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莫铭的初见多少是有点狼狈的。深夜,海边,变节的同门,被掳的好友……
后来莫铭跟我说,我那时候的脸色属实难看得紧,他都有点怕我当场倒下。
但我没什么想法,那场变数似乎让我一下子成长起来,那之后不久我便再次踏入了江湖。从前我只想修习刀法,那之后却也愿意去看一看人世沉浮。
我走时汤圆圆和元小小难得没吵架,站在渡口眼眶红红的。我失笑,半蹲下来揉她们的头,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这副表情做什么?”
汤圆圆分明憋着泪,却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少胡说了,我只是不放心你!”
方轻崖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对我道:“有事记得传信回来,别一个人硬抗。”
我差点被他一句话说出眼泪来,但到底忍住了,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便踏上了船。
江湖啊,江湖。
走过战乱的土地,越过断壁残垣,看过嚎哭的孩童和路边再也醒不过来的尸体,我方知我已是芸芸众生中格外幸运的一个。
至少我活着,既没缺胳膊少腿,也没缺吃少穿,过得最难的日子也就是早年靠打擂赚钱的时候,但那时不说河清海晏,也算得上天下太平,至少我没吃到什么生活的苦,只吃到了练武的苦。
……那我还是继续吃练武的苦吧。
在百溪灰头土脸打宫天蝉的时候,我收到师门来信,唤我前去银霜口与宗主汇合。月泉淮之事全江湖都极其关注,他下一个目标是华山也是不少人心知肚明的事。我隐约听闻过一些宗主和几位宗门长辈与纯阳宫的恩怨往事,对宗主前去华山并不意外,但发信召门派弟子一同去……这么严重?
银霜口的架势拉得实在大,我在江湖上认识的不少侠士都来了,还有许多名人高手,银霜口热闹得很,路边的柿子树都快被一人一脚踹秃了——但这个柿子还怪好吃的。
我跑来跑去帮忙的时候,无数次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暗中窥视我,但我没察觉出恶意,就也不太在意。我这些年认识了太多人,也惹了太多人,若是每一道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我都要一一找过去,怕不是要累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罢了。
一直到我出了九老洞,迎面便是立在山崖上的莫铭,才恍然明悟了先前的被窥视感到底从何而来。
他从山崖上轻巧落下,站在我面前,打量我一番,开口道:“你刀法又精进不少。”
我:“……”
我向他见礼,“洞幽刀主。”
莫铭问:“宗主的事情都办完了?”
我并不意外他知道我跟着宗主他们一同进了九老洞的事,但我比较好奇他为什么会盯着我,故而问道:“你如何知道我也在这里?”
莫铭面色不变,平静道:“听说前任洞幽刀主“红叶”身负暗中随行护卫宗主之责,我在宗门中左右无事,便接了这份差事。你一路行来数次与宗主行踪相近,许多事我都看在眼里。”
他并不掩饰眼中对我的赞许,我却有些不自在,另起了话题,“宗主他们已经出来了。”
“嗯。”他点头,“方才已有侠士同我说了,宗主损耗太过,路上难免危险,我会护送他回宗门。”
语毕他目光又落在我身上,虽未言语,我却神奇地理解了他的意思,反正之后我也没什么正事,便试探问道:“我也许久未回舟山,不如同路?若是刀主能指点我一番便更好不过了。”
至于宗主……他指缝里露出来点刀气就够我研习几年了,让他点拨我恐怕要折寿——被骂得。
路上宗主果然看我格外不顺眼,话里话外嫌弃我游历江湖多年没被打死真是命大,但仍然给我指点了许多,使我和莫铭都受益匪浅。
……然后我就又被他打趴下了。
宗主看热闹看得兴起,也不阻止,每天拢着袖子站在边上看我们打,打完又挨个把我们骂一通,一路上倒也过得有趣。听说他与纯阳宫李宫主终于说和,人也轻松了不少,竟还有心思同我们玩笑。
回到舟山已是春色盎然,漫山遍野开着大朵小朵的野花,缀在满山绿意里,生机勃勃。
长了个子的汤圆圆和元小小仍然在周流那里等我,我方下船便挤挤挨挨地过来,叽叽喳喳地问我到底谁长得高些。
我看着相差无几的两个女孩子有些头疼,莫铭绷着他那张脸过来,一句话就把她俩吓得作鸟兽散,“个子长了,刀法长进了吗?来练练?”
