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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字数的老文(特酸,慎入,完全可不看)(1 / 2)

别样的存在

第一章

对某些事情或是某些人的思念,就像是从小患上的鼻炎般,平日里蛰伏在我的双眉之间,似乎并无异样,但它却总会在不经意间跳出来提醒你,它会与你终生相伴,而且无法治愈。

何影从大学回来后,便依着父亲的意思,进了车管所打工,见惯了机关里最多的麻木不仁,自己渐渐也显得有些麻木不仁。再也感受不到当年读书时,在操场上大喊春风里得意,马蹄儿急的心境。是以如今在城市里,对着那些车流人流干出的风liu下流事,他已不觉得有什么好惊奇的了。

但这些天有些不一样。

之所以感觉不一样,是因为当年在发廊里认识的一位姐妹,前不久出车祸死了。出事的地方就在他住的那条街的拐角。那一天,她刚刚在男朋友的鼓励下复读完,考上了武汉的一个医专,准备出去庆祝一番。何影一直很感动于她和男友之间的故事,总以为这种现代版的救难烟尘,是老天专门上演给他这种已经脱离心动很久的人看的。可没想到,脱了烟尘气的烟尘女终归投入了死亡,而且死的如此简单,毫无戏剧性。

没过多久,何妈妈一位患上癌症的同事,在和老天抗争了几年后,终于也累了,不愿意再承担插在身上无数的管子和报销不尽的百分之二十的医疗费,在一个平常无奇的夜里,丢下双鬓斑白的夫,尚未成人的女,就此放手西去。

何影被这两件事弄得有些头痛,谁知在上班的时候,有外地的朋友打来电话,说她留在家里的狗快断气了,让他赶紧带它去看兽医。正当何影坐在办公室里拿着话筒为那只可爱又可厌的小狗发愣时,院子里突然喧闹起来,连一向比他更麻木不仁的领导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激动之色。他问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告诉他,早上起雾,山路上翻了辆汽车,死了三十几个人,这时候汽车钓起来了,到检测线来送检。

何影走到门口,看见一辆起重车举着一台已经烧成黑炭一样的客车开了进来。那团黑炭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发着黑光,让他险些睁不开眼睛。他觉得很惊讶,问领导这车都烧成这样,还检个屁啊?

领导到底是领导,远比他有水平,冷静地说,检个屁也要检,总之我们这一关是要过的,总要给死了的人一个交待吧!

何影心想这能有什么交待呢?但马上又意识到,原来三十条人命死了之后,总还是要有个交待的。

交待,就是生命结束时所必须完成的一项任务?

他向领导请了假,准确地说,是向领导知会了一声,便搭了个顺风车跑回了市区,开始坐在儿童公园的湖边发愣,看着因为实行了免费进入而带来的熙攘人群,看着人群以乱扔垃圾,以及坐着瘦弱的小马跑圈的方式发泄着自己多余的精力,以证明生命的活力,觉得很好笑。

这些天里,他的生命中充满了太多的死亡,而他由于鼻子方面的某些原因,打小经常出入医院,所以很容易对生命的脆弱性产生兴趣,自然也就难免产生大量对死亡的恐惧。

其实他得的是鼻窦炎,这只是一种小病,医院的大夫甚至说十个中国人九个有鼻炎,只不过大多数人直到死还不知道罢了。但何影从小就怕死,特别是鼻窦炎犯的时候,眉宇间似乎总是承载着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总是头痛欲裂,不免会多想到死亡这个东西,想着临死前的那一刹那,心里一定是空荡荡地吧。他很害怕那种感觉。

想的多了,自然要考虑,究竟是怎么样的死法,才会最大程度地削弱这种恐惧,但一直没想到一个好方法。他曾经想过能握着最亲近的人的手死去,可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后来发现,母亲的手,是留给父亲握的,姐姐的手,是留给姐夫握的,松隆子的手,是留给木村握的。这大千世界,竟然没一双手是专门留给自己握的。

是啊,上帝也未曾规定,每个人都一定会有一双放在自己掌心的手。

他扁了扁嘴,开始嘲笑自己的这种病态,忽地记起了,初二那一年,鼻

窦炎害他痛的要死的时候,曾经就此问题问过一个很亲近的女同学,当时她拨拨额上的短发,睁大了眼睛说,活的好好的,干嘛要想死哩?

