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岫,蜀地唐家堡外门弟子,单修天罗诡道,擅驶九霄风雷机甲车,大唐四境皆能见到他的身影——
【午时三刻,扬州九州港客栈,天字拾壹】
何出岫将这小纸片放在烛台上,火光一舔,纸片被蚕食着化作了细灰。他将案桌上早已备好的契约书往腰上的小包中一塞,快步出了房门。
时逢乱世,四境狼烟纷起,到处都不太平。且不论皇亲贵胄、豪门望族,就连家中稍微殷实些的富商,府中护院都比前些年翻了数倍,到处都需要兵甲——唐家堡正巧是做这买卖的。
何出岫修的是天罗诡道,加之又在暗杀方面实在无甚天赋,暗杀一事轮不上他,他便入了军火买卖一行,走南闯北,顺便给几位修惊羽诀的同门传话递条子。
何出岫跨上机甲车,拨动几个机关,随着机甲车的轰鸣声,如风雷般冲出了宅邸。九州港离何出岫所在的宅邸足有四十里,就算驾机甲车也得至少要花上两刻钟。
今日这位客人的条子来得晚,眼下距午时三刻仅剩一个时辰有余,路上万一再耽搁些时间,指不定就会误了时候——何出岫心里如此想着。他平日里不是途中遇上官府盘查,就是遇上乱兵交战,他开着机甲车在来往人群中格外显眼,各式麻烦总要找上门来。可今日竟顺风顺水地进了扬州城,入城时他特意往日晷上瞥了眼,才过午时不久,实在不像他。
何出岫的指尖在机甲车的握把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替他轻哼愉悦的小曲。
江风夹着市集上的叫卖声拂面而来,九州港已然近在眼前,何出岫的嘴角不禁往上勾了些许。
只是这笑,连同那敲着小曲的手指也僵在了那里——一个白灰色的身影流星般地,从天上直直地坠下来,何出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那身影从机甲车上擦了过去。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黑银机甲车的车头上不知从哪戳了一块白色的细纱,上头有银色的纹路,带着亮白色的珍珠,还有几颗崩掉在地上,滚了两三圈,卡在石板缝里。
何出岫顺着珠宝散落的位置往前看,看见了一袭白灰色的长裙,白色与蓝灰色细纱层层叠叠,银色的细线掩映其中,随着海风折射出细闪,那裙上点缀着流光溢彩的鳞片与珠贝,不用猜都知道这裙子能卖不少价钱——如果没有后摆上那块不规则的撕裂的话。
“喂,你撞到我了。”女子的声音冷冷的。
何出岫被天上突然掉了个人下来的震惊裹挟着,愣愣地应道:“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你如果没开这么快,怎么会撞到?”女子直接打断了他,面露不悦。
路边的行人纷纷看了过来,目光在女子和何出岫身上来来回回扫,叽叽喳喳地小声议论着。
何出岫一听女子的话,眼睛瞪得更大了:机甲车的速度的确比寻常马车快些,也确实有天罗诡道的同门开机甲车超速被巡逻的衙役逮着罚钱,但他何出岫向来遵纪守法,四处奔波多年,从没超速驾驶过——诬蔑,这女子就是在诬蔑!
“我超速?我进城特地减了速,刚刚路过的马车都比我跑得快!”何出岫回了神,开始与她理论,“倒是姑娘你,谁能想到天上会掉人下来啊?再说,你怎么不掉到刚刚路过的那辆马车前面,莫不是看我一个人好欺负,想来讹我钱?”
女子不同他废话:“赔不赔?”
何出岫斩钉截铁:“不赔。”
何出岫话音刚落,一道刚劲的掌风夹杂着江风的水腥味扑面而来。
“哇——打人啦!”
“这姑娘力气好大!一掌下去,嚯,小哥连人带车掀到了地上!”
“这小哥摔得好重……”
何出岫脑袋里一片空白,眼泪一下子激了出来,只感觉左脸火辣辣的疼,脸上的五官都像是被打偏了去;鼻下热热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淌,耳边嗡嗡的,似乎有人在说话但又听不清楚。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正隐隐作痛。
愣了半晌,何出岫挣扎着从倾倒的机甲车下爬出来,茫然地四处看,看什么都是模糊的,蓝色、白色、肉色的一层层,细看也看不清楚。
“赔不赔?”
何出岫先是顿了片刻,然后颤颤巍巍地往自己腰上的荷包摸,竟真掏出了片金叶子,缓缓地递了过去。
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一片哗然。
女子完全没管他们,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何出岫递来的金叶子。她吹了声口哨,一只白色的巨鸟从天而降,落在何出岫的机甲车上,伸头亲昵地蹭那女子的手。女子将金叶子收进荷包,拍了拍白色海雕,又指指狼狈的何出岫:“珍珍,把人送医馆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白海雕一把抓起何出岫,直接越过人群往另一边去了。
何出岫刚刚回魂,就发觉这海雕已经抓着他飞到了半空,只得无助道:“喂——!”
海雕压根没理他,双翅一振,没多久就给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馆。大夫看到这闯进来的一人一鸟,先是愣了一下,目光扫到何出岫,五官即刻躁动起来,他几番努力,都没能压下扬起的嘴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少侠,你的脸怎么回事?”
何出岫脸还痛着,剧烈的痛,连他的眼睛都只能睁开一半,那必然是肿了,但到底他的脸变成什么样了,他实在是没来得及确认。他转头朝边上铜镜里一照,发现他的左脸红紫一片,肿得像是口中含着一个鸡蛋,以一种极为夸张、近乎滑稽的弧度鼓了起来。
何出岫百感交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海雕突然扇动翅膀,朝他后腰啄了一口,炮哥被它带起的动静踉跄两步,险些没站稳。何出岫怒,但又无从发泄,遂恼怒地挥手驱赶那海雕。那海雕大抵也不太想管他,蹦蹦两下,从医馆里飞了出去。
何出岫这才开口:“被姑娘打了一掌,嘶——就是刚刚那鸟的主人。”
大夫在靠墙的药柜里翻翻找找,摸出了好些瓶瓶罐罐,摆到桌子上,开始给何出岫处理脸上的伤:“这姑娘手劲也太大了,你这脸肿成这样,估计得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消下去。”
“嘶——”何出岫被痛得直吸气,可张嘴说话又会牵扯到伤处,眼泪一下子滋了出来。
“少说点,有的你疼了。”大夫拿药膏往他脸上抹,“回去记得拿冰敷一敷,有助于消肿。”
“好。”
大夫处理完何出岫脸上的伤,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又挑了好几瓶药膏给何出岫包上,叮嘱一日几次云云。末了,大夫来了句:
“少侠,医药费。”
何出岫有些无助地看看大夫,再四下张望。大夫笑眯眯盯着他。
从何出岫被海雕送来医馆,到大夫给他处理完伤势,打了他一巴掌的女子从未出现过,更是一个子都没给他……
他试着开口问道:“大夫,我能去讨医药费吗?”
大夫:“离开这座医馆前,得把钱结清哦。”
何出岫吸了口气,又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大夫朝窗外的日晷瞄了一眼,应道:“已过午时二刻。”
何出岫与客人约的是午时三刻,再拖下去怕是会误了时候……他的手伸向了自己腰上的荷包。
何出岫荷包的系绳意外的松散,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打开荷包一看:一、二……金叶子少了一片!