洞幽刀主虽然不似过去那般神出鬼没无人识得真面目,但因为他性格并不活泼,到底与门中弟子不熟,他刀法又好,偶来练刀场回回都能把人打懵,久而久之竟然“恶名”远扬,弟子们敬他也怕他,此话一出自然无人敢应声。
但我知道他只是为我解围,故而笑道:“走啊,去练练。”
汤圆圆和元小小对视一眼,甩开我的手:“我们俩还有一架没打先走了!”
方轻崖在旁边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们对我莫名其妙和莫铭熟悉起来怀有极大的敬意。与练红洗和浪三归不同,莫铭因着素来跟在宗主身后,与刀宗弟子并不多往来,再加上他不爱言语,也不太会同人交流,过去那些年总是独来独往。但从华山一路回来,我跟他一起吃饭聊天习惯了,有事没事就扛着刀去找他,护刀聊天对打复盘,以至于他们连带着对我也崇敬起来。
……我说别太离谱。
浪三归对于这事乐见其成,原话是“正好上回跟宗主说起来我们都要培养接班人了,我看她刚好接你的班”。
大哥我没比莫铭小几岁啊!!!
没小几岁也是小几岁,莫铭似乎被点通了,对我愈发严厉起来。
我……我真是谢谢他了。
于是某天,我实在不堪重负,翘了晚训溜去海食湾,找了个临海的酒家点了不少珍馐美食,还要了两坛好酒,预备发泄一下,然后就被莫铭抓了个正着——我酒甚至还没开封。
他毫不见外地拎起酒坛闻了闻,皱起眉道:“这酒一般。从前方轻崖送过我几坛,比这个好。”
我出来又不是真的喝好酒的,再说这酒已经算海食湾顶好的酒了,我瞪着他把那两坛酒退了,几块碎银放在我面前,坐到我对面,才问:“怎么突然想喝酒?”
我不想说话。他犹疑几息,小心翼翼问道:“莫不是……被人……渣了?”
我想扎了他。深吸一口气,我反问,“你听谁说的?胡言乱语。”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那些故事里不都这么讲,女子被辜负心意后一蹶不振,借酒消愁什么的。”
借酒消愁是真的,一蹶不振是假的。我现在不仅没有一蹶不振,还想大逆不道地把他脑壳掀了。但看着莫铭带着茫然的眼睛,我到底说不出口,叹一口气,叫老板打包。
“这菜你都没动,就不吃了?”莫铭问。
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回去拿你的酒,来回一趟黄花菜都凉了。”
刀宗轻功赶路极快,他取了酒,我们停在鱼书山的山崖上,脚下数丈便是波涛汹涌的海浪。
那酒确实不赖,拍开封口便是激荡的香气。我喝了一大口,笑道:“畅快!”
莫铭便也同我一般,酒液自他唇边流下,隐入胸口,而后豪迈地一抹袖子,重重将酒坛放下,又溅出些许。我拿筷子夹鱼肉吃,见此情境不免心疼,“浪费……”
莫铭一怔,抬手将溅到他手上的酒水舔掉。
我:“……”倒也不必。
我有些仓皇地挪开目光,继续夹菜吃,不过夹得乱七八糟,也没看清就塞进了嘴里。
但心里仿佛一团火在烧,愈来愈烈,让我心绪无法平静。我垂下眼,看到自己横在膝上的刀,忽然难以抑制地生出一股劲来。
得找点什么发泄……
我倏然起身,拎起酒坛仰脖便灌下大半,一甩手将酒坛连着坛内剩余酒水一并摔碎在一旁,抽刀出鞘直指莫铭,扬声道:“来,打一场!”
莫铭自下向上看着我,忽而笑了,同样取过酒坛抱坛畅饮,酒液洒出不少,洇湿大片衣领,继而同样扔了酒坛,撑着刀站起来,同样挥刀向我,“来!”
长刀破空斩来,每一次交手都碰撞出格外清脆的啸鸣。我们在滔天浪声中以刀为身,凛然刀意振响满刃侠气。
这场借酒而起的对垒停在他的刀刃距我的脖颈几厘之处,而我的刀尖同样抵着他的心口。
酣畅淋漓的对决戛然而止,涛声之外只有我们的呼吸。莫铭胸口起伏,锋利的刀尖已然挑破他胸口衣领,他目光紧盯着我,眼神灼热。
我骤然撤刀退后,他慢条斯理地收刀入鞘。
“你输了。”他淡声说。
我对这个呆子心服口服,拧身扯过他的领子吻了上去。
山风呼啸,浪声涛涛,只能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与蓬勃的心跳。
意外的,他腔中并没有什么酒气,大约是已随着方才内力运作蒸腾而出,浑身酒味最浓的还是胸口方才被淋湿的那块布。我恶狠狠地啃了半天,被惊得双眸睁大的莫铭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耳廓一下子烧成红色,试图推开我。
“你……”我在他出声的瞬间松了手,还在他唇上轻咬一口方才顺着他的力气退开,才发现他不止耳廓,脖颈都红了一片。
“怎么?”我略一歪头,“难道是我会错了意?”
