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尽性后,一撂挑子走了,那女子辗转数月,最后被雷帝山门人所救。此事传到扶摇岛内,顿时引发轩然大波。弟子被辱,扶摇岛颜面何存!遂由凤熙上人亲自登门问罪。青岚上人一向护犊子,关也不闭了,功也不行了。成日家就跟凤熙上人周旋过来周旋过去。
你要赏景,好,老朽跟着。你要比武,道爷奉陪。你要找悟胤子算账?cao你妈,做你娘的春秋黄粱梦去吧。
凤熙上人被逼无奈,扬言要跟积雷山开战。青岚上人那股子倔劲儿也上来了,宣言“打就打,只你‘猪八戒戴口罩爱护那张老脸?’我积雷山怕了你不成?”
他二人掐架,可唬坏了其余八宗,双宗开战?这哪是闹着玩的,搞不好------清水下面条,全都咕噜进去。忙忙的这个来说,哪个来劝。双方这才熄了几分怒气,最终,由木府宗德高望重的溪华上人代笔了封说道歉不像道歉,说挑衅尚少三分气势,读起来不伦不类的书信交付给扶摇岛,却才平息了纷争。
一场祸事消弭,至于那悟胤子,他竟未受半分牵连,青山依旧,绿水不改,常日里,该哭哭,该笑笑,睡则日正中天方起,食则肠肥肚圆才休。偏巧青岚上人竟护短到不堪之境,一不训诫,二不惩处,愣是放任他如此。
这是悟胤子,再想到悟真子,郎飞暗中偷笑,这师徒两个沆瀣一气,偷酒竟偷到同门师弟头上了,还能叫他再说什么。
“喂……喂……云方兄弟,既如此,谁人师兄,谁人师弟且先莫分,方才我提议之事……”
“你怎么不先拿你的来观?”不等他说完,郎飞接过话,抢白道。
憨直脸转了转眼珠子,闷声闷气的道:“先拿就先拿……”
话罢,将手往须弥带里一探,伸出来时,手掌心捏着数根金针,郎飞眯眼细数一番,足有十三之数。
“真要说起来,我那师父虽脾气不好,可这出手倒不小气,这一套‘天衍十三针’可是上品法器。”
憨直脸一边说着,一边直拿眼去剜郎飞,嘴角堆笑,粗眉竖挑,活脱脱就一市井流氓的操行。
这二人的一番谈话被悟真子收入耳中,闻听王一说出“天衍十三针”之名,登时一愣,一脸震惊的看看悟胤子,全没想到自己这位师兄竟舍得割爱。转念又想想自己,虽那半葫芦“夜香”的价值与其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可若说拿出来攀比,因其只堪满足口腹之欲,终究落了下乘。
“早知道,就舍下那‘天罡轮’又如何,只怕我那徒弟拿出酒葫芦来,又要被二师兄取笑了。”
正想着,那边郎飞果真拿出酒葫芦来,晃了晃所余不多的酒水,道:“此乃天仙醉,乃吾师所赠!”
“哈?什么?”王一闻说,登时乐得前仰后合,指着郎飞道:“想那拜师礼,悟真师叔……就……就送了你这么……这么一葫芦酒?”
末了,又补充道:“还……还是人家喝剩下的?”
悟真子闻说,老脸臊红,恨不能脚下石径有条缝,一头扎下去再不出来。
一旁的悟胤子听到这话,亦忍俊不禁,笑呵呵的直拿眼来瞟悟真子,之后转过头,望向郎飞的目光里,满含可怜之情。
“诶,王一兄,少时再笑不迟,我那师父,虽一向为老不尊,偶有些不检点,又怎么会委屈了我这唯一的弟子。”说着,郎飞咧开嘴,嘿嘿一笑,却又拿出一柄法剑来。
“这柄剑啊,叫做个‘青霜剑’,亦是上品法器,比你那‘天衍十三针’又有不同,它一不会攒株绣花,二不会引线针织,要说用处,也不过御剑伤敌,取人首级罢了。”这小混蛋将最后一个了字拉了个长音,一边摆弄着法剑,挽了个剑花,还一边满脸无奈的摇摇头。好便似不能拿之去做女红,是一件尤其抱憾之事。
王一本已笑的有些疯癫,此时却好似突然吞了一只苍蝇,那两边脸上,一片青,一片红。
本来这“天衍十三针”于他而言就有些八字不合,他一个膀大腰圆的粗壮汉子,却没来由的去使女孩子家家的东西。虽说这一套针具属上品法器,让他有些喜出望外,可毕竟使着别扭,舞弄起来,非但半点威势没有,更有碍雅观。他本不肯,央求悟胤子换一个,可那道人是个火爆脾气,言他着了像,有悖修行之心,怎么说都不给他换。王一无奈,只得忍气吞声收了下来。刚入门就惹得徒儿老大不乐意,悟胤子也有几分惭愧,便开解他,说什么前时在殿上看到三师弟悟真子也收了个徒弟,想那道人一向惫懒,修道这么多年也没攒下什么家当,他那几件趁手的器物又舍不得给,一准儿的敷衍其徒,糊弄了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