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又站起来,便听区氏笑呵呵说道:“昨天才听他爹说,宫里三番五次下了旨意,我们钦泽从翰林学士一个五品学士,登升为翰林学士承旨了,虽说翰林学士总共只有三个人,可他也管着其他两个,如今年纪青青,也是个三品重臣了。”
如玉心说怪道区氏眉眼这么好看,承爵的大儿子战死疆场,皇帝大约也是出于补偿心理,又给张君升官儿了。按长幼来论,永国府的爵位,要落到张君身上了。
姜大家被如玉那样打了一回,坐实了跟赵钰二人合谋害她的罪,但因为那件事情瞒了下来,如今竟然又大模大样的跑到永国府来了,此时仍还眉眼清溜溜贼似的盯着她,姜璃珠站在身侧,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没有周燕冲在前面,她又拉来个姜大家,也不知所图为何,别人家的男人,真就有那么好吗?
张君不过站得一站,转身便要走。区氏问道:“如何不多坐坐?如玉往厨房给香晚搭把手,钦泽坐着陪我说说闲话儿。”
“母亲!”张君出口已是不胜其烦的语气:“明日就要入宫,我得去跟爹商量商量如何应对,难道您觉得陪您聊天更重要?”
当着一众人的面,区氏面子上有些下不来,怀孕坐在火炕上气性更大,立马就变了脸色。贺氏挥手道:“那里有比差职更重要的事,快去,这里我陪你娘说闲话儿。”
区氏仍还没完:“今儿又不必上朝,中午记得过来陪你祖母吃顿饭,这总是你该做的。”
张君两条眉紧抽着,眼看如玉走了,立即提脚跟上。
出了院子,如玉见张君仍还跟着自己,问道:“你不是要往你爹院里去么?”
张君将那件鹤氅脱了扔给如玉:“我得出府去见个人,又得辛苦你自己顶着。”
如玉心说你还知道我辛苦?白了他一眼,独自往大厨房走去。
张君欲走,又放心不下,转身一跃,自一棵松树旁的围槛上一点,跃上慎德堂外院的青瓦墙,一路踩了落雪森森,便见她在竹外轩门口将他的鹤氅扔给了院里一个婆子,转过身过了夕回廊,再往右手拐,要往府东墙边的大厨房而去。
她无论何时,仿佛都是笑嘻嘻的,乐呵呵的,可如此一个人走着,一脸说不出落寞还是委屈的神情,所谓受了气的小媳妇儿,大约就是如此。
在陈家村有陈贡逼着,虎哥娘贼眼盯着,她一天无论干活还是做杂务,总是笑笑呵呵。他永远忘不了她埋头在篱笆架下埋葫芦种子时,唇角所含的笑意,和那欢欢喜喜的小曲儿。乡里那朵娇艳艳的刺玫花儿,他因为喜欢,才将她移到了自己的花圃中,可是在他这怪石狰狞的花圃之中,她显然过的并不开心。
比赵钰的蛮力掠夺更可怕的,是赵荡那满怀着温柔与虔诚的诱惑。他的刺玫花儿,他还有一生的时间,来给她搏一个比公主更尊贵的头衔,他可以在床上带她上云端,他还有的是时间,保护她不被赵荡诱走。
可他唯独不知该如何解释小时候那些荒唐事儿,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他对于周昭的感情。今天在静心斋,他也看到了周昭对于如玉的冷淡,她讪讪而笑,十分难堪。
自大哥死后,张君统共去看过两回周昭,两回,周昭皆是面如冰霜的冷漠。今天当着如玉的面,她却又是笑的春风和沐。她与如玉不同,无论冷淡还是亲热,皆叫张君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