莫铭下意识地舔了一下方才被我咬到的地方,说:“没有。”
“那你推我做什么?”
“我……”他哽了一下,有些不自在道,“我们回去再说。”
他退后几步,忽地冲过来揽住我,蹬地起飞。山崖碎石与海浪一并离我远去。我搂住他的脖子,望见他被风吹乱的长发,心情也一并飞扬起来。
刀主住处与普通弟子并不在一处,他带着我落在门口才突然反应过来,又要把我送回去。我直接把他推进门,问;“亲了就想跑,这么不负责任?”
莫铭:“……”
他一脸被冤枉地看着我,“不是你……”
我点头,理直气壮,“对啊,我说我。”
他还想说什么,我推着他进门,甩上门再次亲上去。这次他没再推开我,按着我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亲吻实在是一个很神奇的行为,它能让温情变得更温情,也能让激情变得更激情。
热度在不大的房间里节节攀升,他跌坐在榻上,我抬腿骑坐,捧着他的脸在他唇角脸上乱亲。
“等等……你等一下!”莫铭急急地叫停我,稍稍推开我,喘着气,抬手整理我在纠缠中凌乱的衣领,喉结滚动,道,“我们是不是……太快了?不太合适……”
我故意在他腿上蹭了蹭,问:“那你怎么办?”
他呼吸一滞,低声道:“我自己解决。”
“真不要我帮忙吗?”
莫铭沉默了,我趁机摸下去,他已然挺立似乎很敏感,即使还隔着两层衣料,被我触碰到时仍然整个人一颤,咬着牙有些难耐道:“你——”
我一把握住,他的声音噎在嗓中,不上不下的,额角青筋暴起。
我胡乱摸索,好奇地观察他的反应。大唐不禁各类话本,但描述过于清晰的会被打为淫秽禁止发售,我只在黑市上见过几本,蹭其他侠士的福草草翻阅过,不大清楚具体情境,一直有些好奇,此次有机会,我定然不会错过。
“你……不对。”许是我手法确实不得其所,莫铭捉住我乱动的手,带着我缓缓抚慰起来。
我任他教导,听他深深地呼吸,又慢慢吐出,都觉得格外色情。隔着布料会更舒服吗?我腾出另一只手去扒他的裤子。他一惊,还想反抗,阴茎已经弹了出来,我一手勉强能环绕,长度也与我手掌差不多。我不太清楚男人的尺寸,但感觉应该还算优秀。莫铭脖颈的红已经烧到了脸颊,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我握住他的挺立,顶端便泌出湿润透明的液体,似是已到边缘。我学着他方才的动作上下撸动,手指搓捻,莫铭急促地呼吸着,腰身挺动,仰脖射了出来。点滴精液坠了满身。我抬手摸了摸,白色的,微粘稠。他还在平复,我俯身抱住他,亲吻他滚烫柔软的耳垂。
“舒服吗?”这问题就纯属找茬了,我技术一定很差,但我知道他不会说实话。果然,他回抱住我,哑声道:“嗯。你很厉害。”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然后他问我,“还来吗?”
我疑惑地想起身看他的阴茎,“你……这么快又好了?”
他大概还是有些羞赧,声音越说越低,“我见你从前看过那赵八嫂和姜集苦的话本子……”
我:“……”
那是我年少不懂事打包的江湖最火热话本!结果全是江湖名侠的轶事八卦还有色情发散!我记得我都收得好好的他怎么还是看到了!
我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莫铭便问:“你……喜欢那个吗?”
