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米绝巅之上,千丈大湖波光粼粼,偶尔可见颜色鲜红夺目的锦鲤跃出水面,摇晃着尾巴,带起一连串晶莹的水花,祥和而富有生机。
而在这座大湖深处,阳光也无法穿透的地方,则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就连那些生长在这座大湖中的锦鲤也不敢游到这种地方来。
此刻在湖底四百米左右的地方,一团微弱的光芒在黑暗的大湖中轻轻闪烁,极为显眼。
视线拉近可以看到,那是一座还算宽敞的石窟,原本将石窟灌满的湖水,此刻却是被一道湛蓝色的光幕阻隔在外,而黑暗中的微光,正是从这道湛蓝光幕上散出来的。
一尊身形魁梧的红袍身影盘坐在光幕旁边的一座石窟中,凝神闭目,每隔一柱香左右的时间便睁开眼睛,抬手往那道光幕中注入一道雄浑真元,然后又继续闭目养神。
她甚至都没有运转真元护住身体,任由那些无孔不入的压力尽数压迫在身上,但是那种足以将一个合真境中期修士挤压成肉泥的恐怖压力,对这个长了一幅男子身躯的红袍女人来说,几乎无法造成任何影响,鲜艳红袍在水中翻舞,若是不去看她那张没有什么女人味的脸,倒是显得颇为妖异。
而在那道湛蓝光幕背后,千庭湖所形成的恐怖压迫被隔绝在外,石窟之内除了有点憋闷,和外界并没有多大区别。
两道身影依偎坐在一块人为开凿而成的平整石台上,各自讲述着自己的过往经历,憧憬着未来。
青衣少女将脑袋枕在陈然的左边肩膀上,那张尚未完全长开的俏脸上泛着一抹温柔笑容,微微仰头看着少年的侧脸,一汪秋水泓眸中尽是温柔之色,整个人如同一株含苞待放的青莲,干净、空灵,不似人间应有。
可以想象,当这株青莲绽放以后,将会是何等倾国倾城。
李青鱼看着陈然的侧脸,眼神迷离。
陈然的容貌并不像李昆仑那样,不管走到那里都会让人感到惊艳,但是棱角分明的线条之间透着一股坚毅,显得极为耐看,并不像某些外表华丽,内里糟糠的雄性花瓶,看多了就容易让人觉得无趣。
陈然享受着现在这种来之不易安宁和温馨,虽然身处湖底四百米,但身心却是从未像现在这样放松过。
和身边的少女在一起,不管他背负着多大的压力,总是能够全身心的放松下来。
在遥安城呆了一段时间,他现在大概知道了怀中这个有着一张完美面孔的少女,在遥安城无数年轻人心中,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
毫不夸张的说,李青鱼每一次在遥安城露面,必然会引一场轰动!
而也正是因为知道了她在无数年轻人心目中的地位,陈然多少会觉得有些不真实。
无数年轻人梦寐以求的仙女,此刻就靠在自己怀里,这让他心里感慨的同时,也多多少少有些自豪。
说起来,他还需要好好感谢一下外面那个脾气暴躁的红袍女人,如果不是她出手将这座石窟里面的湖水隔绝在外,在那种恐怖的压力之下,他可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安逸。
陈然不急不缓地跟她说着自己的过往经历,除了隐藏在脑海中的那页缺失了一半的古图,他把自己的全部情况都告诉了她。
那张神秘的古图,可以说是他身上最神秘的东西了,之所以没有对李青鱼说起那页古图的事,陈然是担心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回过一次青山镇之后,他隐隐有种预感,那座看似普通的深山小镇,必定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平凡。
仅从小镇前方那两座牌楼就能窥见一二,那两座牌楼上的“清风”和“撼山”两种神通,分别是陈姓和宋姓两族所题,这两个早已举族搬迁的大族究竟去了那里?他们又是否和爷爷的失踪有关?
这些值得深思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但是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
他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脑海中那张残破古图就是爷爷留给自己的。
而能让爷爷那种神秘强者也如此重视,不惜将其封印在自己脑海中,那也看不出任何线索的古图,肯定牵扯极大。
陈然不想因此而给她带来麻烦,现在的他还有许多问题需要去一一解开,那页古图虽然看起来像是某种藏宝图,但是在不确定那东西是否隐藏着危机之前,他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而且,他也不想让这个柔弱的女孩再替自己去背负责难,如今她被罚入千庭湖,就已经让他十分自责了,后悔当初没有一起跟她来到遥安城。
说完自己那段颇有些坎坷的经历,陈然偏过头看着她那对墨珠一般闪闪亮的眼睛,温和笑道:“我有那么好看吗?”
“好看。”李青鱼吐了吐小舌,神色俏皮的道。
看着她那张诱人的俏脸,陈然脸色微红,倒不是再像以前那样见到了女人就害羞得不敢直视,而是心中竟然无端窜出了一股无名邪火,热血上涌,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
急忙压下这种让他感到有些不自然的古怪感觉,不敢再去看她那双迷人的眼睛,他岔开话题道:“我来到天柱峰的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见过你的母亲,而且在遥安城也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她似乎很神秘……?”
听到陈然问及自己的母亲,李青鱼神色微微一黯,抿着双唇,轻声说道:“我的娘亲的确是很神秘,因为就连我都没有见过她……”
陈然心下一惊,面色诧异的问道:“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