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强压下心头万千情绪,勉强做出一副淡然模样,正色道:“虽我为师叔,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方才的见义勇为之举。”
郎飞此时也回过神来,连忙摆摆手,口口声声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褚海兰微微颔首,复问道:“但不知师侄何处栖身?如今天色已然不早,你又是重伤未愈之身,还是由我护送回去,早些歇息为好。”
郎飞仍摆摆手。“无妨,些许小伤而已,经过炎元子长老一番救治,如今已好了大半,何须劳烦师叔大驾,我自行回去便可。”说着,动身就往外走。
褚海兰见他执意如此,也只得作罢,跟在其后,送至前厅。
郎飞来到门口,一步踏出。前脚跟儿还未着地,蓦地,忽闻一声凤鸣,但觉腰间灵兽袋传来一股躁动。
“不好!”才察觉异常,不等他反应,紧跟着一股热浪传来。郎飞心中咯噔一下,暗怪小羽儿好死不活的偏挑这时候晋级。百般无奈之下,也只得收起心中顾虑,倒退而回。在褚海兰惊愕的目光下,一挥手,接连打出数杆阵旗,又将阵盘,镇尺摆放停当,拿出五色笔,点朱砂为墨,匆匆勾勒出一道道符纹。转眼间阵势已成,郎飞又将灵兽袋抓过,默念咒语。
“唳……”一声昂长的凤鸣,厅中七彩光华一闪,先是一股热浪涌出,紧接着虚空生虹,伴着七色光芒,一双羽翼在半空缓缓张开。赤炎流转之下,隐隐露出一指凤头。与此同时,狂暴的气息肆虐而出,将厅内桌椅器皿等等事物尽皆吹飞。
郎飞立于小羽儿不远之处,一边紧紧盯着它,一边剑指点中阵盘,运尽全力催动法阵,将那一股股狂暴的气流拘束在大阵之中。
小羽儿沐浴在泛着金黄色的火焰之中,好似睥睨众生的圣鸟一般,气势不断攀升。只这片刻功夫,已跨过炼精中期,直逼炼精后期。
褚海兰此时已然惊呆了,全未想到眼前竟然发生如此诡异的一幕,狂暴的气流已将她逼至大厅一角。这还是有法阵拘束,尚不至于伤了她。若不然,一旦那些烈焰席卷而出,别说一个她,就算十个她,修为叠加在一起,也绝无可能抵挡片刻。
更让他吃惊的是那只有十五六岁的白面小子,方才还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此时却突然换了个人一般,不但犹如中流砥柱一般安安稳稳的站在狂暴的气流中心,更有余力去操控阵法。此时从他身上透出的气息来看,什么脱胎境、换骨境,就连他的筑基境都差之远矣。在褚海兰看来,即便是如炎元子那般炼精后期修士,与他相比,也不过是在伯仲之间。
“他是谁?为何会装做朱字辈弟子?他来到玄火宗又有什么目的?”一时间,褚海兰脑中浮现出无数问号。“他是坏人吗?若说是,当初为何会直言助我?既然隐去本来面貌混入低辈弟子之中,必然是别有所图,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何必如此?。若说不是,又为何会行此龌龊之事?”
“我……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是出去求救?还是在此稍等,见机行事?”褚海兰檀口紧闭,暗咬朱唇,一时间心绪纷杂,拿不定主意。
她这犹豫不决,那边郎飞可没这么复杂的心思,眼见着小羽儿的气势节节攀升,这一会儿已然跨过炼精后期,隐隐有向化气境冲击的苗头,他更不敢妄动分毫,丹田中元丹急转,掌中紫色元力不要命的注入阵盘之中。
“唳……”凤鸣之声愈疾,身周火焰已变为浓郁的金黄色。炎流浓如乳液一般,在它身周缓缓流淌,一时之间交织成一件流云般的金色纱衣,绕着它的身子旋转往复。
眨眼又是顿饭光景,小羽儿的气息攀升至极致,距离突破化气之境已在咫尺之遥。另一边郎飞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满布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抬头看了小羽儿一眼,咬咬牙,从须弥带里拿出一个玉瓶来,一仰头,将小半瓶灵元丹全部吞入口中。
此时此刻,厅中又生变故,但见小羽儿双翅一展,扬头一声嘹亮的长鸣,本已稳在炼精巅峰的气息一敛,倏忽间又是一放。瞬时,一股排山倒海的烈焰涌出,小羽儿身周气息在一收一放之间已然跨过炼精,迈入化气之列。
火焰爆散开来之时,郎飞瞥了眼花容骤变的褚海兰,猛地一声大喝,将那口中尚余的几枚灵元丹尽数咬碎。空闲的左手自须弥带中抽出戊土旗,喝声“疾”,往褚海兰身前一丢,法诀点处,一道戊土墙应指而生。
爆裂的火焰打在戊土墙上,烧灼片刻,留下几片焦黄的痕迹后缓缓熄灭。郎飞这才招还戊土旗,见得褚海兰无碍,遂将旗收回,施诀放出数股戊土,将大厅中起火之处一一扑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