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哭的越来越大声,安九月不发话,周昭就不肯起来。无钗可固的发散落下来,落于耳侧,缩肩塌背的跪着。
她向来有这种本领,将自己的悲惨无限放大,血淋淋展现给世人看。如玉坐在临窗处,忽而回头,便见对面上坡上牡丹花从中,皇帝赵宣在中,张震兄弟随侍两侧,也皆在望这一处。
张震一脸错愕,张君阴云布面。如此大热的晴天中,赵宣还披着一袭本黑肩绣五彩盘龙的披风,也许是要往此处来,但显然也叫花厅中一幕震住,拍了拍张震的肩,扶着他走了。
终究是皇后看不下去,亲自起身扶起周昭来,温声劝道:“妇顺则夫敬,你如此开明大义,张指挥使定会格外敬重于你。本宫明日就下道旨往礼部,亲自赠予你二品夫人之封号。必不叫你再受委屈,可好?”
周昭顺从非常,发自两侧逶垂着,微微点头道:“好!”
她恭顺如绵羊一般,守寡三年,就这样退而求其次作了妾室,那怕皇后赏封了诰命又如何?终究,丈夫成了别人了,妻子成了奴婢。又有几个夫人齐齐厥了过去,要叫宫婢们扶出花厅。
虽效果不好,但随着安九月的心愿达成,姜皇后也算讨好了安九月。她转身望着如玉,问道:“如玉公主瞧这娥皇女英,艳羡否?”
如玉骇的几乎跳起来,这一回果真是邻居家偷了银子,还不等她回答,姜后又道:“如玉公主初初生产,只怕疲于照顾孩子,张承旨随侍帝侧,辛劳非常。本宫本不该干预臣工们的家事,可怎么本宫听说张承旨几件衣服皆絮了边儿,可是如玉公主太过忙碌,难以照料到他的缘故?”
不必再猜,如玉也知道接下来姜后就会说,你照料不好他,本宫赏个妾给你来帮你代劳的话。
她起身笑道:“娘娘金口玉言,本公主本不敢辩。但是牵涉到家事,本公主便不得不替自己辩上一辩。
张君虽也出身在锦衣玉食之家,要说衣服,难道还能短了他的?但他自幼勤俭惜福,一件衫子穿不够三年是不肯换的。至于照料一事,本公主府中一样也有仆妇,他的衣食起居自有专人伺候,但请娘娘放心才是。”
她这一番话把姜后欲要赠妾的话生生给堵了回去,之后也是欠手一歪,歪到那朱颜姑娘身上,拍着胸脯道:“甜甜姑娘,这厅里闷的厉害,周夫人受不得如此闷气,本公主也受不得,快扶我出去透会儿气!”
今天内廷是为如玉而设的宴席,她自然不能早走。她还在哺乳期,不敢吃酒,唯捧了杯茉莉花茶,一人在牡丹从中悠悠的转着。和悦追了上来,低声道:“大嫂实在太过委屈,今日这件事儿一旦传出宫廷,众人不知要如何骂那姜后,身为一国之母,逼着让一房主母去拜个小妾,也就她才能做得出来。”
如玉向来不乱发善心的,也觉得周昭无比可怜,叹了口气道:“这是大哥的家事,身为男人,他不自已处理好家事,最后闹到皇后娘娘面前,皇后又请姜大家连着讲了两个时辰的《女诫》,可不就是为了要叫大嫂同意?”
周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