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遴抬手抚在自己心臟的位置,试图压住那种不断发酵的感情。
被紧紧关上的门,逐渐从水晶那般透明的样式变成木质纹路。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有心情去打量自己所在的位置。
这里是——冬波神圣庭的那间宿舍?
原来是被传送到了这里……
带来的东西都还在原地,他走到床边,从包里掏出手机。
手机还有一点残存的电量,刺目的99+个未接来电把林遴吓了一跳。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起联系他。
翻开未接来电,标红的一串串数字几乎全部都是来自不认识的人,其中间或夹杂着几个诸如辅导员,朋友之类的熟人。
林遴犹豫了一会儿,优先拨通了父母的电话。
刘桉荣看见来电显示上面的名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和林顺现在正带着当地天神圣堂援助的几个神仆,一起沿着海岸线寻找林遴的下落。
心都已经快要凉透了,却突然峰回路转!
“喂!儿子!儿啊!!你去哪了啊!妈妈快吓死了!!!”
刘桉荣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林顺听到打电话是的谁,也赶紧凑过来大声问: “遴子,你没事儿吧?你现在在哪啊!?安全吗?”
爸妈的殷殷关切让林遴心间一暖,他连忙安抚道: “没事,你们别担心,我现在就在冬波神圣庭这边,一切都好。”
“你怎么在冬波神圣庭啊?我们刚从那边过来呢!!那边不是已经被砸了吗?”刘桉荣大为不解。
“你们刚从那边过来?你们不是在家吗?”
林遴和父母对了一下现况,大概了解了现在发生了什么。
“遴子啊,你给爸妈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天神冕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刘桉荣追问道。
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呢……说天神就是柏遇,说天神对自己有意思??这些实在是没办法说出口!
林遴隻好含含糊糊地道: “天神冕下顺手救了我,又将我送回来了。”
听到这个解释,刘桉荣和林顺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不过这些疑惑以后再解释也不迟。刘桉荣握着电话叮嘱道: “儿子,爸妈过来找你,你别乱走,等着啊!!”
挂断电话,林遴烦躁地以手为梳撸了一把头髮。他将所有东西一件一件收进行李箱里,拿起床头的那件裹成鸟巢形状的厚衣服时,手指可疑地顿了一顿。
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他这才拿起那件衣服。厚衣服被展开,一根与黑色呈鲜明对比的银色发丝从衣服的袖口处露出踪迹。
林遴的手再次顿住,好半晌,才捏住那根银色的发丝小心翼翼地将它抽出来。
如果不说是头髮的话,它其实更像是一根银丝,对着灯光时,表面会泛起金属的光泽。
林遴想了想,从包里拿出放学生证的卡包,抽出带着照片的学生证,把银色发丝慢慢缠成一个圈,放在了卡包与照片相贴的最深处。
……
走出寝室,林遴才明白父母所说的“圣庭被砸了”是什么意思。
原本金碧辉煌的圣庭墙壁已经被泼满了红红白白的油漆,中央的雕像被砸成了四个部分,整个大堂里都乱糟糟的。一些还没有散去的围观群众闹哄哄的,让圣庭原本的神圣感荡然无存。
人群中,一个眼尖的原冬波神圣庭神仆发现了沿着走廊提着行李下楼的林遴,震惊地失声大喊道: “林遴!!?林遴先生!??”
这下一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到了林遴的身上。
那些目光,或好奇,或惊讶,或狂热,或兴奋……总之,都让林遴感到十分陌生。
那个叫破林遴身份的人林遴还有两份印象,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二人有过几面之缘。
只见他已经换下了神仆的衣服,换上了一身普普通通的外套,激动地快步跑上前来。
林遴还以为他要攻击自己,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暗中捏紧,准备着一旦有不妥就立刻还击。
却谁曾想,那人竟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林遴一惊: “你干什么!?”
前神仆激动的双手颤抖地抬起: “林先生,求您了,用您的手轻触一下愚昧的我吧。我已经脱离了冬波神圣庭,从此,将虔诚地信仰伟大的万神之神天神冕下,祈求您给予我赐福吧!!求您了!!”
这都是什么鬼……
林遴板着脸: “你可以去找天神圣庭。”
神仆忙道: “您还不知道吗?天神圣庭已经将您尊封为神圣祭司,地位在天神圣庭的大祭司之上。不论您去到哪里,都将接受天神信徒的供奉和景仰!”!!!???
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遴还没消化过来这番话的含义,那厢,一群听见风声的记者已经抱着相机蜂拥而至。他们看见林遴,眼睛里立刻迸发出金光,争相围拢过来!
“林先生,从您被天神冕下带走到现在的7个小时里,都发生了什么呢?”
“林先生,想请问一下您事先知道冬波神圣庭的阴谋吗?”
“林先生,近距离接触伟大的天神冕下,请问您有没有什么细节能跟我们透露呢?”
“林先生,请问除了在学校里加入木之社之外您是否也一直是坚定的天神信徒呢!?”
……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被甩在林遴的脸上,他错愕地看着像是疯掉一样越围越多的记者群,完没有还全反应过来这些人脸上挂着的狂热究竟代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