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服见此这才回过神来,咂吧咂吧嘴,微醺的道:“你是哪家的师妹?来此找谁?这玄羽峰上只有我这表面老实却一肚子坏水的郎师叔,还有这惫懒馕糠的朱罡列,哦,哦,还有我?莫不是来寻我的?”
“你大爷的,说俺惫懒也便认了,你才馕糠呢?你们全家人都馕糠。”
“噗嗤。”方清寒忍俊不禁,看着他们二人,道:“子服师侄醉酒之后竟然如此有趣。”
刚才他们三人的对话王子服并未在意,此时听她称呼自己为师侄,心中一愣,舔舔嘴角的糕点沫,对着方清寒道:“几个有数的师姑,哪一个不是整日闭关打坐,以求能精进几分,却不知你是?还有闲心做此等美味的糕点。”
方清寒微微一笑,却不答话,只是反手间手里多了一面令牌,丹门二字之下刻着一行娟秀的小子。“方清寒”
“呃”王子服打个激灵,醉意霎时没了三分,一脸惊诧的指着她道:“你,你,你,你不是男的吗,怎么转眼成了……?”
郎飞白他一眼,对三人道:“天气闷热,还是去那风亭处相叙吧。”众人点头称是,遂走到院中风亭处,坐而交谈。
这四人相谈甚欢,那王子服酒醉下话多了不少,惹的朱罡列撇着嘴一遍一遍唠叨他是个自来熟。
天色渐昏,眨眼已近傍晚,那练了一下午剑,浑身香汗淋漓的雪娅先去山腰清潭洗了个澡,回转寝殿之时刚巧看到郎飞正与一漂亮女子有说有笑,她没来由的心中一紧,略泛起一股惆怅的心绪。
“那人是谁?长的好生俊俏。”心中怀着几分忐忑,她迈步走到风亭,对着郎飞道:“公子,这位姑娘是?”
见到雪娅归来,郎飞哈哈一笑,拉过小手,道:“雪娅,你猜,她是谁?这可是个熟人哩。”
被郎飞握着手,雪娅心中涌出一股甜滋滋的暖意,霎时笑容绽放,歪着头仔细盯着看了方清寒几眼,半晌后突然半张着小口,讶道:“你,你是方……方师叔?”
众人一愣,一个个满脸诡异的看着雪娅,任谁也未曾想到她竟然能够猜出。如此竟又引起一番讨论,此时雪娅心中早已没了芥蒂,不一会的功夫便跟方清寒熟识,连那称呼都改口论起了姐妹。
雪娅虚长方清寒一岁,做了姐姐,惹的朱罡列与王子服心中愤愤不平,这要论起辈分来,雪娅岂不是平白成了他们的长辈。
见二人闹闹哄哄的不干,郎飞只得出声劝解,说好自己论自己的,摒弃这些虚礼。
他这话刚得众人赞同,那边朱罡列又泛起夯劲,舔着个脸的方妹子长方妹子短的叫个不停,方清寒是个温顺内敛的主,哪懂愤然拒绝,只得唯唯诺诺的点头应了下来。而一旁的王子服见状更不肯让呆子压他一头,也跟着叫起方妹子。
这二人欺方清寒脸薄,惹的那雪娅大怒,对着二人道:“你们两个,若是再如此欺她,这晚饭便没你们份了。”
此话一出立刻见效,唬的二人是噤若寒蝉,一副受惊的模样,吊着眼瞅瞅这个,看看那个,生怕惹到她不给饭吃。
众人又是一番嬉闹,转眼月上柳梢,雪娅与方清寒结伴去做吃食,剩下的三人在风亭纳凉。二女走了,这转眼间王子服与朱罡列又掐起架,郎飞这小子左右无事,也便跟着二人起哄,左边添油右边加醋,将那两人激的脸红脖子粗、瞪着牛眼互相扯嘴仗。看着二人斗嘴,他装的一幅痛心疾首的表情,只是心里早就乐开了怀。
待二女备好吃食,众人聚于一处对月共饮,转眼入夜,酒足饭饱之后各自归去,只是眨眼的功夫玄羽峰复归幽静,只有那玄羽殿中的老道缓缓睁开眼睑,长长的叹息一声,复又闭目打坐去了。
“……”
白云苍狗思无定,沧海桑田又千年。山上的时光总是与快乐交织,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说来过的也快,匆匆五年只是眨眼而过,有那王子服、朱罡列、云寒、方清寒、后来还有些云子辈的师兄弟常来做客,平时又有雪娅与小白儿、小羽儿做伴,郎飞过的亦不寂寞,只是此时的少年正站在峰顶,遥望着东方的一片云霭惆怅万千,末了万般忧愁仅化作幽幽一叹。
“蹭。”郎飞跃下凸石,抹去眼中的忧郁,一个箭步跨上小白儿虎背,一捋长鬃,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