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令那木泰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此时早已经是口干舌燥,精疲力尽,不过由于实在是感觉得意,因此也顾不得文雅,一抬手就将满满的一盏茶一饮而尽,仍是觉得不解渴,于是又续了一盏,仍是一饮而尽。
只是八阿哥才刚刚轻松没一会儿,就又被那木泰纠缠上来。
“不对呀,爷!您不是说咱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老十四好吗?那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生怕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不是更好吗?他若是知道您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连高喜那个眼线都牺牲掉了,他应该多感激您啊!不说感恩戴德一辈子,至少目前来讲也是要领您一个天大的人情吧!哪儿像现在这样,他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误以为咱们隔岸观火、落井下石,指不定哪天心里头不痛快了,他又要拿这件事情跟咱们没完没了呢!爷啊,咱们这么做是何苦呢?”
“唉,说你什么好呀。你简直就是属狗熊的,拿了这根忘了那根!这回不是把年四嫂也牵连进来了吗?依他的脾气,他能答应吗?可是谁让年四嫂是年二那个奴才的亲妹妹呢!不把她拉下水,年二能起了反主之意,死心踏地为十四弟卖命吗?”
“噢!瞧我这脑子!不过老十四也真是的,喜欢谁不好,非喜欢年四嫂。”
那木泰再是与八阿哥同心同德,但是女人的天性令她一想到冰凝被无辜地引火上身,自然是动了恻隐之心,感叹被十四阿哥惦记上的女人真是悲衰。
八阿哥当然听出来那木泰的弦外之音,禁不住冷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就开始净弄这些妇人之仁的东西!咱们算计别人,难道别人不算计咱们吗?我就不相信,三哥、四哥,他们一辈子全都是清清白白、光明磊落,一辈子都没使用过一个阴谋诡计,没干过一件背地里的勾当!就说三哥,如果他的心中坦坦荡荡,怎么老九一提议去四哥的园子逛逛,他第一个带头同意,而且立即起身就走,没给四哥一丁点儿的喘息机会?为什么一到了牡丹台,他第一个带头跳出来朝十四弟和年四嫂发难,唯恐天下不乱?再说四哥,他为什么要设这个鸿门宴?老十六、老十七他们怎么就不声不响地成了四哥的人了?皇阿玛指责爷结党营私,那四哥拉扰十六、十七他们叫不叫结党营私?唉,爷就是生不逢时,想当初爷振臂高挥、一呼百应的时候,三哥还不是躲在景仁宫编他的《律历渊源》和《古今图书集成》,四哥更是连个差事都没有,整日躲在园子里游手好闲吗?老十四就别提了,还是个跟屁虫呢!爷真是命运不济啊!谁知道好好的大好前程竟是遇到了二哥犯上作乱,连带着爷也一并吃了瓜落,永无翻身之日,否则的话,现在哪儿还轮得到三哥、四哥两人你方唱罢我方登场?那老十四就更没戏了!”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