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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言回头想想,发现自己的学生生涯因为沈月初而丰富多彩,惊心动魄。她不知道沈月初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她始终觉得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有次她实在被他告白得烦了,忍不住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沈月初难得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地掰起手指:“太多了,怕是说不完,你看,你学习特别好,钢琴特别好,个性特别单纯,长得特别招我喜欢。”

许轻言哭笑不得:“这就是原因?”

沈月初一脸真诚地回了一句:“不是啊。”

许轻言黑脸:“你耍我吗?”

沈月初笑得眉眼都弯了:“这些优点大家不都看得到吗,我嘛,就觉得你什么都好,好到我怕自己配不上你。”

他对她的喜欢简直要从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里溢出来,源源不断,恨不得把她淹没。

一个人若是经历过那样一段充满爱的时光,对其他任何的喜欢,都会觉得少得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月初的回忆杀基本结束,以后你们想看也看不到了。

上卷:天未明,月色入骨 终

下卷:风不止,思念成空 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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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 元旦过后,春节的脚步就近了。

每年这个时候, 是许轻言和家里的一场拉锯战。父亲永远不会主动跟她联系,所以母亲就是家里的代言人, 时不时打电话来试探她,问她回不回去过年。

恍然间,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年了。

其实这么多年, 她对家里那股滔天的怨恨,早就平息了。但就是不愿回去,不愿看到那扇把自己锁住的门。

她每次都答, 看时间吧。母亲都很落寞地挂了电话。

程然最近开始联系她, 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发两句慰问, 或是寻问调理的事。

后来,他提到他去祭拜了沈月初,问她有没去过。

她说,没有。

他可能觉得奇怪, 问了句为什么,又很快追了一句, 你是不是还很难过?

许轻言觉得难过这个词对她而言清淡了些, 有些感情是无法用一个单一的词语形容的。

程然提醒她,小心梁见空,最近他在找私人医生,但据他所知, 梁见空从来不需要什么私人医生。

许轻言没有表态,他也没再紧逼。

她有点累,她真的不太适合讲一句话还要这般反覆斟酌。

既不能被程然拿捏,也不可以被梁见空掌控。

或许,下一秒她就会被他们拆骨入腹,可这一秒,她还是想要赌一把。

她在等待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梁见空提议。

这个机会,来得比她预计得快。

段如碧是她的患者,她很难得会与患者交上朋友,但她喜欢段如碧身上如同向日葵般明艳的味道。她还见过她的男朋友,两个人一看就是情侣,相互间的磁场太强,让人无法忽视。

可她的这位男朋友,许轻言总觉得眼熟,想了半天才记起来,之前好像见到阿豹跟这人在一起过。

所以,当段如碧请她帮忙的时候,她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这个家世良好的女生要找阿豹,怕是因为她的男朋友。

她假装犹疑,在段如碧再三请求下,终于约了阿豹。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联系那边。她想过,万一阿豹把这件事就断在他这里,梁见空不出现怎么办?所以,当梁见空出现的时候,她稍稍松了口气。

一个下午的碰面,基本上是段如碧和梁见空在交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段如碧所碰到的麻烦,恐怕也不小,许轻言不欲多干涉他人私事,整个过程,她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段如碧离开后,剩下她和梁见空。梁见空先行一步,实际上就在茶楼外头的车上。

“继续喝茶?还是换个地方聊聊?”

车窗落下一半,透过这半截车窗,里头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沉静似海,从容不迫。

许轻言很难想像世上有这样一类人,玩弄他人生命,负罪感全无,如果他就是害死沈月初的人,如果他知晓她的身份,他此刻的笑脸,虚伪得令人作呕。

“有事吗?”

她尽量用克制的语气回復。

“当然是公事,上车。”梁见空往车里头撇了撇头。

许轻言绕到车的另一侧,开门,上车。

她靠着车门,和另一边保持最大距离,跟他同处一个密闭空间,这里的空气仿佛都沾上了不洁,她下意识小心地呼吸着,怕不小心吸一大口,呛着自己。

“程然找过你。”梁见空轻描淡写的一句,不知暗藏了什么意思。

许轻言眉头一跳,沉声道:“是。”

“那么,你要做我的私人医生吗?”

这两句话的内在关系,梁见空当真是隻狐狸,半是威胁,半是挑衅。他的意思就是说,怎么样,来吧,哪怕你是程然那边的人又如何,我无所谓,我还是让你当我的私人医生。

许轻言知道眼前的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沼泽,她也知道,如果沈月初在世,说什么都不会让她靠近这个沼泽半步。

在他心里,她就该是弹弹琴,一脸淡然地接受众人讚扬的光环,做一个与世无争的许公主。

不知为何,在这样一个时刻,她脑海里竟然响起了肖邦的夜曲。

和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夜,融为一体。

“我有三个要求。”

许轻言的声音平静无波。

阿豹攥紧拳头,不由为她捏了把汗。他觉得许轻言最近是越来越不怕梁见空了,从一开始的避之如蛇蝎,到后来的冷漠,再到现在的对峙。

但也不得不说,梁见空对她倒是相当的包容。这种包容很微妙,不是他贴身之人无法轻易察觉。

梁见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说说看。”

“第一,我还是会在医院上班,我的正常生活不能因此而打乱。”

“很难。”

“那算了。”

许轻言作势要下车。

梁见空拉住她的手腕:“等等,你性子什么时候这么急了。”

像是被什么恶心的东西触到,许轻言猛地挣开手腕,往车门的方向靠了靠。

场面一下子很尴尬,梁见空怔了下,眼底的情绪迅速凝结,但他很快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说:“很难,不代表不行,不过,万一我快要挂了,你好歹要以我为先。”

阿豹和ark互换了个眼神,这他妈妥协得太快了。

许轻言也不再强求,这一条算大家都认可了:“第二,我在社里要有明明白白的身份和权力。”

梁见空起了兴致:“你想要什么身份,什么权力。”

“既然你要我做你的私人医生,那么,我就应该有相应的权力,比如工资,比如行动自由,医疗上的事,我的话就是准则,除此之外,我在社里的行动不被你手下的人管制、干涉,或者是监视。”

工资,她还真敢开口。

梁见空斟酌片刻:“这样吧,你工资就按医院给你的三倍开。你的行动直接跟阿豹汇报,其他人,你可以不用理会。许医生,还满意吗?”

“可以。”许轻言继续说,“第三,我不是神医,万一你没被我治好,不能拉我陪葬。”

“你这个是什么意思?”ark坐不住了,扭过头问,“万一你对我们二爷图谋不轨,我们还不能找你寻仇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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