他再一想,想起来那破海雕在被赶走之前,往他腰上叨了一口……
何出岫几乎要哭出来了。
大夫倒是不见外,径直从他荷包里抽出一片金叶子,按着费用裁了一小块下来,将剩下的还给何出岫。大夫送何出岫出门时,还不忘同他讲:“少侠,有需要下次再来。”
何出岫按着记忆找到了当时和女子偶遇的街道,人群已经散去,他的机甲车孤零零地停在路边。他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再怎么样,还是生意要紧。
何出岫卡着点敲开了天字拾壹的门。
“何公子,好久不见……哈!啊,对不住,您怎么变成这样啦?”客人刚打一个照面,就笑出了声。
何出岫干笑两声:“那可真是,说来话长。”
生意意外谈得不错,但何出岫高兴不起来。
赔给打不过的富婆一片金叶子,被富婆的破海雕偷走一片金叶子,被富婆打进医馆花了一小片金叶子——这下好了,今天白干了。
何出岫一路低着头,去推他的机甲车。他一肚子闷气无处可出,终是忍无可忍,一脚踹在跟自己风风雨雨的爱车上。
机甲车支撑不住,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何出岫呆呆地站在倾倒的机甲车旁,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将机甲车扶起来。
这时,一块银白色的东西从他的机甲车上掉了出来。
何出岫放稳机甲车,弯腰拾起那掉出来的东西:外面这层是绣着银色纹路的白纱,边缘看着不大平整,但也能辨出是名贵的料子,拨开层层叠叠的白纱,里面赫然裹着两颗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珍珠,一黑一白,一看就值不少金叶子。
何出岫托着那个小包裹,端详良久,默默收进了荷包。
骤雨。
窗外乌云压得沉,屋内亦是暗沉沉的,连同榻之人的面容也瞧不出个仔细来,只有耳边热切的喘息与身下绵延的快意才叫人觉着真切。
“看不出来,你还挺擅长这个的。”
被夸赞的是赤身裸体跨坐在男人身上起起落落的美人。美人的五官比汉人更深邃立体些,还有一头骄阳般耀眼的、微微卷曲的金发,它随着美人的动作一下又一下蹭过男人腿上的肌肤,带着些勾人的痒。随着美人的身体上下起伏,那头金发一并来回摆动,隐隐约约露出纹在后腰的圣火纹来。
美人微微仰着头,浅色的眼半垂,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喉结上下滚动,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
男人的手在他白皙的臀部拍了两下,接着传来他略带沙哑的声音:“我听不懂。”
美人哼了一声,说:“唐、听、泉,别、说、话。”
美人说起官话来一字一顿、不甚连贯,语音语调也不太对劲,怎么听都有些滑稽。相比起他寒碜的官话,他在性事上倒是游刃有余。
他的后穴被男人的茎物撑到极开,穴口已然变成熟透的红色。每次起落,这口穴都能将男人的茎物整个吃进去,只留两个囊袋在外头;将茎物往外送的时候,穴内又溢出乳白色的沫子,积在二人交合之处——这般淫靡之景因着昏暗的光线,实在是看不清楚,否则光是看一眼,就足以叫人口干舌燥。
这美人来自西域——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他对节律的掌控极为巧妙:若是再快一些,穴中之物怕是承受不住,要不了几息就得缴械投降;若是再慢一些,虽说他吃得深,但多少缺了些情事该有的恣肆。
唐听泉自然是舒爽的。他只需倚着枕头半躺在那,美人自会用紧窄的穴道细细侍弄他的茎物,穴内层层褶皱涌过来,挤压他这外来之物。每逢美人被顶到了紧要之处,穴道便更绞紧几分,让唐听泉舒服得头皮发麻。
“陆弥。”唐听泉唤那美人,“俯身。”
美人正做到入迷之时,被身下人一唤,起落的动作顿了片刻,随后顺从地向下倾,一边将左侧的卷发别至耳后。
二人的距离拉近,湿热的吐息拂过彼此的胸颈。
陆弥低下了头,与唐听泉鼻尖抵着鼻尖,却没吻上去。只这一瞬,二人之间的气氛更焦躁了些。
四目相对,唐听泉轻笑一声,伸出舌头,在美人因喘息微微张开的唇上舔了一下。
陆弥再也按捺不住,同唐听泉吻在一起。
唇覆上了唇,喘息无处可出,化成喉间小声的呜呜。
涎液从嘴角溢出来,缓缓滑到唐听泉的下颌上。
吻至近乎喘不过气来,陆弥才撑着唐听泉的腰腹直起身来,勾连着的涎液支撑不住,滴落到唐听泉的锁骨上。
陆弥满含情欲的眼直勾勾地注视身下人,他如一只猫儿般舔了舔唇,意欲让唐听泉给他更多。
唐听泉回应似的抓上了陆弥的腰,按着陆弥往自己的茎物上送。陆弥失去了主动权,可却也被这快速抽插顶弄得快意至极,他腾出一只手,握住自己的物什上下撸动起来,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叽里咕噜说了几句。
这几声落到唐听泉耳朵里,唐听泉心里骂道:妈的,这西域人说的什么鬼话?
但想归想,唐听泉手上的动作没停,腰腹、大腿也一并发力上顶,将陆弥弄得微微泛着红的躯体控制不住地往后仰,从脊背到脖颈弯出个好看的弧度。
窗外雨声渐弱,连着屋内的动静也一并弱了下去。
金发的异域美人已经从唐听泉的物什上下来了,只留上半身伏在唐听泉的胸膛上,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外眦泛红的浅眸含笑盯着他,另一只手沾着自己射在唐听泉身上的精液,在唐听泉的胸口画圈圈。
陆弥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后、面,流、出、来、了。”
唐听泉听罢,伸手去揉捏他的臀瓣,手指触及臀缝处,一片潮湿粘腻。他抽手,沾着二人体液的指尖抵在异域美人的唇上,那美人张开嘴,将唐听泉的手指含进去,粗糙的舌头细细舔舐长有茧子的手指。
二人温存了些许时候,唐听泉起身准备洗漱穿衣,可刚走出两步,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粗硬的东西抵上了他的臀缝,不安分地来回蹭弄。
金发从他肩颈处落下来,低沉的嗓音从他耳边吹了进来:“帮、我。”
“昨晚不是让你肏过了吗?你肏一回,我肏一回,这下已经扯平了。”唐听泉一把拍开陆弥的手,“我要出门见上峰去了,你自己解决。”
异域美人有些委屈地坐回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唐门弟子用沾湿的方巾将身上擦拭了一遍,再规规矩矩地穿上衣服,套上鞋子。
唐听泉临出门时,朝陆弥又看了一眼,吩咐道:“弄完记得收拾一下屋子。别乱跑,等我回来,我带你出门打牙祭去。”
美人虽有些不满,但到底是点了点头。
何出岫府上。
何出岫坐在书房里,左手捏着冰袋贴在自己肿得夸张的左脸上,右手执笔书写着什么。写到一半,他又停了下来——堡里新调了一位惊羽诀同门到他手底下,说是他的熟人后辈,今日来他这报道,怎么还没来?
正当他分神之际,书房外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个人影,那人一脚跨进门槛,可一点响声也没发出。
何出岫警觉地抬头,和来者的目光直直撞上。
还不等何出岫开口,来者先行打了招呼:“何哥,好久不见!哎哟——你的脸怎么啦?”
何出岫闭眼叹气,唤了他一声:“听泉。”
唐听泉几步来到他的桌前,左右打量他,又拉了把椅子坐到何出岫的正对面,右腿搁在左腿上,十分好奇地问:“怎么啦?给我说说呗。”
何出岫再叹气,说:“昨天出门谈生意,遇见了一位蓬莱女弟子……她从天上掉下来,和我的机甲车擦了一下,把裙子弄坏了,让我赔钱。”
唐听泉乐了:“那你赔了吗?应该没赔吧?”
何出岫垂首:“本来不想赔的,嘶——她给了我一掌,直接把我连人带车掀翻在地……”
“哈哈哈哈!”唐听泉笑得更大声了,“那你还手了吗?”
何出岫几次动唇,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最后就吐出了五个字:“我打不过她。”
唐听泉乐得拍桌。
何出岫幽怨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吸了口气,突然皱眉,疑惑道:“你身上什么味道?”
“我身上?”唐听泉指了指自己,故作神秘地笑笑,“少问。”
何出岫鄙夷地盯着面前年轻的惊羽诀,惊羽诀恬不知耻地冲他笑——也罢,唐听泉从小就这毛病,这厮说得不错,少管。
何出岫岔开了话题:“你现在住哪?找到落脚处没?”
“没呢,先在客栈将就着。”唐听泉扒着何出岫的书桌,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搁在他手前的笔架子,“而且我还有个朋友,得给他也找个地方住。”
何出岫脸上露出点惊讶的神色,但随即便消了下去,重新低下头继续写自己的东西:“随你。若是找不到,可以来和我说。”
听到这话,唐听泉的动作一滞,只见他眼珠上下滚动两圈,接着猛地转头,又开始朝唐听泉笑:“何哥——给我点钱呗,来淮扬的路上花完了。”
何出岫眼皮也没抬一下。
唐听泉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两手抓住何出岫的右手腕,眼看就要给人下跪:“哥,求求您赏点吧,真没钱了。”
何出岫冷笑,一把将惊羽诀甩开。惊羽诀大惊失色,正要重新抓回来,就瞧见何出岫唰唰写下几行字,惊羽诀停下手上的动作,细细一看,竟是领钱的条子。
何出岫将那纸搓起来,两指夹着递给惊羽诀:“自己去跟账房先生讨,没事少来给你爹添堵。”
爹就爹呗,反正他唐听泉不要脸皮。
唐听泉这么想着,面上大喜,飞快地抽走纸条,嘿嘿笑两声,嘴里喊着“谢谢爹”,恨不得当场给何出岫磕两个响头。
何出岫挥挥手,示意他的便宜儿子赶紧滚蛋。
唐听泉得了令,麻利地把椅子搬回原位,一溜烟地跑了。
“这……真是这个数?”账房先生揪着山羊胡子,有些犹疑地朝年轻的惊羽诀投了个眼神。
惊羽诀镇定自若,掏出何出岫亲笔写下的条子:“何公子亲笔批的条子,保真。”
账房先生接过白纸黑字的条子,上下看了两遍,确认是何出岫本人真迹,才将条子收了起来,去给唐听泉拿钱。
唐听泉面色不改,将其尽数收进自己的荷包。
“汉、人、食、物,好、吃!”
