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洒满月色光辉的小河出现在不远处,他不由地想起来刚才女子的眸子,闪亮亮的像这泛着银光的河面,遂会心一笑。
突然,眸光一撇,发现小河旁边有一道黄色的人影往河中倒去,估计是河边土壤湿润,容易脚滑,不小心失足了。
顾时砚立刻极速向前,拉住了黄衣女子的一只手,遂用力一拉,因为力量太大,女子顺势便卷进了男子的怀抱。
怀中女子面颊微红,眼眸中既有余波未平的惊恐和不可思议的惊喜,颤着声音开口,“多谢公子相助,敢问公子是哪家少年郎?”
此刻她的心在狂跳着,仿佛要蹦出胸膛一般,有一股火在身上烧着。
顾时砚放开她,对她和煦一笑,轻声道,“举手之劳,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小生先行告辞了。”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安抚着她。
他的笑容有如和煦春风吹散了她脸上的阴霾之色。
慕容溪感觉自己的脸颊红的要烧起来了,她暗自想着自己的脸色一定比石榴还要红。
顾时砚转身欲离去,慕容溪看着他翩翩如仙的蓝色身影逐渐远去,心中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令人难受。
慕容溪轻声跟在他身后朝着前厅的方位走去,蓝衣公子不出声,她也不语。
直到顾时砚的身影继续向门外走去,他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与她的交叠着。
慕容溪踱步走到一青衣男子身边,用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岿然哥哥,你可知道那个穿蓝色衣服的公子是谁?”她指着时砚的背影问道。
唐岿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他是今年的文科状元郎顾时砚。”
慕容溪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那个与岿然哥哥一同名列新科状元郎的人原来就是他呀!”
唐岿然盯着慕容溪脸上藏不住的笑意,问道,“溪儿,你怎么突然对顾公子感兴趣了?”
慕容溪轻轻摇头,细声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一袭蓝衣很漂亮。”
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样,眸中划过一丝亮光,“对了,溪儿还没来得及祝贺岿然哥哥获得今年武科状元的头衔呢!改天叫上轻鸿姐姐一起帮你庆祝庆祝。”
“好,我定带着阿姐请公主去追星阁小聚。”唐岿然说完向慕容溪告别,跟在之前的那个冷然女子后面一同离开。
追星阁是他们三个从小就很喜欢去的酒楼。
唐轻鸿与唐岿然先后上了太傅府的马车,唐轻鸿掀开窗布透透气,不知道是有意无意那一抹蓝色身影恰巧从她眼前经过,然后在黑夜之中消失不见,融进这片无垠的夜色。
“阿姐,你还在等他吗?”唐岿然看着她如平素一样平静浅笑的侧脸,内心划过几丝不确定性。
唐轻鸿回过头来,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成长为大男孩的弟弟,这个从小一直囔囔着要保护她的弟弟,内心一片暖意。
这些年来,她早已学会了含笑示人,不会露出丝毫真情,在他这个热心一片赤诚一片的大男孩面前,总是会露出几分真情流露的微笑,那笑意往往直达眼中湖底,让人心神为之一荡。
“早就不等了,儿时的玩笑话怎能当真?”
“真的吗?岿然可是盼着阿姐能够早日解开心结好久了,却总得不到阿姐一句准话。”
唐岿然在唐轻鸿面前总像个还没长大的毛头小子,连说话都带着娃娃音。
唐轻鸿从身后的桌子上拿出一个雕刻了繁琐花纹的小盒子,双手捧着递了过去,“这是给你的礼物,恭喜我的岿然高中武科状元。”
“谢谢阿姐”唐岿然轻轻地接过那个盒子,却再无动作。
唐轻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长大了,也长高了,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姐姐保护的小男孩了,开口询问道,“你不打开看看吗?”
这些年来因为曾经那件事,那件并不关他的事情,却要他来赎罪。
尽管他并不是她的胞弟,但唐轻鸿对他这个弟弟一向疼爱有加。
唐岿然脸上闪过一丝微红,勾起唇角笑了起来.“阿姐送给岿然的一定是好东西,我每年生辰阿姐都会送稀世珍宝给岿然当作生辰礼物。”他用手摸了摸盒子上的花纹,“只是我想先留个惊喜给自己。”
唐轻鸿宠溺的笑了笑,“岿然在阿姐面前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明明也只比我小两岁。好了,到家了,我们下车吧”
“嗯,阿姐永远是我的阿姐。”唐岿然先一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阿姐你也跳下来,我接住你。”
“傻弟弟,这个游戏从小玩到大,你还没玩腻啊?”
“有阿姐在,岿然愿意陪阿姐一直玩下去。”
那一袭青衣和绿衣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笼罩下的繁华街道上,进去了太傅府。
他们俩的生活时刻交织在一起,织成了网,早已分不清道不明了,直到他们中其中一人死去,另一人才会获得真正的自由以及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