她后来又说,如果实在没一双手是留给你的,那我就友情赞助好了。

说完一笑,灿烂无比。然后将手放在何影的眉间,细细地揉着,似乎想把阴云从他的眉间抹去。

何影并不知道为什么在儿童公园的那个湖边会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女同学,其实关于她的很多事都记的不是很清楚,或者应该是说现在该是不知道了,包括她的样子,她的脾性,她的喜好。

但他记得,他和委委从幼儿园开始,就已经是最好的朋友。只是相隔多年,现在的记忆里,仅存的有关她的片断,只是上幼儿园午睡时她对大家撒尿方式为何不同的好奇、还有小学时她揪着他的头发,咬着自己的手指发狠、再到初中时的她拉着何影指着前方高年级女生背后的胸罩带子发笑。

上初中的何影,其实并不知道那些若隐若显的带子有何好笑。等明白的时候,他已经上高中了。而委委在初中毕业之后,便随着全家搬到了天津,一个很远的城市。

回到了家里,何影告诉父母,想出去旅游一趟。他们显得很诧异,但也没有问太多,只是问他准备去哪里。

他说还没想好。接着便给散落在全国各地的同学打电话,看有哪个还没结婚,可以提供一段时间的住宿。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便有些气馁,便又不想出去了,正在这时,电话通了,电话的那头是张国,他说快结婚了,问何影有什么事。

何影心想他既然即将进城,自己的想法自然也落空了。便笑着说没什么事,只是很久没联系,所以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张国有些惊喜,乐哈哈地连声说谢谢,接着便说他马上要带老婆到杭州出外差半年。于是何影屁颠,屁颠地说是吗,那我准备辞职了,打算到外地去玩会儿,散会儿心。

于是张国很热情地邀请何影到他那儿去,他说当地民风纯朴,物价合理,而且他的房子已经提前交了一年的房租,没人住就太可惜了。

何影很高兴,说那就这么办了,三天后就到。

侄女从何影的床下翻出一本笔记,从笔记里翻出了一张照片。

侄女不怀好意地问他:“这女孩是谁?”

他有些惊奇于她的发现,接过来一看,只见有些发黄的像片上,一个剪着短头发的小女孩,蹲在一个湖边,整张照片的色调是那种青青的,那个小女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毛衣,头发梳理地很整齐,只是当时湖畔似乎有风,稍微吹乱了一点儿发角。

何影仔细地看着照片中的小女孩,觉得她的神情好熟悉,似乎一直都在身边似的。

不知为何,对着这小女孩的眼神,让他感到心里很安定。

侄女扯着他的衣服,问道:“是不是你的初恋情人?”

他哑然失笑,提醒她,照片上的小女孩大约只有十四五岁。

她有些失望,问道:“那究竟是谁呢?”

他拈着照片,看着照片中的女孩。

只见照片中的女孩眼中满溢着无穷笑意。何影侧着脸想了会,心道,她究竟是在笑什么呢?看她望着我,只怕是在笑我吧?只是不知是笑当年纯蠢的我,还是现在木讷的我呢?

何影笑着说:“这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她叫刘小委,我叫她委委,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她委委屈屈的样子。她叫我影子,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我们两人就像对方的影子一样吧。”他又看了一眼照片,似乎这些话也是对照片中的刘小委说的一般。

这是刚进高中的时候,委委寄给何影的,当时她已经到了天津。这也是何影最后一次和她联系。

何影忽然一下想起了小时候和委委在一起时候的很多事情。

何影甚至想起了她,还有另外一个相熟的女孩子,都在天津。

就这样,很多年来,何影又一次尝到了思念人的感觉。只是这份思念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何影并不清楚是应该思念一个尚未长大的小女孩,还是因为需要思念,而开始思念可能已经长成美女的她了。

只是当晚何影明了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思念绝对不像书中所说的那样是一件很有滋味的事情。

当天晚上,何影缩在床上,拼命地咳嗽,把身子咳成了一个大号的虾米。

何影坐在开往北方的火车上,看着四周疲惫的乘客,觉得自己也变得疲惫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来自己的身体总是容易感觉疲倦。

于是何影转过头望向窗外,看着铁轨两旁的油菜花地把整个世界都涂成了单调的金黄色,看着路基下,池塘里一闪而过的裸着身子的农村小男孩,看着穿过树丫的阳光像雨点一样洒在自己身上,何影又一次感到了生活原来真的美好,交待与否,不必强论。这种美好就像环绕我们四周的空气一样,或许可以一时忘记它的存在,但却永远不要以为它们真的并不存在。