陆弥的官话本来就不利索,眼下嘴里塞得鼓鼓的,听起来更是糊里糊涂的。这西域人一手抓着蜜汁鸭腿,一手抓着不知什么馅的小包子,眼睛还盯着桌上其他的东西。
唐听泉持着筷子,夹起蒸笼里精致的小点心,细细品味,咽下肚还点评一番:“淮扬菜吃点小包子、小点心是不错,但别的实在太清淡了,要是来点辣的就好了。”
陆弥嗯嗯两声算是回应,埋头大吃。
待他把桌上每一碟小菜都尝过一遍,他颇为满足地眯起了眼睛,接过小二递上来的毛巾,将嘴边的酱汁一一擦去,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钱,怎、么、有、了?”
唐听泉眉眼弯弯,骄傲道:“钱?我去问上峰讨的,厉害不?”
西域人点点头,诚恳地附和:“厉、害!”
唐听泉今日刚来何出岫手底下报道,暂时清闲得很,陆弥亦无事。酒足饭饱,二人才从那陈设颇为讲究的馆子里慢慢荡出来。
可他们出来的时间不太巧,没走两步,满天大雨倾洒而下。这雨一下,沿街的商贩急忙收摊,路边的行人撑着伞快步走了,唐听泉带着陆弥没走出几步路,原来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转头就没多少个人影了。
这会儿才到申时,此刻就回客栈属实是太早了些。二人撑把油纸伞,漫无目的地在扬州城里游荡消食。
扬州城的规模仅在西京长安、东都洛阳之下,城中八街九陌,可看的地方不少。唐听泉与陆弥都是法,每次插进去都重重地撞在那处软肉上,顶端压着那一小处使劲碾磨,叫这身下的惊羽诀穴肉止不住地收缩,连喘息声都变了调。
唐听泉被他弄得渐渐失了力气,腰支撑不住塌了下去,膝盖和小腿逐渐外移。陆弥正在兴头上,哪会让唐听泉这么滑下去?他重重往前一顶,将人硬生生地顶回原先的姿势。这一下入得极深,阳物在甬道里横冲直撞,激得唐听泉哭喊出声,也不知是痛的还是爽利的,后穴竟直接到了情潮,前头阳物亦是颤颤巍巍的,有了要射的前兆。
陆弥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他的双手从唐听泉的指缝间撤了出来,重新落回唐听泉的腰上,将人的腰臀提起来,自上而下、快速地撞击穴中四壁。唐听泉本就沉入了情潮,陆弥这般猛烈的顶弄他哪受得住?神智被捣碎了,哭喊声也被捣碎了,只不受控制地、断断续续地呜咽着。
他前头的阳物颤动着,向前喷出了白精。他的脑袋本来就被当成支点抵着床板,脸朝着二人交合处,陆弥又将他的腰提得高,这一释放,那白精竟有些许射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情潮巅峰来得汹涌,唐听泉抵挡不住,双目失焦,近乎昏死过去。
冬霰倚在墙壁上,微微有些脱力地向下滑了一小截,嘴里喘着粗气。
他手中的茎物正一股一股地吐出浓稠的精液,顺着虎口流淌到手背上,还有不少滴落在裤子上。
他许久没有释放过了。
这回听着别人交欢的墙角,在外头悄悄行自渎之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感,情潮也来得更快更高,白精喷了一股又一股,过了好一会儿才射了个干净。
久违的快感让冬霰在释放过后微微愣神。微凉的夜风拂过潮红的脸颊,稍稍给人的脑袋降了温,才让情潮中的冬霰回过神来——他的腹部有些异样。
他撩起衣服,将里边层层裹帘露出来,对着窗户里漏出来的烛光检查伤口的情况。光线昏暗,看不大清楚,只能看见裹帘中间出现了一道深色的痕迹。
该死,伤口裂开了。
冬霰将手上的精液往已经脏污了的裤子上一擦,迅速提起裤子,将一开始出来寻零嘴的事抛在脑后,急着回房处理伤口去了。
屋内的一波情事过去了。
唐听泉伏在软枕上,脸颊上还沾着自己的体液,张嘴喘息着。情潮余韵尚未过去,他的腿和后穴还在微微颤抖,被入了百来回的后穴还不能完全收拢,依稀能瞧见里头的肠肉。乳白色的体液渐渐从那被磨得熟红的穴口里淌出来,缓缓流到会阴处。
陆弥侧卧在他的身侧,眼睛亮亮的,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双因激烈的情事而泛红的泪眼。
唐听泉找回了些许神智,有气无力地瞪了陆弥一眼,颇为费劲地动了动嘴皮子,嗓音哑得不像话:“陆弥,你这只坏猫。”
方才还乐得能摇尾巴的陆弥突然变了脸,稍作嗔怒道:“我、是——好、猫!”
唐听泉无甚力气,只从鼻子里喷气,冷哼了一声。
谁知陆弥真拿着这句做文章,一下从床上窜起来,一手捏着唐听泉的腰侧,将人从床上提了起来,一手扒开唐听泉的臀缝,将那滴着白浊的、合不拢的艳红小口露在外面。
下一刻,唐听泉便察觉到有一硬物抵在他的穴口,将他的穴周蹭得湿湿粘粘的。他心叫不好,强打起精神,手脚并用地想往前爬,还试图喝止那坏猫:“喂!陆弥!”
坏猫精神充沛,一下就把唐听泉捞了回来,双手掐着他的腰,将人往自己的性器上撞。先前已被肏得软烂熟透的后穴里边没半点阻碍,像个肉套子似的,就着陆弥方才射进去的精液和尚未干透的肠液,一下将那肉棍整个吞了进去。
这下闯入得狠戾,唐听泉反应不及,一下就被送上了情潮,脑中一片迷蒙,双眼翻出了眼白,清泪从眼角淌下,微张的口唇间吐出了一截嫩红的舌尖,涎液不受控地从嘴角滑落。
如今再去看唐听泉从始至终伏着的那只的软枕,上边深色的水迹比先前扩大了好几圈,也不知其中汗水、泪水、涎水到底哪个更多些。
犹是如此,陆弥依旧不肯作罢。
他压着唐听泉一直弄到将近五更天。起初唐听泉还有力气去迎合他,越到后面,唐听泉越是没力气,到了后半,唐听泉连跪都跪不住了,两股战战,双膝无助地往外滑。全靠陆弥提着他的腰腹,才堪堪得以够着阳物。
陆弥咬着他的后颈皮,肆意摆弄他,唐听泉无力反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剩沙哑的喘息声,就算陆弥有几回失了分寸咬得太重,他也没力气去骂他了。
他的腰和屁股被陆弥撞得发麻,几乎失去了知觉;前头的茎物断断续续吐露出清液与白浊,把身下的被子床褥弄得一塌糊涂。
等陆弥终于餍足地在他体内射出最后一股白精,这场激烈的情事才算是告一段落。
陆弥的阳物还插在那口穴里,白液却从二人交合处溢出来,顺着会阴一直流到唐听泉的囊袋上。陆弥将人放平,恋恋不舍地从那口颤栗不止的穴里退了出来。那穴本就合不拢了,这下满肚子的阳精又没了堵着的东西,被穴肉蠕动着推了出来,将身下的床褥弄湿了一大片,弄得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纵欲过后的气味。
那累到极点的惊羽诀已经昏睡过去了,面上还带着情事留下的潮红。
陆弥也累了,窝在他的身旁,替他整理鬓边的碎发,没一会儿,又忍不住凑上前去,与那两瓣红润的唇吻在一起。
休息够了,他才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衣去开窗通风,又到外面打了盆水,替那惊羽诀将浑身上下擦拭干净;再用沾过水的软布,将后穴里的浓精一点点抠出来,期间那睡梦中的人儿还发出了些沙哑的低吟。
这张床是不能睡了——被褥、枕头都沾着二人的体液,摸上去黏糊糊的,睡一晚上肯定难受。
陆弥用外衣将唐听泉裹了起来,抱去自己房间,拥着劳累一夜的唐听泉睡了过去。
程可行,后续便按着这个与蓬莱详谈。
信中还提及下月唐门淮南道分部会有职务变动,其中有涉及何出岫的部分,且让他静候佳音。
照理来说,这信上都是喜事,可何出岫心中泛起些愁绪来——和蓬莱的交易得了堡里的首肯,他便不得不再去乔风翠府上走一遭。
上回去乔风翠府邸,乔风翠把他哄上床,一道做了许多羞耻荒谬之事。她在性事上技术熟稔,上回何出岫初经情事,本以为会是寻常男女之事,谁知竟是被乔风翠按着,把他后穴肏弄个彻底,叫何出岫洋相俱出。临走时还特地叮嘱他“亲自”把借来的衣服还回去。
如果再去,挨肏多半是逃不掉的,只怕乔风翠又要玩新花样。
乔风翠出手固然阔绰,上回给了何出岫相当丰厚的报酬,钱财必然不在话下;再者,他的身体由乔风翠掌控着,也确实是舒服的,可何出岫心上的那道坎实在过不去——他并不厌恶那些事,只是……心中实在羞涩。
何出岫想得出神,还在犹豫何时去登门拜访乔风翠,门外有人叩门,便应道:“进来。”
进来的是账房先生,他呈上账册,道:“何公子,这是这个月的账目,请您过目。”
何出岫接过账本,朝账房先生点点头:“辛苦先生。”
他先翻到最后,去查那总账,才瞥了一眼,就见何出岫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三月的总支出——比平时翻了快一倍,这个月哪花了这么多钱?
