劲儿大,只一下,白皙的臀肉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儿。
裴昭挨了打,知道他哥的决定自己是不可能违抗了,于是只能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好避免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戴着眼罩,视力被剥夺后,触觉就变得格外明显。
紧张中,裴昭感觉有人轻轻托着自己的肉棒,然后又有一只手轻轻捏开了自己的马眼。
“呜!”
即使经过了心理建设,但是尿道被异物入侵还是不可避免地让裴昭感到一阵难言的酸痛感。
再加上这次是林阅川来放,更是让裴昭怕得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好在林阅川的手十分稳,并没有让裴昭受到额外的痛苦。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在孟元峥说完那句话后,就给了林阅川一个眼神。
林阅川心领神会,只是走到了裴昭的身边,托起了他的肉棒。
其余的动作全部是孟元峥完成的。
他故意让裴昭误会是新手林阅川来放,大概是想看裴昭害怕的样子?林阅川这样猜测。
毕竟林阅川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时,林阅川也感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感——并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内心升腾起的一种感觉。
孟元峥不知道自己的用意被误会——他不舍得用那根有花纹的马眼棒去折磨裴昭,就假装让林阅川这个新手去干这件事,好让他知道,脆弱的尿道经不起折腾,一切都要以安全为主。
他不知道竟然会误打误撞让林阅川的s属性被激发,只是在确认裴昭没有受伤后,才扶着裴昭,让他趴伏在沙发上。
既然前面已经塞了东西,现在又是这个姿势,裴昭理所当然地认为孟元峥是准备往后穴里放东西了,却没想到——
“猜,是谁。”
随着孟元峥的话音落下,裴昭便感觉有一根粗硬的东西插入了自己的身体,同时有一只手拿掉了自己的口塞。
虽不算身经百战但也见过了世面的裴昭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某个人的鸡巴。
猜,是谁。
猜,是谁……
裴昭的后穴并没有经过充分的润滑,刚一进入的时候还带着疼痛,“呃……轻一点……”
会这么粗暴地插入……
“哥!是哥哥!”
身后的抽插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反而大开大合,强硬地插到底部后又迅速抽出,堪堪在龟头滑出前,又重重插进去。
裴昭的眼罩被人拉下来,露出被干得有些迷离的双眼。
他的身前,是神情平静的孟元峥,声音淡淡地宣判,“猜错了。”
伴随他声音的落下,身后的林阅川动作更加粗暴了一些,几乎要把两颗睾丸一起塞进裴昭的后穴中。
疼痛渐渐被快感取代,裴昭只感觉身后的林阅川抓着自己腰胯处的手越来越紧,动作也越来越蛮横。
他忍不住发出求饶,“不……不要……小川哥……”
回答他的,是林阅川的几个巴掌,抽在了他的臀部。
平心而论,巴掌不算重,但是动手的人是林阅川,这给裴昭带来的心理快感是远远大于那点微弱的痛感的。
裴昭被干得几乎双眼翻白,但是就差临门一脚时,身后的林阅川却果断抽出了自己的肉棒。
因为抽离得太快,甚至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啵”,听得裴昭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了自己掌心中。
但他没来得及害羞太久,就感觉自己的脸被一只手托了起来。
是孟元峥。
他垂着双眸,重新给裴昭戴上了眼罩。
裴昭有些茫然。
因为戴上眼罩后,他们两个人就没了动静。
“哥?小川哥?”裴昭抖着声音喊他们。
倒不是害怕或是什么,单纯是刚刚快感太过,他叫得又放肆,所以嗓音不太稳而已。
孟元峥把手放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在裴昭的肉棒渐渐软下去后,孟元峥才道,“第二轮,继续猜。”
就知道!
裴昭还没来得及吐槽,就感觉又有一根鸡巴狠狠闯进了自己的身体。
和上次总是擦着那一点狠插不同,这次的抽插温柔了很多,但是却次次都重复顶在了那一点上,因此快感来得更加迅速而猛烈了。
是谁……
按理来说,这种比较温柔的风格应该是林阅川,但是上一轮林阅川的行为又完全推翻了裴昭之前对他的认知……
所以是谁?
是同样伪装了风格的孟元峥,或者依然是林阅川?
裴昭在狂风暴雨的快感中,脑袋渐渐变成了浆糊。
“呜呜……不要……不要插了……”裴昭断断续续求饶,“哥哥救我……呜……”
“要快点猜。”孟元峥说道。
话音刚落,便有一只手轻轻握住了裴昭的肉棒,开始有规律地上下撸动,时不时用指肚揉摁着马眼处微微露出一点的尿道棒,在尿道口微张着准备射精时,那根手指便准确摁住了尿道棒。
裴昭的射精被强行打断,身后的肉棒还在持续攻击着那一点,剧烈的快感让他神志不清,嘴巴大张着呻吟,自己都不知道声音到底有多大,也不知道唾液顺着唇角流出,在地上落了亮晶晶一摊。
当然,亮晶晶的不只是唾液,还有他肉棒不断滴出来的前列腺液和后穴中不断落下的,混合着肠液被打成泡沫的润滑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