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折雪抽完烟,便打算回家洗个澡,去掉自己身上的烟味。
他脱掉研究服,走到门口,正准备离开。
但没想到,他刚走出大门,就看见门前本该空荡荡的停车位上,忽然停了一辆十分扎眼的幻影车。
祁折雪:“”
他在研究院工作了几年,对于研究院内工资待遇情况是一清二楚,别说幻影车,就连最普通的中等车型,大家伙也得工作个五六年才能勉强买得起。
很显然,这不是研究院工作人员会开的车。
但祁折雪也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他只是将目光落在那辆车上面,停了停,随即又移开,打算坐公共交通工具离开。
不过他才刚刚抬起脚,面前那辆幻影车的车灯忽然闪了闪,门忽然从里面被人打开。
这动静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明显,惊得祁折雪下意识住了脚,回过头去,再次往那车上看了一眼。
只见银灰蓝的渐变色车门缓缓打开,车上缓缓下来一个人。
他身着黑色的卫衣,一双大长腿被牛仔裤完美的包裹着,整个人身姿高挑,眉目精致,精心打扮过的他看上去像哪个世家的贵公子误入此地,与周遭朴素的气氛格格不入。
莫名被闪耀到了的祁折雪:“”
他沉下眉眼,不理会打扮的像个花孔雀似的许停枝,转过身,想要快步离开,但没想到,他刚刚往前走了半米,身后就忽然传来一阵大力,猛地勾住了他的手腕。
祁折雪被迫被人拉着,倒退往回走了几步,他愤怒地想要甩开许停枝的手,却被对方以更大的力气扣住手腕,随即后背一痛,被人猛地按在了车门上。
“”被人以一种压制的状态按在车边,祁折雪再也压制不住怒火,咬着牙,瞪着许停枝,道:
“放开。”
“我不。”许停枝死死按着祁折雪的手腕,低声道:
“为什么这么晚回家?我不在,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许停枝的视线贪婪地扫过祁折雪的眉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感觉瘦了不少呢。”
脸上的婴儿肥都没有了。
“关你什么事?”
祁折雪恼火地想要偏头躲开许停枝打量的视线,却被对方掰着下巴强硬地转过头来:
“为什么要躲我?”
许停枝不解:“乖崽,从前我对你不好吗?”
祁折雪手腕被压在车窗上,动也动不了,于是没说话,也没吭气,就这样看着许停枝。
“是,我承认那天,我不应该对你说那些话。”
许停枝回想到那天的回忆,语气十分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急切的说了下去,语句说的颠三倒四的:
“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将你置于险境,所以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不想让你受伤是,但是我也有错了,不过你能不能别这样冷落我?”
许停枝说:“现在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乖崽,你就别这样和我闹脾气了,好不好?”
“我真的不想和你错过一分一秒。”许停枝摸着祁折雪的脸,脸上的珍惜和爱重不似作假:
“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
祁折雪就这样静静地听完许停枝的辩白,等到许停枝说的口干舌燥,才慢慢开口,声如沉水:
“说完了?”
“”许停枝看着祁折雪的脸,目光微闪:
“说完了。”
“说完了就他妈的放开我!”
祁折雪猛地暴起,握紧拳头,好半晌才忍住了往许停枝身上揍一拳的冲动,改为推开他,恨声道:
“我说过,我们之间没有下一次,我说到做到。”
祁折雪看着许停枝茫然的视线,伸出指尖,用力在许停枝身上戳了几下:
“既然你说你从前那样算是对我好,行,那么现在算我求你,再对我‘好’一次。”
祁折雪一字一句道:“从此之后,别出现在我面前,行不行?”
说完,他猛地甩开许停枝的手,径直往前走。
“乖崽”
许停枝还想再追,岂料这次他刚刚祁折雪的指尖,就被对方头也不回地,抬手打开。
“啪——”
手背清脆的碰撞声在明亮的月夜中显得如此的清晰,许停枝还未从那样清楚地感受到祁折雪对他的拒绝,心不由得慌乱起来。
但这些动作都不足以让许停枝彻底地僵在原地,真正让他不知所措的,是指尖上倏然沾染上的,那一点冰凉的湿冷。
祁折雪他哭了。
许停枝见过祁折雪哭过很多次,以幼崽的形态。
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成年的祁折雪哭,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撕心裂肺,有的只是冰凉眼泪顺着眼睫往下淌的安静,和月光下清冷孤绝的身影。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祁折雪问他:“一定要我毫无自尊地跟在你身后,不停追着你等着你,你才会满意是吗?”
听着耳边的问话,许停枝迟钝地收回手,看着手背上那一片红痕,忽然有些茫然地开始怀疑自己——
所以他是真的做错了吗?
他好像真的让人伤心了。
原谅的前提
祁折雪说完那番话后, 自己都觉得语气里带有一点赌气的成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