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抬眼望去,便见太子稳稳立于舟头,划手轻划着水面,两个眨眼间,就将太子送近陵天阁。
太子勾唇一笑,隔水望着关越卿,轻挑了挑眉,眸里泛着似是盯着猎物的光,明明不是对着关越卿说话,却在眼里又藏了秋波,给关越卿送了过来,“回第二道。”
龙舟一动,太子便将目光挪了去,似方才并未有甚举动。
关越卿一阵恶寒,紧锁了眉头,心中的猜疑更盛了几分,颤声道:“我觉着,他真的很不对劲,瞧他方才的模样,先前说的萝卜,我真真觉得遍地都是了。”
☆、诱我入宫
江妩听了关越卿的话,身子一抖便打了一个寒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和我如今能站在一起聊着这些,还有甚不可能?”关越卿倚在窗边站,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再也没有回头的太子,斩钉截铁的道。
“可若太子是真的同我们一般,得以重活一世,他方才怎会笑意嘴边生,直勾勾地盯着你不放?你上一世可给了他一刀呢,他若记得上一世之事,怕是早就对你不利了。”江妩的双眸不敢离开关越卿的脸,生怕稍有不注意,关越卿便崩溃了去。
关越卿自嘲地笑了笑,“我情愿我像你这般不懂他,但他的真面目嘴脸,我却终日不能忘。他哪是直来直去的人,他向来就不磊落,不然前世怎会装模作样来骗我。
莫说今世了,我爹现时是皇上器重的朝中大员,他想动,也动不到我爹身上。先前我的怀疑便有迹可循了,为何太子频频与我爹交好,为何我爹会送宫里的教养嬷嬷过来,这一切,怕都是与我有关。
以太子的性子,要报复我,定不会轻易给我个痛快。照他今日及往时的所作所为来看,定是想让我入宫。让我心甘情愿,一颗心栽在他身上,为当太子妃而入宫。这样他便才能名正言顺地摧毁我,折辱我,又有什么能比看似求得,但实则求而不得,更折磨人呢。
我上一世被他的模样骗了去,这一世他还想拿此来诱我入宫,这太子,总把人当傻子!”
江妩确是不了解太子的,听了关越卿这么一说,心下就为关越卿担心了起来,“卿姐姐,照你这么一说,那太子,岂不是早早在尚书大人那儿下了套,正等着你往里钻呢。他定会在尚书大人面前做得漂亮,即便你不愿,他也会让尚书大人想尽办法送你进宫的。”
“你说的,不无道理。后年春,便要采选了。”关越卿握拳抵掌,站直了身,左右来回踱着步,边思忖,边道:“我必得在我母亲跟前探探口风,这婚姻大事,我绝不会让我爹捏在手中。若是迫不得已,我即便是要将前世之事说出,让他们觉得我是魔怔了,是撞了邪,也不会认命进那魔窟。”
关越卿来回地走,看得江妩心烦意乱,江妩便上前止停了去,开声安抚:“将前世之事说出乃是下下之策。现时我们还是要冷静下来,好好思量对策,到时候真到要去采选的那一步,即便和盘托出,也不会真有人信的,顶多招来道士和尚驱去魔气,你实在要装疯卖傻,不得入宫,这流言蜚语传出去,怕是也嫁不得旁人了。不行,我们都回到这了,怎还能被逼到那番田地。”
江妩双手拉着关越卿,仰着脑袋正色道,“卿姐姐,你听我说。事情并非我俩想得这般糟糕,方才太子往过来的一眼定不止我俩所察,况且今日你是同定国公夫人过来的,她多个场合都带你出场,她是何意,我们心里都清楚。她若知方才太子一事,定会心里着急,想着要将两家的亲事早日定下来。这门亲事,唯一的缺陷就是我们不知陈伯瞬为何不曾娶妻,但这从某一个方面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必你心里也清楚,若不是因此,你不会摇摆不定犹豫再三,还是应了定国公夫人的邀。”
见关越卿无力地点了点头,江妩又接着道:“若是定国公夫人真真同尚书夫人提了此意,就怕尚书大人被太子那头蒙了心,会说出不同意之话来。”
关越卿很是无奈,“我现时也最是担心这茬儿,若我爹要是有半点不愿,我都能劝动他,就怕他同太子来往甚密,有利益勾结。”
有步子声渐渐靠近,两人便收了声,不再续聊。
外头锣鼓喧天,两岸的看客比往年更是热闹,关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