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床褥,难以下咽的饭菜。
冰冷的月光下,只有怀里的弟弟和他相依为命。
但是不久之后就有一对华人夫妻来孤儿院收养孩子。
因为财力有限,那对夫妻只能收留他们其中的一个。弟弟因为身体孱弱,所以他被“幸运”地选中了。在被带走的那天,他反复叮咛弟弟要照顾好自己,他一定会来接他。
弟弟小小的脸,瘦弱的胳膊和腿,哭泣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再见面,却已经过了二十年。
那对华人夫妻原来是黑社会份子,领养孩子不过是为了让小孩子帮忙掩护运毒。从此他每天都过着食不饱腹,提心吊胆的日子,竟比在孤儿院更不如。
他也曾无比的庆幸是自己,而不是那么弱小的弟弟来承担这样痛苦的命运。
在一次运毒的过程中,他被那对夫妻一次性硬逼着吞下十几颗包装在安全套里的毒丸,差点一命归西。但是那次因为毒贩之间的火并,养父母横死,他却因为“身携贵重物品”而不至于当场被杀,之后又在因缘巧合下加入了“三山堂”,如今更是整个“三山堂”的老大。
从那之后,寻找弟弟的念头就淡了。
他开始恨,恨为什么是自己被那对夫妻选中,为什么自己要过这样不黑不白的诡异人生。他又开始遐想,想着弟弟是不是会被正常的家庭所收留,从此过着他可望而不可即的生活。
但是兄弟间的天性和父母临死的嘱托,却也让他无法不去记挂那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
他希望他过得好,又怕他过得太好。
如今说起来,他的愿望到时成真了。
大卫,那个小混混,过得不是那么好,也不像他恐惧的那般不堪。
“你说的对,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
唐耐特思虑一番之后,最终同意了陈逸黎的说法。
大不了以后养他一辈子,也不算辜负了父母的嘱托。在他身边做事,总好过在外头鬼混。
不要说他对亲人冷血,他对自己更加残酷。
“你要去哪里?医生准你乱走动么?”
看他还不算为了什么所谓的“血亲”而放弃生的希望,陈逸黎刚松了口气,就看到这位重病患者居然起身下床,打开衣橱拿起了衣服。
“去看看我那个‘肾源提供者’。”
唐耐特笑道,“下个礼拜就是手术了,现在正是要好好保养的时候。我可不希望自己以后那么重要的器官,被不懂事的‘弟弟’如此挥霍。三个……”
他伸出手指,回头比了个“三”的手势。
现场的人员忙碌的不停,为下一场,也是第一场打戏做准备。
武术指导和特效师反复做着最后一次确认,以确保在正式拍摄的时候不会出现问题。毕竟虽然是假戏,但是枪战和爆破戏码里出现意外可是屡见不鲜的。
“崔影帝自然不必说了,我们合作过那么多次了。”
担任总武术指导的林哥拍着崔景梵的肩膀笑道,“不过穆小弟第一次拍动作戏反应就那么好,真是让我没有想到。”
说着,林哥朝着站在一边的穆远修比出一个大拇指。
由于本片的卖点之一就是大场面大制作,且所有的危险镜头和武打动作都需要演员亲自上场,不使用替身帮忙,因此在下一场酒吧混战的戏码中,穆远修和崔景梵需要亲自上阵,在“枪林弹雨”中演绎。
为了保证正式拍摄能够一次就通过,在之前的几天里,他们为了这场动作戏已经排练了多次。
崔景梵经验老道自不必说,如何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展现演技已经掌握的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