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商人在心里将李松大骂了一通,但嘴上却不得不说些宽慰的话,防止这个吝啬鬼,为了那区区几十两银子的船费,再闹出更大的事端来。
中年商人刚才又壮着胆子向外看了一眼,发现船尾那匹红鬃马,依旧安安静静的站在甲板上,并没有惊慌。
所以在他看来,以那匹马的温顺性子,应该不至于会惹出事来,所以他们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先度过乌干河再说,等上了岸,李松那个吝啬鬼愿意怎么折腾他都会管。
船尾,陈然牵着马站在甲板上,湍急的江水冲击着船体,激起一阵阵大浪,砸在他们脚下,整艘大船摇摇晃晃,看起来极不安全。
陈然伸手轻轻抚摸着红鬃马那张大长脸,山羊胡老头送给他这匹马,对于此刻这种惊险状况的定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这匹马一向性子刚烈暴躁,起先陈然还担心踏会受到惊吓,准备释放自己的真元气息来压制它。
但没想到的是,这匹马虽然是头一次乘船渡河,可定力却是好得出奇,非但没有流露出半点惊惧之意,四只蹄子在甲板上轻轻踩踏,反而有点陷阵战马那种无所畏惧的气度。
这让陈然感到喜出望外,这匹红鬃烈马,简直就是天生的战马料子。
都说南燎草原盛产优良战马,草原骑兵所向披靡,一支普通的商贩马队里面都能出现战马种子,传言果然非虚。
陈然抬头看了一眼船舱,刚才船舱里有人两次掀开帘子打量自己,明显看到了马匹的存在,但却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情况,这让他多少一些意外。
那名船客的定力,快要赶上他身边这批战马种子了。
先前登船的时候,那个叫做郑前的商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这艘大船的船主,破例同意了让他牵马渡河。
因为担心船舱里那些商人看到马匹登船会受到惊吓,所以那个叫做赵天理的船主,要求他只能牵着马呆在船尾甲板上,不能进入船舱。
陈然对这个要求没有什么异议,只要能够抵达对岸就好。
为追求稳妥,所以大船行驶的相当缓慢,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抵达河中央。
陈然静静站在船尾,眯起眼睛看着船舱,这艘船给他的感觉,里里外外都透着一丝古怪的味道。
就拿船主赵天理来说,他将自己安排在船尾,并且不允许进入船舱,并没有亲自露面,所有的要求,都是通过那个叫做郑前的商人向他转达的。
陈然虽然从郑前口中得知了他的名字,但是直到现在,也还没有见过这位船主的庐山真面目。
按理说,让马匹登船这种破坏规矩的事情,那个叫做赵天理的船主,至少也应该出来瞧一眼才对,可他却什么话都通过一个只是有些“私交”的船客来转达,这不得不让陈然心生疑虑。
如果那位神秘的船主真是担心船舱里的人看到马匹,会引发不必要的变故,这倒也算情有可原,勉强解释得通。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让他感到疑惑,以郑前刚才对自己表现出来的那种“一见如故”的热情,简直恨不得马上就跟自己义结金兰拜把子,可当这艘船驶离渡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顿时又让陈然感到一阵费解。
细雨中,陈然自嘲一笑,“或许,我还真是登上而来一艘贼船了……”
隐隐约约的,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可能是被人盯上了。
这种感觉,从郑前主动和他搭话就已经出现了,而他之所以听从郑前的话,主动跟随其登上这艘船,除了的确需要借助这艘船将马匹运过河意外,其实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主动挑衅的意思。
郑前的古怪,让他心里忌惮的同时,却又莫名地升起了一些战意,如果这艘“磐石号”上真有人要对付他,反倒合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