账房先生见他神色不对,迟疑地开口:“何公子,月初时候……”
何出岫往前一翻,三月初五下面赫然多了一条数额极大的款项——
领款人是唐听泉,领款的条子是何出岫亲自批的。
何出岫先是怒骂:“混帐东西!”
骂完又想起这事也有自己的责任在,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皱,脸被气得涨红,仰头靠在椅背上,长叹了口气,叹完又双手撑着额头,伏在案头上。
账房先生看得心惊肉跳,不敢发声。
过了良久,何出岫的声音响起来,语速比平时慢不少,听起来疲惫极了:
“这样,这一日的账和总账重做,把唐听泉捅出来的窟窿填上,就走……走我的私账。至于唐听泉……”
何出岫吩咐完,等账房先生退出去,他终于支撑不住,趴在了桌子上,只觉得头痛欲裂,快要晕过去了。
没钱了。
要不明日就去乔总管府上吧?
何出岫给乔风翠写信知会明日登门拜访一事,乔风翠的信回得快,是托她身边那只白海雕珍珍送来的。
珍珍一下从何出岫的书房正门闯进来,振翅带起的风将何出岫的桌上没压住的纸张全部吹到了地上,雄赳赳气昂昂地立在何出岫的桌上,将嘴里叼着的信件怼到何出岫脸上。
何出岫知它不是个善茬,敢怒不敢言,只好老实接过信件,拆来一看:乔总管让他明日下午过去,顺便在她府上用晚膳——那便是要他留宿的意思了。
何出岫默默认了。
待他处理完这几日堆积的事务,终于能躺在自己熟悉的床铺上,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四更过半才勉强睡去。次日过了晌午,他将乔风翠借他的衣服带上,骑着机甲车往乔风翠府上去了。
何出岫才出门没多久,唐听泉便溜进了他的府邸,往他书房一钻,却发现何出岫并不在那,只好在府上乱转,和账房先生撞了个正着。
这倒也好,顺路将上个月的薪酬领了。
唐听泉开口道:“先生,我来领……”
还没说完,账房先生打断他:“唐公子,何公子吩咐过了,说是您三月的酬劳悉数罚没。”
“啊?”唐听泉瞪大眼睛,稍微一想,便想起来自己上个月背着何出岫讹了他一大笔钱——那便是他爹月末查账查出来了,便扣他工资来罚他。他当即开始耍赖皮:“何公子呢?我要见他!”
“何公子出门办差去了,今日不在府上。”账房先生的语气是客气的,可话却让唐听泉听着难受得很,“何公子还说,这次的账他先替您填上了,让您好自为之。”
唐听泉自知理亏,又不能去告何出岫的状,否则何出岫同他鱼死网破,把他讹了一大笔公款的事捅出去,届时何出岫顶多落个监管不力的过错罚点薪水,他唐听泉偷挪这么大一笔钱,多半得被遣送回唐家堡回炉重造。
没讨着酬劳,又挨爹的一顿隔空敲打,唐听泉怀揣着一肚子没地撒的怨气,翻墙跑了。
煮茶的小炉咕咚咕咚地冒泡,主人取了些许滚水,左手持竹夹将滚水搅出漩涡,右手拿小勺往水涡中心加了一撮茶末,清淡的茶香随着转动的水涡一道散逸开来。
乔风翠眉眼盈盈,装作嗔怒道:“何公子若是再不来,我就要当何公子把我忘了呢。”
何出岫不敢同她对视,只好将目光错开去,盯着她鬓边的点缀着珍珠的红珊瑚发饰,应声道:“我三月下旬在外办差,昨日才回扬州城,实在叫乔总管久等了。”
“原来是被公事耽搁了,那怪不得你。”乔风翠将先前取出的那半杯清水倒回茶炉内,用麻布包着炉柄,移到离火的架子上,将最上层的浮沫撇去些,舀了一杯茶汤放在何出岫的面前,“请用。”
“多谢。”何出岫等了片刻,捏着杯沿,小抿一口,赞道,“乔总管好手艺。”
乔风翠给自己也舀了一杯,朝他笑笑:“喜欢就好。”
何出岫将随身带的布包放在手边的小桌子上,双颊莫名泛起了抹红:“上回借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
乔风翠点点头:“就放那吧。”又瞧见他脸上淡红,调笑道:“怎么这就羞赧上了?真是个皮薄的。”
何出岫低下头,默默地品那盏茶,饮了小半杯,才另起一个话头:“堡里给了批复,上回谈的那笔生意基本按照我们上回谈的那样来定,就是还有几处得细细谈……”
这是正事,乔风翠便不再跟他插科打诨。二人逐字逐句地将那份契约的细节讨论完,离用晚膳还有些时候。乔风翠正盘算着怎么消磨这段时间,就见何出岫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泪水淌了一脸,瞧着满脸倦意。
乔风翠搁笔,替何出岫拂去脸颊的泪:“这几日没休息好?”
“嗯……”何出岫点点头。
乔风翠道:“屏风后面有卧榻,去睡会儿吧。”说罢去拉何出岫的手,将他往屏风后面带。何出岫当她又有什么新花头,身体虽跟乔风翠的脚步往屋内移,目光却只敢落在乔风翠的裙摆上,生怕同她对上视线。
乔风翠书房的屏风后面空间算不上大,两侧摆着高低柜架,书籍和摆件错落放置,匆匆瞥过,能认出大多是东海之来物。正中靠墙摆了张可供一人躺下的美人榻,翘起那头放着薄毯和软枕。
何出岫被乔风翠推着往上一躺,等了半晌也未见乔风翠要拿他作乐,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软枕上那股熟悉的清冽淡香将他笼罩其中,渐渐使他心上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下来。
乔风翠坐在床沿,臀肉贴着何出岫的上臂,温热手掌轻轻覆在何出岫的双目上:“我还有些事务未处理,乖乖你自己睡会儿,到了用膳的时候我来叫你。”
何出岫察觉到那只手在他眼皮上停留了几息,和挨着自己手臂的触感一同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渐远的脚步声与珠帘碰撞声,再之后是衣物摩擦和书卷翻页的沙沙声。
多日的操劳与奔波堆积在一起,他倦极了,就着淡香和外间细微的响动,不知不觉间沉入梦寐。
书桌上的书信账册从书桌右边一件件挪到中间,经由乔风翠的笔墨圈画,再一件件挪到书桌左边。
珍珍从半开的正门里挤进来,脑袋左右张望几下,展翅飞到书桌边的架子上,将自己的头伸了过去。它的喙衔着什么东西,乔风翠接过一看,是颗流光溢彩的石头,边上的杂质尚未打磨干净,看着粗糙得很。她压低了声:“珍珍,你又去铺子里捣蛋了?”
