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气氛冰冷的吓人。
贾时安的气息，宛如洪流般，呼啸着席卷四方。
那沉重如渊海般的气场，压得整个东厂地域都陷入死寂，几乎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
稍有挣扎，就可能被一把捏爆！
好恐怖的实力！
杨凡面对这一幕时，都不由的暗暗心惊。
他自认为实力晋升和蜕变速度已经足够惊人，可面前这贾时安与当初相比，也几乎是天壤之别。
当初的贾时安，只不过是身为天人，可此刻的对方，却俨然如同一尊吞没万里，伫立当世的神明！
而且，到了神明境这一步，神藏已经自成秩序，循密如网，玄混周元，哪怕神通同样被皇道龙气限制，可依旧能够保持着绝强的战斗力，一旦爆发，往往能够发出巅峰时期近乎五成的力量！
然而，杨凡的表情却始终平静。
“回禀厂督，卑职有一言，请厂督静听！”
只听他正色说道，“卑职一切所行，皆为追回那一批被窃的朝廷贡品！尽管有所行险，不过若是因为怕有所失，便不去做了，而任由朝廷贡品失落于歹人之手，那岂对得起卑职身上这身刑官袍服？”
“至于一己之私心，卑职承认有还陶公公旧恩的目的，但是换做其他人，卑职也会选择这么做！”
“因为，这乃是卑职的本分！”
“还请厂督明鉴！”
一番话，虽承认了自己的确有行险与私心，可一切却紧扣着寻回朝廷贡品，以及东厂刑官之本分。
可谓是小节有损，大节无亏！
“哈哈哈。”
听到杨凡这番话，贾时安脸上的表情突然春风化雨，刚刚那惊人无比的气场倏忽间消散一空。
“你果然很不错！”
贾时安看着杨凡，目光里闪过一丝欣赏之色，“万没想到，东厂中竟也有你这样的人才！”
杨凡微微颔首：“厂督谬赞了，此乃卑职应有之义！”
“世上何来应有之义？人心皆有私，公私本就没个明显界限！”
贾时安“呵呵”一笑，微微摇头：“不过，你能寻回朝廷贡品，便是有功，无论你动用何等手段，有何私心，咱家也不想过问！若你未寻回，哪怕有天大的道理，也躲不过那当头一刀！”
“咱家的意思，你可懂了？”
贾时安看向杨凡。
“厂督的教训，卑职记下了。”
杨凡立刻反应过来了对方的意思，那就是要你能做事，且能够做成事，哪怕存有私心，甚至行险，他也不去在意。
反倒是你做不成事，那才是最大的罪过！
一切以结果论，无能方为原罪！
“你明白就好！”
贾时安点点头，挥了挥手让杨凡退下。
临走前却是说了一句，“另外，让那些为你鼓吹名声的人，可以停下了。西厂厂督的位子，早有人选安排，你就不要惦记了！”
“是……”
杨凡微微一怔，还是应了下来，退了出去。
可心里却还是充满了疑惑。
看贾时安这意思，似是确定这“至情至圣，心如赤子”的名声，是有人在为他鼓吹造势的？
而且，为的就是要争夺那西厂厂督之位！
等等！
杨凡不由的想到了被他提前安排来到神都的韩倩云和章从新，这事该不会是他们做的吧？
走出大厅，不少人看着杨凡的目光，都略显异样。
毕竟，刚刚从里面传出来的那一股极其可怕的气势，难免令人联想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是那杨凡惹怒了厂督大人？”
“也说不准！那姓杨的年少轻狂，平白得了这好大名声，未必不会心生骄纵，这下子得罪了厂督大人，可有好戏看了！”
“是啊，最好是废掉功行，押入黑牢才好！”
“没错，到时候，咱兄弟们又能够多个乐子！早就看惯了那些高官勋爵们哭喊求饶，也不知道咱们东厂刑官的骨头会不会更硬一些？”
刚刚还是“至情至性，心如赤子，侠肝义胆，忠义无双”，此刻却直接变成了“那杨凡”与“姓杨的”！
甚至盼着他被打落泥里，好满足这些人扭曲的心理发泄！
这一幕，令杨凡不由得哑然失笑！
果然，名声在权柄面前，显得何其可笑！
哪怕再好的名声，也经不起上位者的一个皱眉！
因为有的是人期盼着你从高处跌落，烂进泥里！
那时候，管你名声如何，哪怕毫无利益冲突，他们也会毫不客气的上前踩上一脚，只因为你过往比他们强！
所以，强者必须恒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