我……好像怎么回答都奇奇怪怪的。不喜欢我看它干嘛,可是说喜欢……
我好像也有点想说喜欢。
我没说话,但表现得可能有点明显。莫铭便垂下眼,抬手舔湿了自己手指。他舔得认真,我却看呆了。几息后倏然反应过来,我立刻倾身握住他的手腕拽开,他指节已然湿润,修剪得圆润的指甲上泛着水光。我抚上他唇角,按过他的唇,将自己二指伸进他尚未闭合的口腔。他揽住我,张嘴裹住我的手指,吮吸舔湿,舌尖打着转从我指间卷过,湿软温暖。
我看着他,他同样回望我,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动情。
我抽出了手。
这事于我二人来说都算得上大姑娘上花轿,但好歹看过不少理论,我试探着往里推,莫铭也尽力放松。但这到底有些难,我有些不敢用力,半晌也才进去一个指节。莫铭分明也难耐,却只手撑着身体,另一手握住了我。
“没关系。”他说,“用力。”
而后猛地一按,我手指便又进了一大截,他溢出一声惊呼。
“弄疼你了吗?”我急急道。
“……无事。”他分明额角渗出冷汗,却道,“你继续。”
实话实说,他这反应确实让我心里暗爽,这种控制对方疼痛与快感的感觉实在很……欲罢不能。我缓慢抽插动作,他腰腹便也缓慢随着我的动作起伏,用深呼吸舒缓着。
待到松散一些,我便开始指尖打着转在里面摸索顶弄。他的敏感点很好找,我摸索几下便听到他的闷哼,便专注抚慰那一点。但许久他声音仍然如此,我才分出一丝心思,一抬头,便见他抿着唇隐忍的表情,立时有些不满——怎么能不让我听声音?!
我抽手离开,将已然沾了肠液的手指抹在他散乱裸露的胸口,顺便拨弄了一下他硬起的乳头,抓了一把手感很好的乳肉,而后撬开了他的嘴。
“舔湿。”我居高临下道,“不准闭嘴。”
他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含着我的手指,眼眸澄澈,情深意重,还带着点湿气。
。只一日,方璇与祝蒙插旗切磋,突发奇想互换武器,祝蒙便倏然愣住,道:“我终于想起为什么见你总觉眼熟了。”
方璇还摆弄着他的刀,随口问道:“为何?”
“你与我师妹长得好像!不,不止是像,几乎是一模一样了!”
方璇手一抖,长刀锵然落地。
名剑大会尚未结束,方璇与祝蒙报了名便走不开,于是修书一封寄往刀宗,邀练水玉前来藏剑,具体事宜却并未说明。
然练水玉也无需什么理由,祝蒙唤她,无论如何,她总是要来的。
毕竟当年,便是年仅十三岁的祝蒙,在舟山的海岸边,捡到了伏在一条小舟上漂流而来的她。
她失了记忆,对谁都怕得很,唯独黏着背她回来的祝蒙和被病急乱投医找来照顾她的练红洗。后来她长大,也时常跟着祝蒙跑。祝蒙拿她当妹妹,初察她心意时不知要如何才好,便借着历练的名头跑出来。最初几个月练水玉还时常给他飞鸽传书,祝蒙几次才回一封,渐渐地也不再寄了。算起来,这还是小两个月来他们两个头回通信。
数月未见,练水玉一身刀意凛然,竟是又精进了些许。她甫一进门,方璇便落了泪,而练水玉也控制不住地一眼望向了方璇。
姐妹相见自是一夜未眠,畅谈达旦。
方璇虽急着想带练水玉回蓬莱见一见父母家人,但又不能翘了名剑大会,只好先寄了信回蓬莱,言明待大会结束便带练水玉回蓬莱。练水玉同样向师父练红洗报备此事,大约要回蓬莱住些时日。练红洗自是恭喜练水玉找得家人,又叮嘱她莫要忘记练功,待得再见练红洗可要查验她功课。
而在藏剑二人同吃同住,方璇与祝蒙的暧昧气氛便是压都压不住。练水玉心直口快,某夜便直接问了方璇,二人方知自己姐妹竟对同一人动了心,很难说这是否就是双生子的默契。练水玉原是打算若祝蒙始终对她毫无心意,便是绑了也要强迫他留于自己身边,无所谓什么德行道义的,只是如果与祝蒙互通心意的是她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里对她极好、如今也事事以她为先的亲姐姐,练水玉却又犹豫起来。