珍珍正要张嘴应她,却被乔风翠用手指抵住了喙部:“乖乖正在睡觉呢,别吵他。”
说罢,她便起身往屏风后面走,珍珍顺着架子一路滑下来,跟在乔风翠身后踱进里间,再攀上离美人榻最近的高架,探出脑袋盯着主人。
何出岫的脑袋微微向外歪,小半张脸陷在软枕里,睡得正沉。乔风翠侧身坐在美人榻的边沿,伸手替他将鬓边的碎发理了进去。
何出岫生得俊逸,恰如广陵三月飘飘摇摇的月下新柳,少些凌厉、多些柔和,如今又在睡梦之中,更添安详平和之感。乔风翠的指尖自下而上,轻轻划过他露在外面的左脸,上个月挨了一掌的印子已经褪干净了,此刻白白净净的,带着极淡的红润血气;许是感觉到了脸上的动静,他纤长的睫羽轻轻颤动一下,人却还在睡着。
乔风翠的指尖停在了何出岫的眼下,那处有一道淡淡的乌青,他的皮肤偏白,倒衬得这乌青有些显眼——想必是前些日子昼夜辛劳,没能睡几个好觉。
乔风翠摸了摸珍珍的脑袋,示意它在这守着,自己出了房间。
九州港的江风吹来沿岸市集的叫卖声,何出岫驾着机甲车,心情颇佳地在车把上用手指敲小曲儿。曲儿还没敲完,一道白灰色的身影如流星飞坠,从他的车头蹭过去,等他反应过来,那女子的目光扫过车头上戳着的白纱,最终冷冷地落在他身上。他正要开口辩解,女子刚劲的掌风直朝他的面门来,何出岫下意识地往后闪,却发现这掌打的不是他的左脸……
不对!
何出岫惊醒,可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一块又湿又热的东西盖在眼上,弄得他眼睛湿漉漉的。他下意识地去取那物,手悬在半空,另一只手从指缝间插了进来,与他的手虚虚地扣在一起,那只手没用多少力,却将他的手定在那。
“待会儿再取,用热的敷敷眼睛,可以消眼下的乌青。”是乔风翠的声音,“怎么突然醒了?”
何出岫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心中偷偷舒了口气,答道:“做了个梦。”
乔风翠问:“喔?什么梦?”
何出岫不做声,暗自回味那个梦:
他一共接触过乔风翠三回,第一次被乔风翠一掌掀翻在地,脸肿了半个月;第二次被乔风翠带回府上,温柔地云雨一夜;第三次便是这回。其前后反差之大,让何出岫陷入迷惘中——他第一次遇见的乔风翠,和现在坐在他身边、与他十指相扣的乔风翠,到底哪个更真切些呢?
乔风翠见他沉默,也不追问。
热巾上的温度随时间降了下去。乔风翠用手试了温,替何出岫取下帕子。那双眼被热巾捂得微微泛红,眼中湿润、闪着水光,瞧着有几分可怜。
何出岫一睁眼,便瞧见乔风翠面带微笑地坐在自己边上,珍珍从她身后的架子上探出个头,歪着脑袋盯着他。
乔风翠的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手背,问道:“饿了没有?饿了的话,我命侍女现在布菜。”
他与乔风翠错开目光,顺势应下:“好。”
乔风翠牵着何出岫的手,将他引去膳厅。
何出岫凝视着那只手,默然无话。
酒足饭饱之后,主客二人回屋歇息,待饱腹带来的那股困意过去之后,乔风翠便催着何出岫脱衣洗漱。
“这回是你自己洗,还是我再帮你一次?”
乔风翠摩挲着放在桌上的细颈壶,视线落在何出岫身上。此时,何出岫正背对着她,褪下了上身最后一件衣物,缓缓转过身来,劲瘦的上半身裸露在外,粉色的两颗乳珠立在比寻常男子更健硕的双乳上,瞧着惹眼得很。
何出岫转过身,一望见桌上那只细颈壶,不自觉地抿起唇,肌肉也随之绷紧。他上次全程被乔风翠蒙着眼睛,真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只壶,可只花了一眨眼的时间,何出岫便意识到这是上回给他灌肠用的。
乔风翠见他不做声,被自己一盯,他两颊又爬上了浅红,手足无措地向她求援。乔风翠心下了然,朝那皮薄的唐门弟子说道:“裤子也别留着了。”
何出岫听她的话,但又秉持着一点羞耻心,非得先转身背对着乔风翠才肯脱,惹得乔风翠娇笑连连。
他解开裤带,将里外两条裤子一起往下脱,才脱到腿根,突然有两团软肉贴在自己的后背上,一只手落在他的臀瓣上,一只手穿过腋下摸到前胸。何出岫一惊,手上没拉住裤头,两条裤子一齐滑到了脚面,粉色的阳物和白皙的双腿尽数露在外面。他僵住不动了,这倒纵容了那双不怀好意的手,上面的那只手挤压捉弄男人的乳肉和乳首,下面的那只手揉捏把玩男人的臀瓣,再用自己的双乳去磨蹭男人的脊背,压得紧了,胸前的珍珠项链夹在脊背和乳肉中间,硌在背上的痛意让何出岫回过神来,脸上现出羞赧的绯色。
不过半晌,何出岫胯下起了反应,气息不稳地小声唤她:“乔总管……”
乔风翠松开他,向后退了两步:“好啦好啦,不捉弄你啦,趴桌子上吧。”
何出岫咽了口唾沫,僵硬地挪到乔风翠话中所指的小桌——就是上回剃毛灌肠的那张,他俯下身,前胸贴着桌面,双腿微微分开,将会阴露了出来。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叫何出岫羞到耳尖也变成了红色。
自上回乔风翠给他剃毛之后,他自己没有再处理过,现在已经长出了一层短短的、卷曲的毛。
乔风翠一看,命他翻了个身,取了小刀,帮他把新长出来的毛发刮干净。何出岫紧张得发颤,呼吸又急又重,闭着眼睛不敢去看。直到身下没了动静,他才微微张开眼,见乔风翠取来一条浸过水的帕子,将他腿间沾着的毛发拂去,再擦拭会阴和穴口,把那紧闭的穴口弄得水淋淋的。
待何出岫重新用那羞耻的姿势伏在小桌上,乔风翠一手持着细颈壶,另一只手去抓何出岫的手,让他托着壶底,再用自己的手盖着他的手,道:“这回教你一遍,以后可得自己洗,记住没有?”