火车上的邻座是一个去唐山看网友的小男孩,对面是一对去北京打工的四川夫妇。虽然大家同坐着一趟车,但他们似乎都有一些明确的目的。只有何影似乎就是坐着这趟车去某个地方,这么简单而已。

何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天津,自己为什么要走,自己要去做什么。他只是很清醒地知道,自己要出去走走,不拘是哪里。另外,天津据说是个极其美好的城市,女孩子们喊男同志一般都喊哥哥的。

由于火车上的时间比李嘉诚的钞票还多,所以何影又拿出了委委的那张照片,盯着还是一脸稚气的她发笑。

小时候的委委总是很神气,总剪着一头帅气的短发,眉清目秀似乎就是她的代名词,她喜欢爬树,喜欢唱老师不教的歌儿,比如那首什么“只见君去,不见君还……”连唱二十八遍的歌儿。她还喜欢欺负男同学,主要是欺负何影。大人们总喜欢亲昵地叫她小豹子。小孩子们总喜欢叫她鬼子,主要是因为孩子们见了她总以为是鬼子进村了。

由于她的妈妈和何影的妈妈是一间小学里的同事,所以他们很自然地在幼儿园里就成了好朋友。和她做好朋友的好处是在学校里没人敢欺负何影,因为她在那些危险的时刻,总会像母鸡护雏一样,把何影向后一拉,恶狠狠地向那些男孩子冲了上去,然后鼻青脸肿,但仍是得意非凡地回来。奇怪的是,她妈妈从来不为这种事情教训她,反而总是很高兴地盯嘱她要把何影照顾好。

由于她从来都不给何影机会自己照顾自己,所以何影只好默认了她的照顾。但和她做好朋友也有一个最大的坏处,那便是,她从不让何影受别人的欺负,但总是会让何影受她的欺负。

她喜欢把两天没洗的饭盒偷偷塞进何影的课桌里,然后很自然地拿何影的饭盒去吃饭,从而达到让他替她洗饭盒的目的。当时他们周四的下午没课,她便喜欢把他拉到江边,或是南湖边上挖泥巴,常常搞到日落了才回去,而且经常是在两位母亲的共同追捕下才落网。在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抢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说:

“其实我……嗯……我早就想走了,但影子他总是不干!”

由于挖泥时,她是指挥,何影是苦工,所以他的身上总是脏的,于是这也成了罪证,于是每个星期五的早上何影都会捂着屁股去上学,而她会一早就在路边等着他了,捂着嘴发笑。

然后她会很同情地,或者说是语带威胁地说:“影子,这次表现不错,下次继续,记住没?”

她小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拉着何影四处瞎混,而何影当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把她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用手弄得乱七八糟。她其实很反感别的孩子碰她,但何影是例外。

她也很好强,尤其是在何影的面前,她不准他跳的比她高,跑的比她快,乒乓球打的比她好,下楼梯时,她也总要抢在他的前面。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还是个小男孩的何影也愿意遵守这些并不存在的规则,

或许这是因为他只是偶尔不注意打破了一次,下场便很惨的缘故吧。

那是一次小考,有一道填空题应该填大于等于号,何影故意把等于号漏填了,就扣了半分,结果没想到她填了个小于等于,结果老师扣了她一分。就这样何影多了她半分。成绩出来后,她揪着他的红领巾,推到教室后面,斥问他凭什么比她多半分,全班的小孩大概都已见惯了这种场面,所以也没人来救那个可怜的小男孩儿。

何影嗫嚅着说:“是老师给的,我怎么知道?”

“你填漏了一半,我错了一半,凭什么多扣我半分?”

小女孩凶狠狠的模样让何影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班的数学老师是她的老妈,她一定会拿把水果刀冲进办公室把那半分要回来。于是何影只好买了包方便面做为赔偿,虽然那时候肯定没什么精神赔偿一说。

好在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并不多,她一向都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一个,于是何影只好老老实实地做天下第二人了。

对面的四川打工夫妇削了个香瓜,很热情地递到何影面前,那个去看网友的小男孩很鄙夷地看了一眼,挥了挥手。何影满脸堆笑地接了过来,连声道谢,十分香甜地吃了下去。那对夫妇笑着向他点点头,他也点点头,但由于没什么说的,于是他又开始回忆了。

如果说因为委委这个小女孩,何影只是挨了不少皮肉之苦,那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她总喜欢在吃过晚饭后,喊他出去玩。

而且通常不去什么好地方,一般是到千人碑去点蜡烛,或者是到小南湖去打手电筒。还记得有一次,两个人拉拉扯扯跑到湖边,委委用手电照着湖面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漂浮物,神秘兮兮地问他:“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何影紧张兮兮地抓着她的衣服,说:“是什么呀?”

