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入夜后,白天十分温顺的雨晗安顿好小雁,打着哈欠蹭到韩子衿怀里吵着要睡觉时,韩子衿还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
美人…美人在怀啊…
只是这吵着要睡觉着实大煞风景。
二人都是散了发在塌上滚来滚去地闹着,不小心就是谁压住谁的头发,那边就啊啊叫着疼。韩子衿最后无奈地把这小妞压在身下,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指蹭进温雨晗指间的缝隙里,感觉空荡荡的心霎时就满足了。
她坏笑道:“如果我要做坏事,你就不能睡觉了。”
温雨晗眨眨眼,显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韩子衿熄灭了烛火,在黑暗中靠近温雨晗,灼热的呼吸悉数落在颈间,又问:“怕不怕?”
拇指指腹慢慢摩挲着那纤细的指骨,韩子衿心里怪痒痒的,却也只是把自己的额头轻轻贴过去,抵着温雨晗的额头动来动去。
“雨晗雨晗雨晗……”她的语气里都带了点委屈,像是一只小狗呜咽着等待安慰似的。
温雨晗笑着去推这个烦人的脑袋,不料手才搭上韩子衿的肩,还在嘀嘀咕咕的嘴就堵了过来。柔软的唇瓣只轻轻碰了一下就又退开,韩子衿很是开心地躺到一边,把发愣的温雨晗拥进怀里抱住蹭来蹭去,一点也没掩饰自己的兴奋。
“开心,开心,嘿嘿嘿嘿!”
真是容易满足的家伙。
强劲有力的心跳就在耳边,那双带着茧子,并不光滑的手顺着自己的背慢慢滑下去,最后搭在腰上慢慢摩挲,
温雨晗舒服地哼哼了两声,韩子衿却兀自开口说话。
“还记得我参军那会儿,总喜欢跟着同年纪的男孩子们打闹,他们平时把男女混为一谈,但真有点什么事,心里还是会惦记着让让你。还有年长些的师兄,每次都给隔壁的师姐送来一大筐马草,五大三粗的男人,害羞的时候说话都打结巴,师姐告诉他:‘不用啦,下次不要再送了!’他还以为师姐把他给拒绝了,满脸通红地干着急,像个小孩儿似的,赌气去骑马射箭,累了居然脱衣服就下河洗澡,带着我在马场躺了一晚上……”
温雨晗虽然困,依旧听的认真,跟着这些故事,她似乎也回到了天策府,看着韩子衿和别人打闹,躺在一望无垠的草场上,伸手去捞头顶的月亮。
“那个时候边疆还没有这样平静呢,时不时就有一股部队过来骚扰,我啊,人小鬼大的,会那么几招就有些得意,大家惯着我,连抱怨的话也没有。后来师父狠狠地教训自己,还觉得人老了就是唠叨,整天凶巴巴的呢!直到经历了真正的战场,明白有些人再也无法重返故土,尸体都埋在了塞外风沙里,才觉得怕了。”韩子衿故作轻松,声音却低下来。“手里沾满了鲜血,才发现残酷的生死从来没有远离自己,我能够固执任性地好好活着,全都是因为别人小心翼翼的保护。其实我很怕死的,胆子也很小,可我又喜欢很多东西,喜欢那些记忆里的平和,国泰民安,大家不会受到战争的侵害,所以……”
怀里的人已经闭上眼,却把头埋得更深,温雨晗迷迷糊糊地问:“所以呢?”
“唔……”韩子衿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才贴在她耳边说到:“所以现在能和你待在一起,我就觉得很开心,也很满足。如果某天我需要去保护这些东西而放弃了你,你会理解我吗?”
其实温雨晗并没有睡着,她的心里很是酸楚,却依旧抬头轻吻着韩子衿的唇,很快,韩子衿便反客为主,舌头有意无意地想更加深入。
有什么办法呢,她本来就是东都狼,怎么会安安分分地过一辈子,不论东都洛阳城,还是大唐的整片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