“嗯……”何出岫的声音轻得像昆虫振翅,乔风翠险些没听清。
乔风翠引着他的手,将细颈壶的壶嘴顶开闭合的小口,往内探入一截,弄得何出岫惊喘一声。壶身渐渐抬高,温水随之灌进甬道。
对何出岫来说,灌肠并不好受。
温水入体,起初还没有异样,可一壶壶水灌进去,肚子里的水越来越多,小腹微微隆起,像怀胎五月似的,胀得他额上沁出冷汗,须得努力夹着才能防止一肚子水溢出来。五灌五排,何出岫便失了力气,被乔风翠拢在怀里,脸颊贴着她柔软的乳肉,供她随意摆弄。
乔风翠的手指插在何出岫的发间,他的头发是顺滑的,从前往后顺畅无阻,想必是这两天才洗过。她将何出岫的墨发聚在一起,用珠簪盘在脑后,轻轻抚摸他的后颈:“乖乖,起来啦。”
等何出岫回神,他已经泡在暖洋洋的温泉里了。温热的泉水包裹着四肢百骸,热腾腾的水汽蒸着,叫人忍不住放松下来,将前些日子积攒下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背后传来细微的响动,何出岫转头一瞥,乔风翠正抱着脱下来的衣物和首饰,将其挂在一边的架子上。衣物离手,那玲珑有致的身姿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乔风翠身材匀称,身上带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一看便是习武之人;她的双乳圆润饱满,缀着两点肉粉色的珍珠般的凸起。只一眼,何出岫便急忙低下头,绯色从两腮蔓延上来,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乔风翠噗嗤一声笑出来,她从何出岫边上入水,与何出岫手臂贴着手臂、大腿贴着大腿,歪着脑袋直勾勾地凝视何出岫,弄得这皮薄的唐门弟子更不敢看她。
乔风翠去拉他的手,将人往自己身上带:“来,坐我腿上。”何出岫被她拉着,垂着视线,双膝分开抵着池壁,屁股悬在乔风翠的大腿上,他双手扶着乔风翠的肩膀,上半身挺立,正好将双乳对着她的脸。
乔风翠哪会错过送上门来的美味?她双手环住何出岫的腰身,将人往自己面前送,张开双唇含住一侧的乳首,像婴儿吮乳般对口中的乳珠又吸又咬,何出岫被她弄得舒服,口唇微张,急促地往外吐息。他轻轻扭动身体,主动配合乔风翠的动作,将乳珠往她嘴里送。
不知不觉间,先前半硬的阳物挺立起来,顶在乔风翠的小腹上,随着二人的动作在她腹部上下磨蹭。温泉水流过去,女子细腻肌肤擦过去,何出岫舒服得微微眯起眼睛,胸口随他的呼吸明显起伏着。
乔风翠放开嘴里的乳尖,抬头去看何出岫。何出岫双眼湿润,稍微带些红,不知是被温泉蒸出来的,还是被情欲侵染的,眼神微微有些涣散,却错开去不敢直视她。
乔风翠觉得他羞得可爱,忍不住道:“乖乖,看我的眼睛。”
何出岫下意识服从她的话,微红的眼与她对上,又讪讪地移开去,最后才像是鼓足勇气把视线拉回来,与她对视。
乔风翠将他搭在自己左肩上的手抓起来,像下午那样轻轻地与他十指相扣,悬在水面上。她开口:“我还没问过你的年纪。”
何出岫没料到她此时会问这个,愣愣地答道:“二十四了。”
“二十四?比我小五岁呢。”乔风翠用关节和指尖去把玩扣着的那只手,心情甚好。
在温泉里呆久了,何出岫泡得有些脑袋发昏,乔风翠这一笑,含笑的眸子叫他看得入迷,几乎要将魂也勾了去。
“以后私下里喊我姐姐吧。”
何出岫微微睁大眼睛,真像是被勾了魂,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便嘴唇翕张,发出两个音:“姐姐。”
他的话音未落,先前被冷落的乳尖被唇舌侍弄,原先扣在他后腰上的手滑到了臀缝间,指尖在他穴周打转两圈,顶开紧闭的穴口,和温热的泉水一齐挤进穴内,何出岫在手指进入后穴的瞬间低吟出声,躯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的穴自上回被乔风翠肏弄之后再没被用过,此刻内里紧窄生涩,乔风翠只入了一根手指,那穴便紧紧地咬住这外来者,乔风翠略一用力,破开紧绞的穴肉,顶到里面那块敏感的软肉上,四周穴壁猛地收缩,先前挺得笔直的腰肢也软了下来,垂着脑袋、顺从地倚在乔风翠身上,吐出浸满了情欲的喘息声。
乔风翠将中指撤出大半,无名指并拢弯曲,和中指一齐入了后穴,弄得怀中人颤抖不已,胸口强烈起伏,叫乔风翠几乎含不住那只小巧的乳首。乔风翠也不强求,顺势放开了那点乳尖,想去看何出岫的脸庞,还不等她转头,一点略有些凉意的水滴落在她的肩上,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涎液。
两只手指将后穴撑得满满当当,在穴内进出抽插。温泉水被带着充满了穴道,随着手指的动作生出某种异样的感觉,叫何出岫受不住,前头阳物颤颤巍巍地吐了清液出来,融化进温泉水里。
乔风翠的双指在里面搅了几个来回,那口穴逐渐软和下来,每回都想将闯进来的指头往敏感处吞。数次碾磨之后,何出岫已然陷落在情欲里,被乔风翠捏着腰、咬着最脆弱的喉节弄穴,嘴里溢出晶莹的涎液与旖旎的呻吟来。
后穴被外物侵犯的快感冲击着他的神智,氤氲的水汽蒸得他意识迷离,眼看着他即将攀上情潮,那两根手指却停住不动了。
只差一点,就一点了……
何出岫由身体的欲望驱使着,用染上哭腔的声去唤手指的主人:“姐姐……”
乔风翠牢牢箍着他的后腰,问:“怎么啦,乖乖?”
何出岫眼下没多余的神智去猜她到底怀着什么心思,又可被那一点羞耻心把持着,不愿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欲望,只好可怜兮兮地再喊她姐姐,腰不断地往下沉,想把手指吃进后穴深处。
乔风翠强行将他的腰按住,不让他乱动,还将手指退到浅处,轻轻按压穴壁,在他耳边吹气:“想要什么?说出来。”
何出岫眼下太想要了,无意识地拿乔风翠喜欢的双乳去蹭她、讨好她,就是不愿说出自己想要的。乔风翠见状,手指往外退,只留下一截指尖撑开穴口,稍微一动就能从里边滑出来。
何出岫再也受不住了,眼泪从眼角淌下来,哽咽着求她:“姐姐,插进来,给我……”
乔风翠终于满意,双指一下戳到最深,撞在穴内的敏感处上,只按压了几个来回,何出岫的后穴肌肉控制不住地收缩跳动,整个人失去力气,似一片倒伏的草叶伏在她的怀里,脑袋枕在她的颈窝,小声啜泣低吟着,全身随着后穴的情潮一同陷入痉挛。
情潮之中,何出岫的茎物还没半点释放的意思,此刻胀得生疼,他颤抖着手,下意识地想去抚慰前面,却被乔风翠一把抓住,反制在身后。
温泉水面随二人的动作激起水花,涟漪一圈圈散开去。
“乖乖,我还没同意让你碰这里呢。”
何出岫胯下胀得生疼,却被乔风翠制在怀里动弹不得,待他从后穴那强烈的情潮中缓过来,乔风翠便搀着他,把他从温泉池里拉起来,将身上水分擦干,一人披上一件蚕丝睡袍,重新回到屋里。
乔风翠将他安置在一张圈椅上,这圈椅和寻常椅子不太一样——它的靠背略微向后倾斜,倚在上面似坐似躺,比那类板正的椅子舒服不少,大约是歇息用的椅子;更奇异的是,这张椅子的扶手分了一短一长的上下两截,下面那截扶手的末端超出了椅面,比一般的扶手长了不少。
何出岫情潮刚过,双颊和眼尾依旧红着,胯下阳物未经释放,胀成了深一些的红色,看着可怜得很。此刻神智回笼,他还顾不上琢磨这椅子的古怪之处,眼下满脑子都是自己方才意乱情迷之时,竟语无伦次地求着乔风翠用手指把他肏到高潮。这下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更不敢去面对乔风翠。
乔风翠此刻从柜子里翻出了个外形低调的扁匣子,摆在旁边的桌子上。何出岫盯着那只匣子,心中紧张不已,暗暗攥住椅子的扶手,手背上隐隐冒出青筋。
锁扣“咔哒”一声被打开了,何出岫偷偷一瞄,心又沉了下去——这扁匣子里面摆了一排白玉质地的柱形物体,大约有十来根,从细到粗、从短到长一应俱全。
分明是淫具!
何出岫硬着头皮发问:“要用这些吗?”
乔风翠正在挑合适的玉势,头也没抬就应他:“是呀,前几天特地给你买的呢。”
何出岫的声音随即弱下去了:“能不能别……”
“再往里边坐点,把腿搁在扶手上。”乔风翠打断他,她取了其中一只玉势,在手中比划一二,姑且算是挑出来了。她再转头去看何出岫,就见他涨红着脸,视线从左边挪到右边,半天没照做,实在叫乔风翠忍不住笑出声,故作好意道:“行嘛,那我帮你。”
何出岫连忙摇头,可乔风翠哪会管他?她将挑出的玉势随手放在匣子边上,几步来到何出岫面前,双手各托住何出岫的一条腿,何出岫羞得脑袋往一边偏,双眼也一道合上了。乔风翠略一使力,便将他的大腿分开、抬高,搁在圈椅的下半截扶手上。
如此一来,何出岫腿间风光再一览无遗。
他胯间的毛发被乔风翠剃了个干净,只留阳具光秃秃地伫立在那,由平日偏粉的颜色胀成了偏红的色,随着主人的一呼一吸微微颤抖着,微稠的清液从顶端的小口溢出,顺着茎身往下淌,一直流到茎身下鼓鼓的囊袋上。因着这般双腿大张的姿势,臀间那口紧闭的小穴完全暴露在外,经过先前在温泉中的一番爱抚,穴口已经染上了些熟红色。
至于上半身,蚕丝睡袍垫在身下,袖管松松地搭在他的上臂。何出岫肤白,如今被白绸子衬着,胸腹呈现出淡淡的粉色,倒真配得上“粉雕玉琢”四字。一对乳尖方才被乔风翠含在口中亵玩许久,弄得又肿又红,缀在丰腴白嫩的乳肉上,似冬雪中的两点梅花苞。
乔风翠对眼前这般光景满意极了,心情颇佳道:“怎么不睁眼看看?”
