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个妥善的办法,既帮秀娘母女摆脱泥淖,又能让刘达遭受惩罚.……
暖黄烛火透过平角白纱灯,静静洒在明婳恬静的娇靥上,她蹙着眉头,逐字逐句看着那些繁复琐碎的法条。
不知不觉,已是夜深。
她翻着书,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也晕晕乎乎,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
在她又一次朝前栽去时,侧脸被一只修长温热的大掌牢牢托住。
明婳迷迷糊糊想,真好,可以睡了。
刚要阖眼,陡然意识到不对劲。
她一个激灵,猛地抬起眼,当看到炕边站着的那道轩然霞举的玄色身影时,整个怔住了:“你你你…!”
“一月不见,话都不会说了?”
一袭玄袍的裴琏抬了抬手,将她惊讶张开的下巴托住,又瞥过桌上摊开的书册,漆黑眼底掠过一抹诧色。
竟然在看《大渊律》,而非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
“怎么在看这个?”
“你怎么回来了?”
俩人异口同声,四目相对间,裴琏道:“事办完了,便回来了。”
稍作一停,他在她对座坐下:“难道你不想孤回来?”
“我当然想……”
话到嘴边,触及男人灼灼看来的目光,明婳立刻矜持改口:“想不想的无所谓了,你回来就回来呗,反正腿长在你身上。再说了,我也有很多事忙。一忙起来,真是半点都没空想你……”
裴琏看着她:“扯谎会长不高。”
明婳:“谁扯谎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裴琏:“真的?”
明婳:“真的!”
裴琏:“骗人是小狗。”
明婳瞪他:“你才小狗呢。”
裴琏看着她,忽的笑了。
这浅淡一笑,弄得明婳有些莫名其妙,他笑什么?
再一想,难道真的是她表现得太明显,露馅了?
啊,那可太讨厌了!
明婳暗自恼怒她没有他们这种七情不上脸的本事,再看裴琏那噙着浅淡笑意 的模样——
哪怕他笑起来很好看,春风化雪般和煦,但她还是气冲冲起身,伸手去捂他的嘴:“你不许笑!”
手还没碰到男人的嘴,腰先被他揽住。
明婳心下暗道不好,果然下一刻,那揽在后腰的手稍稍一带,她整个人就扑倒在他怀中。
“不是说不想孤?”
头顶响起男人不疾不徐的声音:“既是不想,如何迫不及待扑过来。”
“你!”
明婳涨红一张脸,单手撑着他结实的胸膛,仰起头来:“谁迫不及待扑了,明明是你拽的。”
裴琏并未否认,只垂下黑眸,看在怀中这张近在咫尺的瓷白小脸。
月余未见,她过年吃胖的脸依旧圆乎乎,光泽细腻,面色红润,肉嘟嘟的看上去很好捏。
因着傍晚沐发的缘故,此刻她一头如缎子般柔顺的乌发披在身后,散发着一阵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茉莉香气。
那双明眸瞪得圆溜溜,仿若一只被扼住后脖颈的兔子,难掩羞恼地望向他:“你撒开,让我起来。”
可已经落入怀中的兔子,饿了一月的狼如何会松口?
裴琏摁着那截小腰,让她往怀中靠得更近了些,一双幽深黑眸直直凝着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孤?”
明婳一怔,再对上那双洞若观火般的狭眸,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这人……怎的突然问起这些了。
他不是一向古板木讷,不问风月么。
雪白双颊迅速泛起热意,明婳偏过脸,咬唇咕哝:“不想,一点都不想。我一天天可忙了,哪有空想你,你便是在外待到明年二月都成,反正我也无所……!”
下颌陡然被抬起,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俊美的脸庞就低了过来:“明婳。”
他压低声音唤了句,那张脸也在眼前一点点放大,越来越近。
明婳的呼吸好似窒住了,只盯着这张棱角分明的昳丽脸庞,心跳咚咚狂跳。
他这是要……
薄唇即将靠近,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