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可再没时间培养一个白文元出来了,已经上了我这条贼船,就别想着下去。”白文元穿好衣服,站到衣柜边对着或镜子整理行装,“我妈他们这样的人,你若不进一步,便会被逼到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我干脆直接退到底了,让他们也翻船,这样,即使他们心里悔恨该在家里多培养几个子弟起来,但还是不能放弃我。看着吧,我调职的事情,肯定不成——”
“而且,这么大一个案子的功劳,平白让出来,没人甘心。”白文元看着镜子里自己冷凝的脸,“正是拿着成绩说话的时候,就算少一个高家,也没人能说得出来闲话。再说了,高姝也只是要一个漂漂亮亮的理由来转身嫁给白文渊,一样的。”
常相思低头,颈项垂出一个天鹅的幅度来,“白文元,和我在一起这么麻烦,你该放弃的。”
白文元笑一笑,镜中人显出几分飞扬的气质来,“麻烦?能有多麻烦?你看起来帮不到我什么忙,但是你永远不会坏我的事,也不会拖我的后腿啊!和高姝结婚自然有她的好处,但是,若是论起坏处来,等坏了事,想割肉也割不掉。那才真是灭顶之灾——”
“这些事情啊,你也管不了。”白文元拨弄一下头发,道,“你就等我处理好,乖乖嫁给我,上你的班做你的学问。过年过节见了我妈,两个人客客气气问候一声,也就是了,别的事,大家都不要指望。而且,我身上的麻烦也不少,你不也是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常相思看着镜子里的白文元,他在对着她笑,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二十二岁时候的意气和张扬,这是一张成熟男人的脸。这个男人有一双威严的眼睛,有挺拔的鼻梁,有倔强的嘴唇,也有一张极富魅力的脸,他在她的世界里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只依靠时光是无法弥合。
“我有想过。”常相思对上他镜子里的眼睛,“只是工作太忙了!”
白文元眨眨眼,“是吗?可是你的眼睛不是这样告诉我的。”
“你能看出来我的眼睛在说什么?”
白文元略得意,“当然!”
“它在说什么?”两个人的视线隔空交缠。
白文元伸手,点在镜子上她眼睛的位置,细细描绘,“平城再见你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它,非常惊慌无助,它在说,有谁来抱抱我。你的眼睛一边对我说话,一边长出钩子,拖着我往前跑,一定要抓到你!”
常相思送白文元去车站,回宿舍的路上遇见了蒋昌俊,这家伙开车给蔡飞领路,两人一路呼啸着到了医院。她打开蔡炳坤的宿舍,蔡飞进去翻找了一遍,找出一些资料和蒋昌俊交接后,全部都搬上了汽车后座。最沉重的是几个从b城邮寄来的还没开封的快递箱子,蒋昌俊帮忙打开,挑挑拣拣又选出一大叠书来。
常相思伸手去翻,除了专业书籍外,最多的是各种心理学的杂志和大部头的小说。
“飞哥,白文元有没有说过想要调职去你们那里?”
蔡飞含着烟整理后备箱,“口头上讲过一两次,主要是领导们在沟通的时候,他提出了一些意见。像老蔡沟那样的情况,只是一次彻底的扫村根本不够,肯定有人偷偷摸摸藏了制毒的方法起来,一旦警察走了,缺乏有效的监管手段和转移劳动力的方法,毒芽不断根,还要继续生根发芽。他说,需要有专人长年累月的盯这个事情,第一要将所有人都监管起来,第二要全省市各部门联动,做一个产业链来转移剩余劳动力,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会申请来做这件事。”
“你们领导会同意?”
“会上当然没同意。自己省里的事情,让外省的同志来操心,那就是丢脸。”蔡飞啐了一口,再没脸皮的人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专门指派了一个人负责这个事情,拨了一笔专项资金用于监管,至于劳动力转移的事情不是一时间能做的——”
“就是说他有心去做这个事情了?”
“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