何出岫只偏过头,入浴前乔风翠给他挽的发髻已经有些散了,墨发微微垂落,却遮不住从脸颊一直红到耳尖的薄霞。他的双唇局促地抿起,睫羽上下交错在一起,跟着主人一道轻颤着。
乔风翠并不准备在这事上同他计较,回头拿起了之前挑选出的玉势。即便算上这次,何出岫也只被入过两次,还都用的是手指,因而她特意挑了根适合他的玉势,长度适中,直径约两指,入体会感觉比双指更粗些,但不至于撑坏后穴。
她往玉势抹上脂膏,将顶端抵在何出岫腿间那口紧闭的穴上。玉势触到肌肤的一刹那,这身体的主人明显地战栗一下。乔风翠稍一使劲,玉势撑开穴口,探入半个顶端,穴主喉间发出了一道压抑的呻吟,腹部臀部的肌肉下意识地紧绷,将那根玉势卡在穴口。
乔风翠一只手搭在他的大腿内侧,拇指轻轻摩挲那细腻的肌肤,另一只手握住玉势,缓缓在穴内旋转着、一点一点地往里面推。
许是这根玉势还是比双指更粗,才入了小半截进去,何出岫的额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碎发黏在上面,牙齿咬着唇,像是极吃力。
乔风翠顺势蹲下,脸颊虚靠着何出岫的大腿内侧,安抚道:“乖乖,放松些。”气息喷在腿间,弄得何出岫发痒,穴中略微一松,乔风翠趁势向前顶,将玉势送入了大半,一下撞在穴中的那团软肉上。
何出岫只觉得后穴被玉势撑到发痛,可后穴被完全填满,又被顶到敏感处,这下实在舒爽至极。不知不觉间,他的牙齿咬不住唇了,夹杂着快意和不适的喘息声从口鼻而出,头亦不自觉地往后仰,颈间绷得笔直,将喉结衬得更凸出。
还不等何出岫适应穴中玉势,乔风翠突然将玉势整根拔出,何出岫猝不及防吸了口气,不过眨眼间,那根玉势重新闯进穴中,碾过穴道各处,顶进了平日手指肏弄不到的深处。
强烈的快意袭来,何出岫顿觉头晕目眩,神志仿佛被推出了体外。
被冷落了一晚上的阳具传来异样的感觉,他尚未来得及重新掌握自己的身体,白色的体液不受控地从茎物顶端的小口喷涌而出,粘稠的精液射在他的胸腹上,甚至还有一小股喷到了他的脸颊上。
他怔怔地睁开双眼,落入眼中的便是身前一片黏糊,终于得到释放的阳具半软地垂在前头,还陆陆续续滴出些液体来。
一只手捧起他未沾上精液的脸颊,将脸轻轻移回正中的位置,随之而来的是乔风翠的声音:“哎呀,乖乖,你只用后面就出精了。”
她的嗓音听起来甚是惊喜,叫何出岫心中莫名地生出这个念头:姐姐她喜欢这样吗?
沾在脸上的白浊沿着脸颊缓缓下滑,在因性事而泛红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淫靡的水光。
乔风翠托着他的下颌往上抬,那近乎涣散的的目光与她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有几分说不出的滋味。乔风翠用拇指蹭过他的脸颊,褒奖道:“做得真好。给你点奖励,想要什么?”
何出岫只怔怔地望着她的方向,显然是尚未回魂。
乔风翠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朝自己身后望去,离她最近的是那张摆了一匣玉势的桌子,再就是挂衣服的木架子,此时上面挂着乔风翠今日换下来的衣裙,还有一串莹白色的珍珠项链。
乔风翠目光一亮、朱唇上扬,当即取了那串珠链,在何出岫眼前一晃:“好看吗?”
这珠链上的珠子大多是和小指指甲一般大小,每隔一指长的距离,则串上一颗拇指指甲大小的大珠子,应当是东海来的宝贝——约莫能顶上何出岫好几个月的薪水。
难道要把这串珠链送给他?
何出岫尚在迟疑之际,乔风翠伸手往下探,将他穴中咬着的那根玉势缓缓往外取。何出岫才泄过身,玉势一动,再次牵扯到穴中最要命的地方,勉强消下去的泪光又被激出来,玉势碾着穴肉往外退,弄得何出岫忍不住将腰背向上弓,那两块丰腴的乳肉、连同乳上两点梅花苞连带着挺立起来。
玉势终于从穴中退出来,何出岫早已大汗淋漓,双唇微张地靠在椅背上吐气。脂膏和肠液浸得穴周水淋淋的,抽出玉势之后,熟红的穴口被撑到无法完全合拢,留下一个尾指大小的圆圆的口子,一翕一张的,似是渴求着什么。
“就奖励你这条珠链,好不好呀?”
何出岫心中顿生不安,然而眼下自己双腿搁在扶手上,阳物和后穴都受制于人,只能撑着扶手将屁股往后挪,口中弱弱地向她求饶:“姐姐,不要……”
乔风翠将珠链对折,按住他的一条大腿,蘸着穴口残留的脂膏和体液,将莹白的珠链一段一段塞进穴中。
“呜——”
异样的感觉从后穴传来:一颗一颗的小珠子撑开他的穴口,强硬地往里面挤,十来颗小珠子吃进去了,又会有两颗大珠子并排挤进来,弄得他穴中极胀。珠链还有大半段在外头,乔风翠将那珠链往穴内推,微凉的珍珠擦着肉道往更深处进,身体一动,珠链相互碰撞,弄得何出岫穴中又胀又奇怪。
早些时候,这串珠链在乔风翠颈上,用胸脯压着,硌在他的背上,弄得他脊背生疼。不过多久,这串珠链在乔风翠手里,用指腹推着,入了他的后穴,弄得他穴道鼓胀。
何出岫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些,脸上发烫,心中羞耻至极,可明白自己拦不住乔风翠,手悬在半空,最终用手臂将自己的大半张脸遮了去。
最后几颗珍珠被推入穴口,珠链将何出岫的穴道撑了个满满当当。乔风翠犹觉不够,从匣子里取了根偏细偏短的玉势,往穴中一推,玉势没入大半,只留一小截尾端撑着穴口,那一穴道的珍珠被推到了穴道更深处。
“真乖,全吃进去了。”乔风翠将他的手臂挪开,仔细端详他的表情:何出岫早已受不住了,双目一合,将春色都遮了去;粉红的舌尖吐在外面,正喘着粗气,一呼一吸之间,涎液从嘴角溢出来,留下了一道亮亮的水光。
“好像小狗。”
乔风翠的双指探入他的口中,压住他的舌头,在口腔中搅动。何出岫没力气反抗,顺从地被她折腾。
“乖乖,你明日要回去当差吗?”
何出岫说不了话,便摇了摇头。
“如此甚好。”乔风翠从他口中撤出来,勾连出一段暧昧的银丝,坠在他的锁骨间。
“那今日再给乖乖加点课。”
“得含住哦——若是掉出来的话,我要罚你的。”
圈椅上换了个人。
乔风翠从容不迫地坐在椅子里,她仅披一件睡袍,松松垮垮地系着衣带,上边的领口没整理好,丰满的双乳露出大半,堪堪遮去乳晕;下摆则往一边歪,勉强盖住腿根和左腿,右腿则露在外面。
她单手支着脑袋,视线锁在何出岫的身上:原先披在何出岫身上的蚕丝睡袍不见了,叫他只能浑身赤裸地跪在地上。他本就是个皮薄的,乔风翠又往他后穴里塞了珠链和玉势,命他含着一穴的东西跪在那,面上的绯色更褪不去了,眼神不住地往下躲,可乔风翠硬是托住他的下颌,让他仰头与自己对视。
这才是四月的第一天,扬州地处江南,白日艳阳高照,温暖宜人,可入夜还有些凉。
眼下何出岫不着寸缕,不觉得凉,反倒是觉得浑身燥热。他的穴被乔风翠喂了不少东西进去,被撑得胀痛不已。倘若他身子再稍稍一动,便会带动后穴里的珠链和玉势,弄得他又觉出几分难以言喻的舒爽。
乔风翠偏偏还是个坏心眼,往他穴里插玉势的时候,在玉势上抹了不少脂膏。玉势入体,上面的脂膏被体温化开、和体液融在一起,弄得穴道浅处一片湿滑,需得让何出岫特地分出心思去咬住玉势;稍有分心,那玉势就得滑出一截,逼得何出岫不得不吃力地将那物吞吃回去——这一趟下来,甬道蠕动,更里边的珍珠蹭过深处穴肉,使穴主微微颤抖起来。
这么折腾下来,何出岫不久前才释放过的阳物又起了反应,半软半硬地垂在那。
也许是看够了,乔风翠往后倚了一些,双腿自然打开,她的右手从何出岫的下颌移到脑后,带着他的脑袋往自己的腿间移。
小指一勾,衣带一松,丝质的衣摆顺着她的动作往身侧滑。
何出岫此刻跪着,脑袋与乔风翠的腰腹齐高,她的衣袍一松,这腿间私处便完全暴露在眼前。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女子的性器:最上边有一小团蓬松的、卷曲的短毛,往下一些,那团毛遮掩着、拥簇着一颗浅樱桃色的肉珠,肉珠下边连着两片牝肉,牝肉微微闭合,只露出中间的一道湿淋淋的粉色。
“乖乖,用嘴试试。”
何出岫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嘴唇微微抿起,抬头同乔风翠对视一眼。乔风翠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手指插在他的发间,安抚似的摸了摸头。何出岫这才将脸凑到她的私处前,试探性地将双唇贴在牝户上。
嫩肉和液体的触感落在唇瓣,感觉很是奇妙。
何出岫张开嘴,舌尖探出一截,轻轻舔这牝户,乔风翠的体液沾在舌上,跟白水一般,几乎没有什么味道。他见乔风翠没出声,便稍稍放开胆子,将牝户下半含入口中,仔细将牝户上的体液舔舐干净。
他的舌尖每回经过靠下的一处凹陷,乔风翠的呼吸便比其余时候粗几分,扣在他脑后的指尖亦压得更重些。
何出岫心中揣测道:难道这处便是女子的穴口?
