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17人死亡,林遴愣了一下。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当时那个黑袍怪人口中的“17”是什么意思。他们在计数,这些疯子是在有预谋的地数杀死的人数。
“我当时……跑进了一家服装店,他们追了上来。”林遴握着杯子,梳理着语言,“我躲进一间更衣室,他们砍了隔间的门就快衝进来时,突然打雷了。”
“打雷了?”警察奇怪。
旁边一起做笔录的女警道:“走访群众的时候他们有提到中午的时候突然打雷了,而且雷声非常吓人。”
林遴喝了一口水,犹豫了一下究竟要不要说实话,最终还是决定有什么说什么。17条人命太沉重,他不想撒一丁点谎:“打雷之后,狂风吹破了大楼墙壁,把他们九个人卷了出去。”
警察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然后一道一道雷劈下来,他们九个都死了。”林遴捏了捏手指,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说什么志怪故事,“我知道我说的很离谱,但这些都是真的。”
警察将手掌压了压,安抚:“林先生,我们没有怀疑您说的话。之前法医已经初步检查了尸体,我们也走访了周围的群众,这次的事情似乎是某位尊敬的神明冕下出了手。”
“神明?”
林遴对于警察如此轻易接受了自己的说辞非常不理解。警察的最终落脚点是神明,始于迷信终于迷信,也真是讽刺了。
警察问完后就礼貌地告别,这件事情就这样被盖棺定论。
林遴在网络上看了看评论,各种猜测都有,不少人还认为出手的是艾力克的对头神明,讨论来讨论去,没人怀疑过不是神明做的。
对他们而言,这就是一起可以印证神明的伟大的事件而已。
林遴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玫瑰山庄。
张以繁也跟着他一起。按照张同学的说法,最近这一段时间已经是白蹭的了,兄弟去哪他去哪,势必展现自己视金钱如粪土视兄弟如手足的气节。
距离开学只有半个月,两人找中介问了一大圈都没找到能租这么短且便宜的地方。最后,还是王姐叼着一根烟,让他俩暂时住在自己闲置的旧房子里,并附加需要免费帮忙发传单到开学的前提。
林遴就这样,带着自己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梦幻一般的玫瑰庄园。
当天晚上,兄弟俩一起缩在不到四十平米的出租房里吸泡麵时,张以繁咬着一次性筷子的头,感叹地呜呜呜:“我好怀念庄园里大厨的手艺!”
林遴低头吃泡麵,不搭理他。
张以繁戳了戳林遴:“说真的,你为啥突然决定要搬出来?疯子信徒那次到底发生了啥啊?”
林遴停下筷子,看着面前不停冒着热气的热水杯。这个出租房很小,房子有年头了,墙皮甚至有些脱落,桌子角起了皮,房间只有一张上下铺,上铺睡他下铺睡张以繁,看上去跟金碧辉煌的玫瑰庄园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然而就是这样的地方,却让林遴觉得无比安心。
他没有回答张以繁的问题,反问道:“你觉不觉得这里很真实?”
张以繁唏哩呼噜地喝了口泡麵汤,抽空“嗯?”了一句。
林遴:“我最近一直有种踩在云上的感觉,虽然看上去很美好……但是,但是掉下来就会摔得粉碎。”
张以繁没懂他的点:“你是说觉得你自己配不上柏遇?额……我是说家世。”
“不只是他的事情,我是觉得最近这段时间很虚假。”
张以繁迷茫地眨眨眼。
“算了。快吃吧。”
“哦……”
……
这天夜里,久违地睡在廉价的硬板床上,林遴却觉得心里很踏实。他抱着被子想:这才是我这种人应该有的生活,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学历,普通的吃穿住行,没有什么该死的abo性别之分……
想着想着,林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林儿,林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林遴迷茫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张以繁焦急的大脸。
“怎么了……”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有种不寻常的虚弱感。
张以繁着急地扶着他坐起来:“你发烧了,可能是第一次发热期快来了。”
“发热期?”
烧得糊里糊涂的大脑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发热期,也叫做发i情期,是oga特殊的生理期,会持续地发热、虚弱,并且想要拥有来自alpha的慰藉,第一次发热期需要去医院检验信息素,来匹配相应的抑製剂。
“……”林遴心里将这个奇怪的世界骂了一万遍,勉勉强强换好衣服,跟张以繁一起打车去了医院。
……
b市第一人民医院,信息素科。
“王姐,真的不好意思,啊谢谢谢谢,我们开学后抽周末给您发传单抵,哎好!好的好的!”张以繁对着空气一阵鞠躬,挂掉电话转头看向无力地靠在枕头上的林遴,“医生,他怎么这么严重啊?可以给他打抑製剂吗?”
医生拿着化验单,忧虑地摇摇头:“我们市面上的抑製剂分为八大类,基本上涵盖了所有信息素的范围,但是林遴先生的信息素跟这八种都只有不到30的匹配度,属于稀有信息素,而且很高级阶,发做起来更加难受。”
张以繁着急了:“难道就只能硬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