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因为你老师的事情,一直怨恨我。”
楚敛叹了一口气,用指尖掐了掐鼻梁:
“但一码归一码,你要搞清楚,你带回来的,是一名兽族幼崽”
“只是一名幼崽而已。”许停枝打断他:“他不会伤害任何人。”
“是吗?”楚敛凝重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可是”
“别忘了你老师是怎么失踪的。”楚敛盯着他,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许停枝不吭气了。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那个兽族幼崽,他不论现在看上去如何柔弱,他都是外族。”
楚敛把桌子拍的砰砰响:
“想护住他前先想想,他是向导吗?他不是!”
“如果你今天发现的是一名未分化且被遗弃的珍稀向导,不,甚至说是在特种人着占比更多的哨兵,我都能将他留下来,甚至给你记军功。”
楚敛眯眼:“但是”
“我知道了。”许停枝说:“你让我再考虑一下。”
随着话音刚落,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氛陡然松弛下来。
“行了,你出去吧。”见许停枝终于松口,楚敛紧绷的后背悄然放松,疲惫地倒在椅背里:
“这两天你就先别来军部了,有关你的处罚估计很快会下发。上面会暂时撤了你的副队长职位,晋升今年也别想了你要是嫌丢脸,也可以不回塔。”
“知道了。”许停枝顿了顿,开门走了出去。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淡定地走过军部大楼。
明亮干净的光线折过玻璃,在他的脸上投下淡淡的柔光,显得他模样愈发清俊。
在即将走出军部大楼的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哨兵走了过来。
他一看许停枝,便乐了:
“呦,这不是我们的少校大人吗?”
“”许停枝懒得理林氓,绕过他就想走,却被林氓伸手拦住了。
许停枝表情一凝,盯着林氓,没有动作:“”
“怎么样,服输吗?”林氓被许停枝盯得一哆嗦,但仍然强撑:
“下一次见到我,你就该乖乖对我行军礼了吧?”
他此行不仅向上面报告许停枝私藏兽族幼崽的事情,还将击杀巨蛛的功劳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此时已经接到晋升上校的消息了。
“滚。”许停枝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也不管林氓在原地气的脸色煞白,甩手就离开了。
“草!”林氓狠狠踢了一脚门口的垃圾桶,气的面色煞白,神情阴鸷。
他心想,许停枝,你不是想护住那个兽族幼崽吗,我偏不让你如意!
许停枝不知道林氓心里在想什么,打车回了医院。
病床上的祁折雪已经退了烧,面色褪去不正常的红,此刻有些苍白,但一看道许停枝,还是伸出了两只白白的小爪子,像个柔软的小动物,蔫嗒嗒地要抱:
“哥哥。”
“少撒娇。”许停枝没回抱他,抱臂靠门冷淡地看了祁折雪一眼。
“哥哥”祁折雪被许停枝冰冷的表情刺的缩了缩脖子,眼泪倏然在眼眶里打转,态度称的上是小心翼翼:
“哥哥,你走了那么久是不想要我了吗?”
许停枝没想到祁折雪的观察力竟然这么敏锐,罕见的愣了一下,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
“我”
“我知道的,没关系。”祁折雪见许停枝没有马上否认,失落地擦了擦眼泪,强撑起一丝笑:
“哥哥走吧,我自己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
许停枝心想你能个屁,走过去,摸了摸祁折雪的头,看着他漂亮的异瞳,恍惚间又带着气音道:
“要是你”
他顿了顿,回过神来,没再说下去。
祁折雪不知道许停枝在为难什么,依旧用柔软的头发蹭了蹭许停枝的掌心,模样乖巧。
他不知道,其实许停枝没说完的下半句是——
要是你是一名向导不,即使是一名哨兵,一切就都好了。
他是向导
许停枝踏入地下酒吧时,厅内正放着震耳欲聋的歌曲,五光十色的线条折过吧台上琳琅满目的酒液,微微闪烁着晶莹的色彩。
额头的帽檐被狠狠压下,许停枝似乎有些厌恶着周遭的喧嚣,精神空间里的黑曼巴蛇用身体将自己团成一团,显然如同他的主人一样,十分抗拒这种对于哨兵来说过于刺激的声音。
许停枝疾步走过前厅,随后来到某个约定的包厢前,敲了敲门,得到“请进”的准许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见是许停枝,里头一位对着电子屏飞速打字的白发男人坐在老板椅的身体瞬间坐直,显然有些意外地挑起眉:
“许哥?”
“嗯。”许停枝环视一圈熟悉的摆设,开门见山道:
“你二哥呢?”
“他出去了。”白发男人唤做徐翎,和许停枝关系还不错,于是站起身笑道:
“我叫人进来泡茶,你先坐着,我去叫他。”
“不用了,我喝不惯这玩意。”许停枝直接拒绝,像个老大似的,抱臂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了:
“别浪费时间,把你哥叫来。”
徐翎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