而方璇同样纠结,但世上男人千万,妹妹却只此一个,她并不想因为一个还没捅破窗户纸的男人就与失而复得的妹妹再生嫌隙,虽然遗憾,但那之后便还是同祝蒙拉开了距离。
祝蒙对此未必一无所知。但方璇和练水玉一致认为,以他的性格,即使察觉了,大概率也不会挑明。毕竟他对于练水玉那时的追求,便是以默不作声地躲避为回答,如今面对方璇的退避三舍,应当也只会默认。
三人便在一种堪称尴尬的氛围中度过了本届名剑大会最后月余时光。大会结束,方璇便要与练水玉启程回蓬莱,祝蒙亦要返回刀宗。临行前晚,练水玉忽的不知从哪儿抱出几坛好酒,言道要与祝蒙喝几杯,也算谢他多年照顾。
方璇不疑有他,便独自出了院,寻了几名侠士闲谈切磋。
自练水玉来,他们便没再住客栈,而是租了一方独栋小院。方璇与练水玉住在二楼东西两侧,祝蒙一人居于楼下,隔壁便是吃饭会友的堂屋。
他们喝酒在堂屋,方璇没打算打扰,正预备绕过堂屋去洗漱,便忽的听屋内酒坛坠地的脆响,而后紧随的是祝蒙只来得及发出一个“你”便被压下去的声音,立时急了,抬脚便踹门闯了进去。
——祝蒙双腿被麻绳绑缚在椅子腿上,双手亦被按到椅背后,似乎同样被桎梏,腰上几圈麻绳缠绕,将他整个人固定在椅子上。练水玉跨坐在祝蒙腿上,正一手撑着他肩膀,一手按着他的后脑,看样子是在强吻。
想来方才的声音大概是祝蒙在反抗吧。
方璇尴尬得不行,。
练水玉三指并进,在穴里横冲直撞地操弄。她很爱听祝蒙临近崩溃的声音,另一手便捏住了祝蒙似乎已在释放边缘的阴茎。祝蒙果然僵住了,挺着腰身悬在半空,又重重落下。方璇被舔得兴致正浓,有些不满地压了压他,便听见祝蒙带着点哽咽的求饶。
“水玉……水玉……求你……唔!”
方璇压在他身上自己动起来,先于练水玉问道:“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样子,说清楚,你想要什么?”
练水玉抽出插在里面的三指,轻轻拍了拍翕动着想要挽留的穴口,轻笑道:“是呀,你想要什么,倒是告诉我呀……姐夫?”
方璇嗔怪地瞪了练水玉一眼,祝蒙却呜咽一声,诚实道:“我想射……水玉,让我射吧,呜……”
练水玉锢着祝蒙阴茎,在穴口打着转就是不进去,“那你把阿姐先舔爽。”
“水玉!呃——”
方璇立时被祝蒙舔得腰一软,死死撑着祝蒙的小腿才没倒下,却也一偏屁股坐在了榻上。未经情事的身体高潮得很快,她抵着祝蒙的舌头鼻尖狠蹭一顿,便随着一声娇吟攀上顶峰,液体沿着下巴流到锁骨,染了一片晶亮的光。
练水玉说话算话,松了力道,一面揉弄祝蒙的囊袋会阴和阴茎,一面三指并进,狠操后穴。祝蒙舌头还伸在外面机械地舔着空气,被爽得直翻白眼,失去桎梏的双腿悬在半空摇晃,脚趾都紧张地蜷着。
“啊啊啊……”许是某几下实在太爽,祝蒙挺着腰尖叫起来,脖上青筋暴起,十指成爪乱抓,阴茎在练水玉手中射出一大股白浊精液,半晌整个人才瘫软下来,双目无神地涌出眼泪,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什么,发丝凌乱地贴在尚且绯红的脸上,好一派淫秽之色。
练水玉倾身,掐着祝蒙的下巴迫使他转过来与自己亲吻。祝蒙毫无力气应和,练水玉也不生气,又顺着一下一下亲,从颈侧亲到小腹,又吻了吻刚泄了身疲软的阳物,揉捏几下,轻飘飘开口道。
“再来一次。”
祝蒙好不容易回归一点的理智差点又被她一句话炸出去,颤声惊问:“还来?!”
