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的祁折雪的脚被水草缠住的时候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好,他努力憋着气自救,挥舞着手想要解开水草,但没想到越使劲水草缠的越紧。
不仅如此,他憋气憋久了,肺部还有些火辣辣的疼。
祁折雪绝望地从口中吐出一个个水泡泡,心想难道自己躲过了雌虫的光子枪,要命的沼泽和巨型蜘蛛,却躲不过水草,难道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么,下一秒,许停枝那张冰冷的脸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祁折雪惊讶地张了张嘴,嘴里又吐出一串泡泡。
面前的许停枝头发被水流不断往后吹,一张眼睛黑的比河底还要深,在找到祁折雪的时候,游泳的动作一顿,接着快速滑到了祁折雪的面前。
他那个被毒汁侵蚀过的匕首还握在手里,看上去是舍不得扔,此刻也派上了用场,一刀一刀,划开了缠人的水草。
接着,许停枝像是听到了什么,对着不远处的河底无声撇过头,转过身时表情凝重,随即粗暴地丢开刀,直接扯开了水草,拉着祁折雪的手往上游。
一条变异的巨骨舌鱼从两人的身后缓缓游了过来,像蛇一般摆动着粗长的尾巴。
祁折雪不知为何,忽然回头看着那个被丢掉的匕首,犹豫了几秒。
想到许停枝之前和他说过要赔他匕首的话,祁折年料想这把匕首对于许停枝来说应当十分重要,于是紧毅然甩开许停枝的手,脚一瞪,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那个匕首。
但他脸上的欣喜还没来得及展开,巨骨舌鱼就已经如同闪电般行至祁折雪的面前,对他缓缓长大了嘴。
许停枝见此,眼睛微微瞪大,不知为何,心脏都要停跳了。
祁折雪脸上划过一丝害怕,手还有些抖,但是他很快就行动起来,学着之前许停枝杀巨蛛的招式,灵活地翻身坐在巨骨舌鱼的身上,随即出手狠厉地将匕首插进了巨骨舌鱼的脑袋里。
然后因为力气不够,还插了第二次才插进去。
“”许停枝一口气还没松下来,脸就黑了,身体就先于意识,一手拔出插在巨骨舌鱼脑袋里的匕首,塞进祁折雪怀里,一手像拎小鸡仔似的,将祁折雪拎出了水面。
“哗啦——”
感受到清新氧气的一瞬间,祁折雪几乎要感谢许停枝带给他第二次心声,但很快,他就感觉到许停枝情绪的不对。
许停枝一言不发地穿好衣服,看着祁折雪一眼,随即又移开眼,大踏步向前走。
“哥哥,等等我。”
祁折雪大难不死,哪肯放开许停枝这条粗大腿,也不知道是不是求生意志爆发,刚才追也追不上的许停枝竟然还真的被他抱住了:
“别走。”
“”许停枝低头看他一眼,冷笑道:
“你是谁,我又是谁,凭什么要带着你。”
像是小孩拌嘴。
“我很有用的,”祁折雪没听出那层幼稚,小心翼翼地看了许停枝一眼,捧着怀里的匕首讨好道:
“我把哥哥的匕首拿回来了。”
许停枝抱着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水滴从他白皙的皮肤上淌下来,衬的唇如朱砂,优美的唇形却吐出无情的字句:
“我让你拿回来了吗?”
祁折雪之前是雄虫,被连怼几次,没什么用的自尊心又发作了,嘴巴一瘪,眼尾下垂,又想哭了。
“再哭,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许停枝嘴上威胁着,但不得不说,许停枝还真怕祁折雪哭。
光看眼睛已经够好看了,之后祁折雪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早就洗掉脸上的脏污,整个人看上去清灵毓秀,洋娃娃都没他那么精致漂亮。
祁折雪破罐子破摔:
“哥哥不带着我,是讨厌我,我哭也讨厌,不哭也讨厌,是不是?”
“对。”许停枝眯眼承认。
“为什么?”祁折雪说:“是因为我是兽族吗?”
祁折雪不傻,之前在沼泽的时候就听到了许停枝和徐薇的对话,稍一琢磨,就悟出来许停枝对自己的抵触态度来自哪里。
“”许停枝说:“那你是吗?”
“我不是兽族。”祁折雪为了让许停枝带上自己,不惜的自爆身份:
“我是虫族。”
“”
许停枝的脸色“唰”的难看起来,比遇到巨型蜘蛛时脸色还差,简直可以称作失态来形容:
“虫族?”
“嗯呐!”祁折雪是个诚实的孩子,欢快地点点头。
天不怕地不怕的中校大人此刻不仅没把祁折雪吓走,反倒被自己的猜想吓得够呛,像个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弹射后退,快的几乎看不清动作: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死死盯着祁折雪,话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颤声发飘问:
“虫族你该不会是蟑螂吧?”
“啊,我不娇气啊。”
“蟑螂?”
和许停枝预想的不同,祁折雪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被拆穿的尴尬,反而歪着头,一双异瞳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就这样疑惑地看着许停枝:
“这是什么东西?”
兽族自从有一批较为智慧的领导人分化成半兽半人的模样后,也开始学习了人类的语言,并将这种语言带回了自己的族群,因此一开始祁折雪会说话,许停枝并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