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段吩咐下去,这才回来谏言:“夫人,您怎就这般放走了老爷?既老爷回来认错,您应该趁此机会拴住他才是啊。”
“谁栓得住他?当年他为我不肯纳妾,老太太栓得住他么?他一心分为二,如今认错,不过是想要我妥协罢了。”大秦氏捂住心口,却止不住心里发酸,眼中的水光直冒。
墨段张了张口,却又没有说话,她心里明白,却又不甘。
她想了想,索性也不劝了,走到桌旁,为大秦氏倒了一杯温水。
就一瞬,等墨段转身回头时,大秦氏脸上的妆全被泪水糊了去,还听到低低的抽泣声。
墨段拿了帕子上前去拭,怎知才拭了去,大秦氏又哭湿了一张脸,口里自言自语喃喃道:“他有两意,这要我怎么妥协。”
☆、美玉有瑕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
大秦氏也就在墨段面前哭过一回,便再也未因此动容过。
陈自应每夜都住在书院,早膳便来正院陪她吃,可只要他在,她便没甚胃口。一月又一月,大秦氏还是无法释怀,也没办法妥协。
才不过五六月份,她面上却一直挂着寒霜。
小别院那头是温柔乡,这边却是硬骨头,陈自应的耐心早就不如从前那般,不过两个月,他就来正院得越发地少了。
墨段觉得很是可惜,这最佳的和好时机一过,夫人与定国公之间的关系怕是没有和好如初的那一日了。
大秦氏犟得很,她不觉得有甚值得可惜的,美玉有瑕她尚且不要,何况是她独享过的一份感情。
陈伯瞬与陈叔瞩受了远在山东的陈仲瞻嘱托,要多帮着看顾娘亲。
早膳陈伯瞬便来蹭,害得陈自应每回都没寻着机会同大秦氏说话。大秦氏与陈老太太撕破了脸,晚膳早就不同一处吃了,陈叔瞩下了学,便回来陪大秦氏说话。
尽管有两个儿子的陪伴,大秦氏也恢复不了从前的干劲儿。
有些失去的,是没法用旁的来代替的。
消息打八方而来,她没有去打听,可总有人来禀告她。
他们圆了房,他们同出同入,他答应了她七夕接她的妹妹进府顽,他赐了她几间赚钱的铺子。
大秦氏在听到第一个消息的时候,心钝痛了半天,眼神里的微弱的光终于到了灭去的那天。
往后各处为了奉承她,而递来的消息,她听了眼都不眨一下。
日子长了,最是势力的下人看着风头转,知定国公近期宠的是佟姨娘,便也少去正院了,大秦氏才得耳根清净些。
大秦氏主中馈的权利倒是一点都没变,陈自应没有夺了她的,反而还因愧疚,从私库里添了不少银子到大秦氏的账上。
她自是照单全收,谁能跟钱过不去啊?她还要给儿子娶媳妇呢,至少儿子是自己的儿子,可丈夫就不一定只是自己的丈夫了……
陈自应希望大秦氏同旁的人一样,见他这般宠幸别的人,会吃味,会找麻烦,会同他摊开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