练水玉一面撸一面理所当然道:“你们两个都爽过了,我还没有呢。”说着她轻扇祝蒙阴茎,“快点硬,我还要用。”
祝蒙绝望地闭上了眼。
f
封鹭是洗完澡才去的季月行房间。到的时候季星盏已经在了,她坐在床边,道袍整洁,莲花冠在灯光下泛着点金属的光泽,却不如她漂亮精致的侧脸引人注目。
相比起她,床上的季月行倒是狼狈许多。他面色潮红,被汗湿了的刘海成绺地黏在额头,校服凌乱,腰侧与胸前裸露的肌肤上露出半个艳红的图案,看得出似乎本应大片大片盘踞在他身上;背后更是从尾椎处破开布料,钻出一条玄色长尾,此刻轻柔缠在季星盏皓白的腕上,尾尖亲昵暧昧地蹭着。
他蜷缩在床上,不知是未曾察觉还是不想搭理,总之双目闭着,除了难耐的粗重喘息外几乎一动不动。封鹭便只对季星盏道:“小季道长。”
季星盏“嗯”了一声,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往旁边挪了挪,说:“多谢了。”
季星盏也是实在没什么办法。季月行上回与她跟随浩气盟一起前去洛道争夺据点,结束返程时遭遇了红衣教的袭击,被个模样奇怪的家伙咬伤了手臂,那时瞧不出来,可当夜回去便发了高热。翌日约定好离开的时辰,季月行还没出来,季星盏才慌了,推门进去时,已经快被欲望折磨疯了的季月行正神情恍惚地缩在被子里自渎,下唇快被自己咬烂。季星盏捞出大汗淋漓的他,被单湿了一大片,阴茎硬挺死活不肯射,那小穴也湿软得一塌糊涂。季星盏来不及多想,留了几锭银子,便拖着季月行神行千里回家,又火速飞鸽传书给季倾岚。
季倾岚略通医术,但对季月行莫名其妙消退不去的情欲和多出来的一条细长尾巴也束手无策。季星盏只好再次求助于遥远的药宗宗主,得到了“听你形容,仿佛是来自西域一种名为‘魅魔’的毒”和“月行少侠体质特殊,许是魔毒将他判定成了女子,故而需要阴阳调和方可解决”两个回答。
然而季星盏一介女子,纵然她能帮季月行前后都抒解一番,要说阴阳调和,她是真变不出来男子阳精。
陈月倒是应了可以帮她想想办法,但季月行的情况又实在拖不得。季星盏这几日并非没试图自己上过,可前面才射过便又硬了,后面又分外欲求不满,好像不吃到阳精誓不罢休。季星盏无法,只能求助于封鹭。
她与封鹭相识也不过月余,封鹭时常缠着她。季星盏不是小孩子,觉察得出封鹭心意。他追求得坦坦荡荡,甚至还挑衅似的同季月行打过几架,却又不曾明说自己心意,季星盏除开刻意躲避竟毫无办法。更何况封鹭此人仗义得很,人缘也不错,除开此事,当算得上是个挚友。譬如此次,封鹭大约是见她忧虑得茶饭不思,便主动问了她。
季星盏有些难以启齿,只道是季月行受了伤。封鹭却明白得很,知道以季月行的性子,若是清醒绝不会让季星盏如此忧心;但季月行又似乎没什么性命之虞,因为季星盏的表现并不急迫。
封鹭指尖搭在桌面上轻敲,诚恳道:“小季道长,若是有事,或许我能帮你?”
季星盏想说没事,却始终说不出口。诚然这对封鹭并不公平,但季星盏知道,以封鹭对她的心意,若她提了,此事大概率能成。
但……真要这么做吗?
季星盏尚在犹豫,封鹭已经凑近她,放柔了声音恳求道:“我知晓你与他情意深重,我只是不忍见你如此忧心。若我能帮得上忙,还请小季道长不要推辞,就当……我还他一命之恩便是。”
季星盏便想起前些时日季月行确与她提及,在外做任务偶遇了封鹭,因着任务顺手,危急时便捞了一捞。封鹭那时面色十分难看,问季月行缘何救他,季月行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这问题实在无礼,可我又不能真不回,不然谁知道他又要胡思乱想些什么。”季月行那时一边给季星盏掏特产一边说,“我就跟他说,同为江湖正道,大唐子民,今日无论是谁在此我都不会袖手旁观。你我虽有些龉龃,到底罪不至死。他不言语,我便走了。”
季星盏那时还笑他,“人家被你戳穿了心思,估计正恼呢!”
结果没几日封鹭便再次黏了上来,季星盏与季月行双双无语,索性随他去了。
而如今,不论如何,封鹭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季星盏沉吟许久,起身道:“我们出去说。”
此时,距季月行中毒已有三日。
而即便是知晓了前因后果,如今踏入这间房,封鹭仍然被浓郁旖旎的欲气扑了满面。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受,仿佛火柴初初擦燃,正势如破竹地将火势蔓延开来。封鹭定了定神,季星盏与他打过招呼便没再说话,封鹭自顾自摘了斗笠,褪了外袍上前去。他里面穿了件黑色的紧身背心,露出半截劲瘦的腰身。
“我……”季星盏移开目光,一面将季月行的尾巴松开一面起身道,“那我先出去——咦?”
