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呵呵一笑故意摆出不满的神情道:“你们瑶江的小曲儿都这么叫人无聊吗?”
田妙华也不惧,反正刚刚让她随便唱的人可是他。她微弯着一双杏眼歪头直视回去,“那兵爷想听什么呢?”
那副干净单纯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淳朴不谙世事的瑶江姑娘,看得程驰心里一阵阵又抓又挠——居然让别的男人看着她这副模样!她面对的可是凶残的胡人,这简直是把自己当成小白兔送入狼口!!
而她这幅样子似乎也的确取悦了王子,他哈哈一笑向前倾身,带着调|戏般的口吻说道:“我们胡人的姑娘,唱的可都是最热情火辣的情歌,说的都是最挑|逗直白的情话,你会吗?”
程驰一下子攥紧了栅栏,仿佛身上的疼痛也都忘记了,全身炸起毛来——荻扎你个鳖孙特么别调戏别人的老婆!!我挑|逗你二大爷!!
田妙华却笑盈盈地皓腕一转,手指仿佛跳跃般弹拨在弦上,轻快悠扬的情歌小调便倾泻而出——
要相忘,不相忘,
玉树郎君月艳娘,
几回曾断肠。
欲下床,却上|床,
上得床来思旧乡,
北风吹梦长……
宴席上的气氛一下子哄闹起来,胡兵们顿时兴致高昂地拍手叫好,陈副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王坚更惨,旁边盯着他们的胡兵好心给他倒了一碗酒,这会儿全从鼻口喷出来了。
将军夫人简直一曲惊人!而且最囧的是叫好最响的居然不是胡人,而是夫人同行的那位窑|子哥!
程驰只觉得一口血气堵在胸口,满脑子只剩上|床下床上|床下床……他觉得自己大概快要崩溃了!在场大概只剩寒水依然面无表情地抱着剑靠在货车上不为所动。
胡王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似乎十分开心地起身走向唱曲儿的美人。伸手去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
——去你奶奶的!!把你的脏手从别人老婆身上拿开!!
程驰手下的栅栏发出细微地咔咔声,此时若有任何一个胡人转头看他一眼都会发现他那忘记了掩饰的睚眦欲裂的神情。
可是这一刻所有的胡人都兴致高昂地盯着那唱曲儿的美人和自己正要对美人出手的王子,没人注意到红衣窑子|哥放下了酒杯,他身边的周小天和周小武却不知何时已经离席不见人影。
被抬起下巴的田妙华对胡王子微微一笑,像黑夜里绽放的有毒的花,将甜美浓腻的香气一点点渗透进空气里——
她抚弦的手指突然一挑,从琴中挑出细长如丝的一根,用力一抽甩飞出去又猛地抽紧。胡王子猛地发觉自己的手腕已经牢牢地被这些琴弦一般的细丝捆住,待他反射性地想要挣脱之时,田妙华却正对着他的视线笑容一深,突然将那些细丝缠绕在月琴上用力一绞,王子的手便在他的眼前被绞断了筋脉皮肉,只剩一根腕骨相连。
这变故发生的太快,待胡兵反应过来抽出刀枪要冲上前去,寒水已经抽剑而来,他手中的名剑虞冰薄透犀利散发着寒气,杀人从来都是一剑毙命没有半分多余的剑招。如同一个黑衣煞神所过之处不留活口。
残月自席上起身一把扣住一个正要对他发难的胡兵的喉咙,胡兵在咔嚓的喉骨碎裂声中翻起白眼,他随手抄过他的刀,反手削掉了身后举刀偷袭的胡兵的半个脑袋。
他跟寒水那种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漂亮得如同表演一般的剑招不同。看他杀人是一种血腥的折磨,曾经身为水榭最变态的杀手,他杀起人来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残肢遍地,腥风血雨。
连陈副尉和王坚都看得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