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错,其实也不是他的错。
在什么样的环境教育中长大,便是成为什么样的人。
她在红旗下长大,她自然无法罔顾任何生灵,何况还是同类的人命。
可这里是燕国,并非她所熟悉的那个民主、人人平等的中国。
这里有皇帝、权贵、世家,士农工商,原本商在末流,可放到现代,谁会瞧不起那会富甲天下的商贾,那些个自命清高的大官小吏,哪一个不是对这些富得流油的商贾客客气气?
同样有三六九等,可到底是不一样了。
现如今这个朝代,有时候人命没了便没了,并不会如现代那般揖凶,何况连讲究平等的现代都有贪官污吏的时候,这个朝代又怎么会没有?
原本这里的人的眼里,就只有权势与财富,死一个不相关的人与他们有何干系?
且死的人不过是一介平民,又非权贵世家子弟,他们能有多大的重视?
大概县官只在乎能否快些结案,府官只在乎他的政绩,州官更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到了京官那便是天高皇帝远,谁会在乎?
可她在乎,她无法将人命视若无睹,她也不能容许身边人那样默视活生生的人命!
没有回莲花客栈,两人来到花浓胡同与苗青胡同中间必通的那一段路,恰恰就是在成黄街上。
衙役们还在这条街上四处询问,还拿了匆忙之间画出来的纪光发画像。
见到阴十七与叶子落也到了成黄街,先前那个欲上前却被叶子落拦下的衙役取了一张过来,递给两人看看:
“两位公子既然来了,便也帮着看看问问。”
叶子落点头,阴十七则应道:
“这是自然,还没有半点进展么?”
衙役摇头:“没有,都说往来的人太多,没谁注意到。”
阴十七问:“可有派人再到那七个地方找找,指不定纪光发改了道往别处卖去了,又或者重新回了花浓胡同,还有纪光发家,可有衙役在那里守着等人?”
衙役道:“有的!都有的!叶公子早已吩咐过了,人手不够,已有人去寻了姜捕快要多几个人手,七个地方都有人去再巡看找人,纪光发家也有人守着,一有消息,都会来通报的!叶公子说了,事关人命,谁都马虎不得,这不,大家伙都跑得可俐索了,连双眼都瞪得有如铜钱那般大!就怕一个眨眼,让纪光发给溜过去了!”
衙役一通说完,便继续去查问纪光发可能留下的踪迹,余下阴十七更没脸去看叶子落,嚅嗫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倒是叶子落看出点端倪,寻了个话头先开了口:
“只怕纪光发便是在这成黄街失的踪迹,这街又不是人稀少的地,再查问下去,恐怕也没什么效果,我们还得另外想个法子才是。”
阴十七心中有愧,觉得她冤枉了叶子落,可他却半点没怪她,见她神色不自在,又先寻了个话头把话说开,真是体贴得不得了,这样好的男子就当她的护卫,真是浪费人才。
转一想,又觉得自已实在是三生有幸。
略将愧意沉了沉,阴十七认真正色道:
“以前展大哥总说我冲动急燥,有时候事到临头,他总免不得做一番安排,唯恐我冲动起来坏了事,又是叮咛嘱咐的,那会我只觉得他实在太过小题大做,我再冲动急燥,终归心中自有一把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坏事?
后来证明,事到临了,我也确实没有坏事,可每每过后,却总能看到他无奈的神色,或者恼我不理我,这些往往我也都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倘若他不明说,我是真的不知他生气的缘由。
现如今我明白了,我不仅有时做事冲动,连话有时也藏不住,更是未经多加思索便冲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