那细长的尾缠得愈发紧,季月行的手也不知何时捉住了季星盏的衣角,指尖用力到发白。他睁着一双情欲潋滟的眼,恳求地望着季星盏,哑声道:“……别走。”
季星盏便走不动了。她为难地看了一眼封鹭,恰也不希望季星盏离开的封鹭立刻顺坡下,说:“留下吧,季——小季道长。”
他似乎原本想叫什么,又临时改了口。季星盏没注意,她坐回去,抚慰性地抬手落在季月行脸颊上,拇指抹去随着他一眨眼便滚落的泪珠,柔声道:“好,我不走,我陪着你。”
她搂着季月行,试探性地为他褪下衣物。凌雪阁的校服看着复杂,真解起来也没那么麻烦,前两日他都是光裸着在房间里。只是昨日季星盏带他去了趟北天药宗,才又为他穿了身衣服。
而直到衣物全数褪下,封鹭才晓得季月行究竟严重到什么地步——他浑身上下都烧出了一种泛着情欲的粉,一朵紫红色的、形状奇诡的巨大花朵自脖颈穿过胸腹蔓延至腰侧,带着阴邪的诱惑感。他似乎敏感得很,季星盏碰到他时他都忍不住身体轻颤,阳物挺立,腿间却又泛着水光,腰不自觉地挺弄扭动,看起来难受得很,却又为他脸上难耐的表情添了几分魅意。
季星盏绕到季月行身后,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右小臂被长尾缠绕,限制了行动,便干脆伸到前面去握着季月行的阳物抚慰。季月行立时软在季星盏怀里,神情迷茫地被她掌控着,艳红的唇微张,发出已然不在他意识控制里的呻吟——他已经烧得有些失去理智了,全凭直觉用事,不然也不会非要留下季星盏。
封鹭早被告知了始末,此时也不再犹豫,上前两步,单膝跪在床上,抬手掰开了季月行双腿。那泥泞湿润的小穴便完全展露在他面前。虽然有所准备,但封鹭到底是未经世事,见此场面有点结巴,问:“这……我从哪儿……”
季星盏抬眼看他,停止了抚慰季月行阳物的动作,转而向下。黑色长尾在她白皙的小臂上分外显眼,那小巧的尾巴尖更是贴着她的手背晃悠。封鹭的目光随着她漂亮圆润的指尖落在穴口,二指并拢,拨开柔软蚌肉,点在阴蒂之上,季月行身子一抖,整个人绷着跳了一下。季星盏却只是稍微揉按两下,便又滑下去,给封鹭看那幽深小径。
“就是这里。”她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你要进这里,然后……射给他。”然后她当着封鹭的面,将手指滑了进去。渴求许久的穴肉立刻缠了上来,季星盏并拢三指抽插几下便残忍地退了出来。季月行发出一声泣音,抽噎委屈道:“小小姐……”
然而季星盏只是抬起头,用她那双漂亮得仿若星辰的眼睛望着封鹭,问:“可以吗?”
即便早就决定答应了,但此时封鹭仍然呆住了。此时无论季星盏提出什么要求,他恐怕都会一口答应的。封鹭想。
阴茎是被季星盏撸硬的。于封鹭而言,这属于意外之喜。心上人为自己抚慰的画面太过美好,常年持剑的双手带着一层茧子,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柔软无骨,却又别有一番情趣。然而才硬挺起来,季星盏便绝情地收了手。封鹭只好自己扶着自己,抹上一层桌上润滑的膏剂。
插进去的瞬间季月行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喉中溢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季星盏抱着他,抚慰着那辛苦挺立几日仍不肯示弱的阳物,又去亲吻他的耳垂和颈侧。季月行喘着气,眼神倏然清明,瞥见身前入进自己身体的少年,混沌的脑子里却还记得季星盏在自己身后。他勉力思考几息,最终选择偏过头去,找季星盏索吻。季星盏温柔包容地回应他,舔舐过他每一寸口腔,安抚他不安的情绪。
封鹭看得眼热,也不管是否适应了,挺腰便重重插进去。这口穴虽在药力作用下对男子阳物分外渴求,但到底也没法自己扩大到合适大小,倏然被撑开,几近撕裂的痛让季月行瞬间冒了一身冷汗,眼泪汹涌而下,抑不住地哭叫出声。
季星盏吓了一跳,抱着他急切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她看向封鹭,封鹭一脸隐忍,按着季月行的大腿,道:“无事……有点紧了。”
季星盏心疼地摸摸季月行的脑袋,说:“你轻点啊。”
封鹭酸得要命,季月行却抬眼望向他。二人对视一霎仿佛刀剑相交,无声地对垒一场,最后封鹭率先败下阵来,收了视线——他想起季月行到底救过自己一命,这也算自己欠这个人的。
但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遂再次提气,挺腰猛冲。紧致的穴口被暴力撞开,季月行仰着头,颈间青筋挂着细碎汗珠,喉结滚动,在大口呼吸间挤出几近窒息的声音。季星盏帮不上忙,只好徒劳地在季月行耳朵上亲亲,却听见封鹭的声音。
“姐姐。”他低声说,垂眸望着季星盏,“你能不能……也亲亲我?”
