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袭,王爷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可是,他根本来不及更衣,他要紧盯着胡太医的诊治,生怕出了什么纰漏。虽然屋内温暖如春,但是当汗水如潮汐般退去之后,汗津津的衣衫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冷冰冰的湿布,紧贴在肌肤上,极为难受,而他却是根本无瑕顾及,因为他的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胡太医的脸庞,一会儿是犹豫的神情,一会儿是轻叹一声,一会儿又是目光凝重,王爷的心情也跟着胡太医的表情,忽上忽下,忽高忽低。终于,他实在是忍受不住这种煎熬,不待胡太医诊治完毕就急急地问道:“胡大人,侧福晋的伤……?”
实际上胡太医早就诊治完毕,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会一直磨蹭了这么长的时间,因为他实在是不忍心开口。正是因为他知道,屏风后面的这个女人是多么的美貌如仙又是多么的德行高尚,然而……,难道说这就是天妒红颜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塞外御前伴驾能够随行,现在诊治又是亲自坐镇,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侧福晋应该是极受王爷恩宠的女人,怎么会……
终于等到了王爷主动开口询问病情,胡太医不得不硬下心肠来如实禀告,虽然他的心情格外地沉重。
“回爷,侧福晋的伤……,实际上伤在腕部,当时应该是断骨了……”
“断骨!?”
一贯处乱不惊、镇定自若的王爷被这个诊断结果震惊了,破天荒地脱口而出打断了胡太医。他这一路一直心神不宁,眼皮跳得厉害,果然是应验了他的预感,否则他也不会夜黑风高、江湖险恶之际仍是一意孤行非要连夜回来请太医。
王爷的反应极为有效地应验了胡太医此前的判断,心中禁不住地暗叹道:唉,早干什么去了?既然是这么得宠的女人,怎么没有早些医治呢?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田地。再是难以启齿,再是心生怜悯,胡太医出于医生的天职总还是要把实情告知清楚。
“回爷,侧福晋的伤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是新伤,而且当时定是疏于医治,没有采取固定进行校正,任由断骨自行生长,越长越是错了位,如果再晚些日子诊治,侧福晋怕是要成了长短脚,那可就废了……”
胡太医的一番话如同严冬中里的一盆冰水兜头将王爷浇了一个寒刺骨。不但骨头断了,还因为贻误病情而长错位,还有可能会长短脚,或是废了……
“胡大人,爷恳请胡大人一定要……,侧福晋的脚,不能废!”
“启禀王爷,您这可是折杀微臣了,万不可再说‘肯请’两字。微臣乃行医之人,悬壶济世只是本分而已。侧福晋的脚是否能保全,微臣现在还不敢给您打保票,但微臣定是会尽全力予以医治。从当前情况看,只有给侧福晋施正骨术,方还有一线希望。只是,正骨之后,一来时间过得太长,能否两条腿长得一样齐,全靠将来自愈的结果,现在就是神仙来了也没法子给您保证什么;二来,施正骨术,就必须将已经长错的骨头先敲断开,再重新接上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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