她悄悄地转过来,用手电从下往上照着自己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是一个苦孩子的水大胖。”

水大胖就是我们那儿所说的被淹死的人的尸体。

何影被手电筒映照下显得无比阴险的委委吓的落荒而逃,并且从此落下了怕水的毛病,以至于到现在为止,大家都知道他还是个旱鸭子。

不过说实话,小时候,两个孩子真的是挺好挺好的朋友,家里面有什么好吃的,他们都喜欢拿到学校,然后躲到学校前面那座阴森森的残破不堪的教堂里一起吃掉。

他们甚至还买了两只小鸡雏放到了教堂里的深草里,每天从家里抓些米来喂它们,这个工作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可是正当两个小孩以为可以养个对鸡夫妻出来的时候,小鸡却不见了。为此她哭了好久,何影也陪她叹气了好久。她说以后再也不吃鸡肉了,小男孩便很仗义地响应她的号召。

说来也巧,当天晚上家里就吃鸡,何影咽下口水,刨了碗饭便在老妈惊异的眼光里冲了出去,到委委家去找她玩。

更巧的是他一进委委家,便又闻到了一股很香的烧鸡味,委委的妈妈一见是他,连忙拉了个凳子,喊着再吃点儿,他大义凛然地拒绝,然后就发现委委手里拿着个鸡腿,很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

何影有些骄傲地想,自己肯定是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人,这一点从小时候的行事就可以看出来,比如他和委委之间,永远是严于律己,宽于待她的。

想到那晚,那个小女孩儿坐在餐桌旁拿着个鸡腿,十分尴尬的滑稽模样,他不由轻轻笑出声来。却发现对面的四川人夫妇不知道他为何发笑,很无助地跟着他笑了几声,而那个去看网友的小男孩益发觉得这些俗人不正常,给了何影一个近乎蔑视的眼神,把随身听的耳机塞到耳朵里,高雅去了。

接着何影又想起了小时候的很多事,但真正让他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个周四的下午,那天下午,阳光明媚。

两个小孩偷偷地躲在教堂里,等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才溜了出来。

接着在那空旷的校园里,除了风拂林梢之声,就只听得见两个孩子的欢笑声,追逐声,吵闹声。

他们从教学楼的一楼爬到六楼,从最东边跑到最西边,他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奔跑着,他们用着最大的声音叫嚷着,似乎只是为了证明这个学校,这个时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玩累了之后,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委委开始带着何影给自己班的教室打扫卫生,他们在教室里使劲地洒水,弄得身上都是湿淋淋的,然后开始模仿各自的母亲,在讲台上上课。

玩了一会儿,又开始打闹,她跳到了桌子上,阻止他的向前,他一把抱住她,把脑袋顶在她的肚子上。她招架不住,吃吃笑着叫他松手。

不知为什么,何影不想松手,还是个小孩子的他,似乎很喜欢她那件深蓝色的,袖子上有两条白杠的运动衫。只是后来脸上的湿度提醒了自己,两个人的衣服都打湿了。于是何影拉着委委的手说:

“委委,衣服都湿了,我们还是回家去吧!”

委委那天也很高兴,她说别这么早。

何影一向很听她的话,便和累了的她一起趴在五楼的栏杆上看着江边粉艳艳的夹竹桃,看着江上红通通的太阳,一直看着江对面黑呼呼的山吞没了大半个日头。

也许那天的景色很美?不过小时候的他们肯定没这种领悟,也许他们只是很单纯地想在一起多呆会儿?

这就叫两小无猜?

火车地忽然减速,把何影从儿时的回忆里拉了出来,他愕然地看着下车的人群,惊问道:“是不是到站啦?”

对面的那位丈夫憨厚地笑着说:“哪有愣个早噢,现在才到郑州,这趟车硬是嘿慢!”

