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黑暗的密林中,黑袍少年如同一匹疯狼,厉声嘶吼。
随着他的下压,半空中那条剑气大河陡然加速,轰然向着刘绣春镇压而下!
刘绣春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迹,来不及擦拭,此刻他体内的真元已经所剩无几,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他仰头看着向自己砸落的剑气大河,眼睛里面首次闪现出了一抹恐惧的色彩。一股晦涩的气机将他牢牢锁定,在那条剑河之中,他嗅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
刘绣春低头看向陈然,看着这个让自己一败涂地的少年,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怨毒之色,忽然仰天悲声长啸。
轰!
庞大的剑气长河排山倒海地倾泻而下,将刘绣春的身影笼罩而进……
————
次日清晨。
一连阴郁了小半个月的天气,终于有了几分放晴的迹象,天空中的灰暗之色,悄悄散开,然而太阳却迟迟不肯露面。
草原南境阴寒潮湿,气候条件恶劣,少有人居住,靠近南燎边境的几百里区域内,更是无人居住。
因此,昨天夜里出现在边境上的天地异象,虽然磅礴壮观,但却无人得见。或许只有当那些往来于此的商人,在经过那片密林的时候,才能透过那一地狼藉的景象意识到,昨夜在那里发生过一场惊天大战。
泥泞的道路上出现了一个直径达到三四米的巨大深坑,坑底的事物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几截断裂的尖刺,散落在在泥土中。
而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处在一座深山之中。
陈然盘膝坐在一个潮湿的山洞里,左右手各抓着一块元石,正在缓缓炼化。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一身黑袍破破烂烂,左边肩头上粗糙地裹着一块白色棉布,脸上隐隐还透着一抹苍白之色,整个人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受灾逃荒的难民,颇为狼狈。
他所在的这个山洞面积不大,仅有三四平米左右,洞口狭小,被他用树枝遮挡,从外面看去,颇为隐蔽,不容易被发觉。
洞内阴冷潮湿,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腐朽的气味,不过也并不是特别难闻。
“滴答”、“滴答”……
山洞顶部的岩壁上积攒了一颗颗水珠,啪嗒滴落,发出轻响。
昨天夜里他将刘绣春轰杀之后,他没有再去检查其他人的死活,返回身寻找那匹红鬃马,但在黑漆漆的密林里,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而且不光是他那匹马,就连刘绣春他们带来的那十多匹马,也早就被他们造成的战斗余波吓得惊慌失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独自徒步离开,拖着受伤的身体,远离了那片林子之后,直到半夜里他才找到这座小小的山洞,那时候的他,几乎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便暂时落脚在这里,打算等天亮以后再作打算。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之后,陈然终于从入定之中睁开了眼睛。
他首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轻轻吸了一口冷气,偏头看着被白布包裹的左肩,看到昨天夜里胡乱包扎的那快棉布有些散落的迹象,顿时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
昨天晚上他已经将肩头上那道深可及骨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敷撒了一些随身携带的疗伤药粉,又将內衫撕下一块,将伤口简单包扎起来。但现在包扎伤口的棉布松开了,想要将其换掉可不轻松。
经过一晚上持续不断地炼化元石,他体内几近枯竭的真元,已经恢复了五成左右。
感受到身体已经不再像昨晚那样虚弱,陈然暂时没有理会肩头上的伤势,抬头向洞口看去,透过树枝之间露出的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他终于轻轻松了一口气。
回想起昨夜的情形,陈然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但紧接着嘴角又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只不过那一抹笑容在肩膀上传来的疼痛的影响之下,有着几分苦涩的味道。
“想不到我已经能够独自击败生玄境了……”
陈然自言自语,脸上露出傻笑。
昨天夜里,刘绣春在大河之剑的冲击之下,身死道消。
而这也意味着,他现在已经能够和生玄境强者正面抗衡了,这让他如何不高兴?
修炼一途九大境界,生玄境是第一道分水岭,跨过这道分水岭之后,就勉强可以称之为强者了,这在每一个修士一生的修炼道路上,都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