他将舌尖反复磨蹭过那处,片刻后径直抵上去,稍稍用力,想将舌尖往里探。
就在此时,他的膝盖上被人蹬了一脚,何出岫身形不稳,后穴穴口略有放松,穴里的玉势滑出一截,穴肉当即收缩,将玉势往回吃,玉势被带着向里进,推着珠链抵上何出岫的敏感处。
何出岫受不住,双唇离了牝户,仰头吐着气,泪水从眼角淌出来。
乔风翠收回手,单手捧住何出岫的脸颊,用手掌外侧将他嘴角沾上的体液抹去,好声好气道:“乖乖,不能一上来就往里面探,也不能光舔下面那些地方,更让女子舒服的地方在上面呢。”
何出岫因着后穴的刺激,脸贴着乔风翠的手掌,不住地打颤,也不知他到底听进去没,只气息不稳地唤着:“姐姐……”
乔风翠也不恼:“乖一点儿啦,没谁第一次就会的。”
待何出岫从刺激中缓过来,乔风翠用手拨开牝户上边的软毛,埋在毛发中的肉珠露了出来,吩咐道:“舔这儿。”
何出岫依从地凑过去,才一张嘴,肉珠还没碰上,周围的毛发先沾了上来,他顾不得这些,舌头往那浅樱桃色的凸起上磨蹭过去。不过几个来回,之前才舔干净的牝户又淌出了一小股体液。何出岫下意识地俯首去吃,舌尖一一拂过穴口与边上的两瓣牝肉。
舔舐干净后,他又回到上边,一边吞咽口中的体液,一边吮吸那颗肉珠。乔风翠被这下吮得极舒服,口中自然而然地发出喘息,轻轻揉了下何出岫的脑袋作为褒奖。
何出岫得了夸奖,脑中紧绷的那根弦逐渐放松下来,脑袋埋在乔风翠的腿间,尽心尽力地用口舌侍弄她。
尝试几个来回之后,何出岫不再像之前那般胡乱舔弄。他先舔舐、吮吸上边的肉珠,再去照顾下面的穴口,同时用鼻尖去蹭那肉珠。除却他自己摸索出来的技巧,再加上乔风翠适时出声指点,他的唇舌功夫可谓突飞猛进。
乔风翠一手搭在何出岫的脑袋上,一手斜撑着侧脸,细看她的面容,此刻她两颊亦透出绯色,双眼带笑且微微眯起,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腿间勤勤恳恳的男子。何出岫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抬起眼去回应她。
乔风翠对此甚是满意:“学得真快,回头多给你添些犒赏。”
何出岫听得心中生出一丝得意来,一时之间将先前的羞涩都忘在了脑后,也不顾及自己身下如何,只将注意力都放在讨好乔风翠的口活上。乔风翠忽得抬起一条腿,搁在何出岫的肩膀上,小腿同脚跟一齐用力,拢着何出岫的脊背将人往自己腿心压。
大腿内侧肌肤蹭过何出岫的脸颊,滑滑的、嫩嫩的。
眼前是乔风翠曼妙的躯体,耳边是乔风翠沾上了情欲的娇吟,鼻间是乔风翠常用的清冽淡香,口中是乔风翠牝户流出的津液,脸侧是乔风翠腿间细腻的触感。
何出岫的五感都被乔风翠占去了。
他沉醉其中,觉得意识都要消融在这女子身上。
只在一瞬,“噔噔”两声闷响,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还咕噜咕噜滚了两圈。
何出岫脑中像是炸开了,完全来不及反应。
穴中的珠链没了阻滞,小珠子接着大珠子,蹭过穴内软肉,一颗颗、一节节地撑开穴口往外坠。沾满了水光的莹白珍珠落在地上,哒哒作响。
何出岫瞬间被推上情潮,唇舌离了牝户,嘴角沾着淫液,双目失神地仰起头。
等他找回些神志,奋力控制穴肉去夹那串珠链时,只咬住了一小节,大半珠链早已离体。
何出岫双眼含泪地凝望乔风翠,脑袋里空白一片。
“哎呀,让姐姐来看看。”乔风翠坐直身,越过何出岫,就看见落在一旁、闪着水光的白玉玉势。她站起身,绕到何出岫身后。何出岫眼下失了力气,双膝往外滑,近乎要坐到地上。臀缝间,熟红的穴口被一颗莹白的大珍珠撑开,珠链从穴口一直延伸到地上,像一条尾巴似的坠在那儿。
她从背后抱住何出岫的脖颈,双乳贴在他的肩上,感受着怀中人不安的颤动,似勾魂的妖魅一般,缓缓地在他耳边说着:“乖乖,这回真变成小狗了。”
何出岫张着嘴,却没说出一个字,微凉的泪滴到她的手臂上。
乔风翠用手托住他的下巴,掌侧抵在喉结上,语气变得轻快了些:“虽说之前舔得好,但后面没含住,该罚的还是要罚的哦。”
不等这小狗做出反应,乔风翠蹲下身,拉住那截坠在外头的珠链。何出岫受不住这般刺激,呜呜地叫出声。乔风翠充耳不闻,手上略一用力,将整根珠链抽了出来。
意识模模糊糊间,何出岫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被双腿大开地摆到了那张古怪的圈椅上。除此之外,自己的阳物也有些不太对劲……他低头一看,乔风翠将那穿珠链一圈圈缠在坚挺的阳物上,缠的力道有些大,将那粉粉的阳物绞成了红色。
他开口便是求饶:“姐姐,这样不行……”
“怎么不行?之前说过要罚的。”乔风翠瞪他一眼,将人唬住了,又道,“先罚你今晚不准出精,别的明日再说。”
说罢,她取了最初用的那根玉势,顶进了何出岫的后穴。
再往后,何出岫的意识不那么清楚了。
他只记得乔风翠先是在椅子上肏弄他,再是将他抱上床榻、令他伏着挨肏。
那玉势比乔风翠的手指更粗,顶得更深,能将他的深处一道撑开,顶得他似被抽去了骨头,浑身瘫软,只能随着乔风翠的动作在床上前后挪动。
后穴是极舒服的,前面的阳物却极难受。
阳物被珠链绞着,大小珠子随着身体的移动硌在阳物上,连带着蹭过身下绸缎做的床单,感觉又舒服又奇妙。可时间一长,舒服归舒服,阳物却胀得他觉出痛意来。每每到达情潮、有了射意,阳物被束缚着,射不出半点东西,逼得他哭喊着向乔风翠求饶。
乔风翠压根不放过他。
情事到了后面,阳物疼到有些麻木了。
他也不记得这场情事是怎么收尾的。只知道了事之后,他卧在床上,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
乔风翠用浸了温水的帕子替他擦拭身体,还给他喂了一小碗水。
这他倒是记得很清楚:乔风翠扶他起身,将水喂到他口中,他刚开始没闻出是个什么东西,还无意识地咂了咂嘴。
不是熟悉的枇杷果味……但也是甜甜的……是雪梨甜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