季星盏下意识地看季月行。他眼神并未聚焦,落在虚空中,刘海粘在额头上,身上那朵花鲜艳欲滴,花瓣尖攀在胸口上。
她又看向封鹭。少年比她小几岁,个子却已经很高了,黑色紧身背心湿了大半,底下腹肌分外明显。封鹭也汗津津的,但眼睛很亮,眸露期许地看着她。
季星盏便伸手,封鹭果然眼睛一亮,即刻俯身凑过来,迎接季星盏蜻蜓点水的一吻——但令封鹭意外的是,季星盏并不止于此。她吻在封鹭唇上,又在他唇缝舔舐,轻巧地钻进未设防的牙关细细扫过。封鹭兴奋极了,连阴茎都又硬了不少。
季月行不甘示弱,他夹在二人中间不好动弹,便握着季星盏另一只原本握着自己阴茎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如红豆般硬挺起来的乳头抵在掌心,掌下则是柔软滚烫的乳肉,季星盏果然扛不住,揉捏起来,亲吻也不再专心。封鹭不满地主动去找季星盏的舌,反客为主地吻回去,身下也不忘顶弄。此时已没那么多阻碍,他便无师自通地深入浅出起来,总不叫季月行彻底舒坦。季月行无意识地动了动腰,意识到封鹭是故意的,干脆也耍起赖,一面嘟囔着难受,挺着胸将自己胸口往季星盏手中蹭,嘟囔着不舒服,无人抚慰的阴茎抵着封鹭小腹,给暗色布料晕染开一片更深的颜色。
季星盏果然放开了封鹭,道袍长长的袖摆从封鹭肩头滑下来,在季月行腰腹上堆积,透出下面艳丽潮湿的花。
封鹭略一挑眉,看季星盏又跟季月行头抵着头说话,手指揉捏掐弄他右胸乳头,便也伸出手,半好奇半故意地也揉捏起来。季月行差点蹦起来,被封鹭按着,只能目露火光地瞪着他。封鹭恍若未觉,挺腰顶弄得愈发用力,季月行说不出话,宛如一叶扁舟,在欲海沉浮。季星盏见此便也不再管胸乳,一手握着季月行阴茎,一手下去揉弄阴蒂,三重刺激叫季月行几乎灵魂出窍,剧烈地挣扎起来,却被二人联手控在两具躯体之间,瞬间被巨大的快感淹没。他双腿大张,两手也无处可放,悬在半空,僵着指节,似乎想要抓握什么,却无处着力,只能被强硬地裹挟在洪流里攀登高峰。
“呃啊……我……小、小姐……季…星盏!”
倏然,仿如天雷轰隆,电光劈落,封鹭狠狠撞在里面,抵着穴壁射了。季月行被这甘霖灌溉了因着药物影响干旱许久的穴,登时舒展开来,在灭顶的快感中尖叫着射了封鹭一身,身上那朵糜艳的花也心满意足地褪了色,剩一片若隐若现的绯色。
季月行射得畅快。封鹭立时拔了阴茎,松了手。他看见季月行软在季星盏怀里,大开的双腿间穴肉翕张,又被缓慢合拢的蚌肉掩盖,颇有些不爽地抹了一把自己的阴茎,去找自己的裤子。
季星盏却忽然道:“封鹭。”
“嗯?”封鹭没回头,应了一声。
“今日……辛苦你了。”她说。
“不用,本也是我想来的。”封鹭道,“何况我欠他一条命,就当还了。”
季月行还没回过神,封鹭穿好衣服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说:“等他好了,跟我说一声,我非得再跟他单挑一场。”
季星盏:“?”
又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