说来也奇怪,委委上了初中以后,性情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上树了,也不骂人,打人了,说话的口气也总是温温柔柔的。当时何影一直搞不懂她的这种变化,虽说现在似乎有了些了解,但还是觉得这种变化来的实在是太突然,就像是中国电信一样,前天还说初装费大打折,诱的大家排队去抢一个号码。结果今天就说初装费可以免交了。这样的变化总是让人措手不及,好生愕然。

好在变化之中总有不变。

比如说她的头发总是不肯过肩,问她为什么,她说可以方便何影时常去揉。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裙脚还是不肯老实地趴在脚上,为的是在江边的沙地里行走会方便一些。她的书包总是很重,不像一般的孩子那样,把辞典这类大书都放在学校的抽屉里,她说反正放学后,有他帮着背书包。

虽说委委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但还是和别的女孩有很多的不同,至少她没别的女孩那么小肚鸡肠,喜欢拉帮结派。当时两个人上学时最大的乐趣就是像两个散仙一样站在走廊里,看班上的小女生吵架。这个时候,她总是会凑到何影耳边说:

“如果女孩子长大了就是这样,我可不想。”

其实,当时的初中生对男女之间的事还是很朦胧的,但他们两人实在是过于亲近了,所以总有些同学们学着电视上的姑婆们说他们在谈朋友。

委委很疑惑地问何影:“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嘛,为什么还要谈呢?”

何影也很不解。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教师的子女,所以在这方面迟钝的步调显得很一致。

后来教师宿舍搬到了比较远的地方,但何影和委委都很高兴的是,这次搬家,让大家成了门对门的邻居。从那以后,每天晚上晚自习之后,他们便要一起走半个小时回家。

如果没有别的变故,想来他们的初中三年肯定会一直这么走下去的。但当时学校四周的治安很差,总有一些混混儿堵在夜色笼罩下的街道里,等着榨取学生们的早点钱。

他们两个人也碰到过几次,好在当时香港的黑道片还不像现在的古惑仔这么血腥,还喜欢让周润发在银幕上慷慨激昂的讲些道义之类的话,所以那些混混们有一条不成文的原则,那就是不抢女生,用他们的行话讲,就是不欺妇孺。

所以委委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只是很可惜何影虽然个子比较小,但怎么看也归不到妇孺一类,所以便经常有被洗劫一空的悲惨经历。后来何影学乖了,身上的钱都让委委带着,谁知道那些人连着几回搜不到钱,生起气来,竟给了他两拳。于是从那后他学的更乖了,身上总要带上几角钱。

再一次地被打之后,委委在何影床边给他揉着额头,一面恨恨地说:“这些人真是混蛋!”

何影看到她那义愤填膺的模样,便知她那收敛没多久的豹子脾气又要发作。可这次面对的可不是小学里那些懦弱可欺的男学生,而是街上的混混,所以很紧张地告诉她,这种事情忍口气也就算了。

她很不赞同何影的舵鸟政策,还准备了很多种应对策略,比如尖声求救,谎称警察马上就来等等,等等。

他不知道委委为何从小就对这个社会有一种近无无知的信任感,她总认为邪不压正,只要肯反抗就一定能胜利。但读初中的何影,就已经知道这个社会并不是这样的。

两方争执不下,所以他决定从今以后带着她骑自行车回家。这样比较安全,而且比较快。坐在客厅里的双方家长也都很赞同这个做法,她也不情愿地答应了,现在剩下的唯一问题就是:她还不会骑自行车。

所以就开始教她骑自行车。

看着她笨拙地左摇右晃,却倔强地不肯倒,何影在车后面笑地十分得意。

正当他得意之际,却见到前面那辆自行车摇摇晃晃几下,毫无预兆地便向侧面倒了下去。

何影想都没想,直接冲到一侧,冒充了一次救护用的气垫。

他摔地全身酸痛,然后看见怀里的委委看着胳膊上的伤口,嘤嘤咛咛地哭了起来,脸上满是委委屈屈的神情。

虽然何影从小的愿望就是看她委委屈屈的样子,可没想到的是,一旦真地瞧见了,他的心里很不好受。他连忙说道:

“摔痛了吗?我吹吹。”

委委睁着一双清澈有泪的眼睛,看着何影道:“你怎么能笑我呢?我是很笨,但是你怎么能笑我呢?你怎么能呢?”

何影一时心慌,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轻轻把她搂住,拍拍她的后背。然后忽然觉得怀里的她似乎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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