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钧彦抬目盯住他,冷然道:“那是一只断箭。”
王宽面有赧色,低了低头。
确实不会是“看走眼”的缘故,若是错射,陈世子何必要忍痛,把那箭羽给削掉?况且他身上还有其他伤势,必是为了对付某些人,迫不得已,把碍事的长端挥断去应敌。
然而这些话,在尹小荷与许晚晚听来,不解其意,一脸茫然。
“既然他醒了,就事不宜迟吧。”李钧彦说着,回了一眼许晚晚,放轻声调哄道:“你和谢远先回家,我晚点再回去。”
许晚晚虽然平日里娇纵,但今次却很听话,乖顺的点着头,起身整理了起来。
偌大的医馆,不多时只剩下李钧彦,王宽与陈勉三人。
外面车轱辘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听不见,李钧彦才正色问向床榻上的世子:“小侯爷,能否将当日中箭的情形同我细说一遍?”
“你就是不要求,我也正要与你提这个事。”陈勉靠在床头,打量了李钧彦几眼,忽而笑了笑:“还是叫我名字吧,什么世子小侯爷,多见外。不过这许多年了,李将军一开口,就是要事,当真丝毫未变。”
李钧彦舒展眉宇:“小侯爷也是,即使受伤,也依旧风流倜傥。”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陈勉难以置信的睁大眼:“我还道你没有变,原是我错了,你竟然会这般打趣人了。”
王宽在一旁插嘴道:“那是世子没有见过夫人,她那才叫打趣,咱们将军一对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提到许晚晚,陈勉心底颇为复杂,迟疑再三,索性还是问了出来。
“你......你当真娶了那许婉?”
作者有话要说:困到要死......!
☆、52
待李钧彦从医馆议事回来,已将近亥时。
各家各户歇灯闭门,唯余村口几盏南瓜大小的灯笼指路。
他裹挟着一衣的风霜悄然进门来,许晚晚的卧房门像有感应似地,也轻轻打开。
“你回来啦。”
门扉那边,许晚晚明澈的眼含笑将他望着,李钧彦脚下的步伐就被她引了过去。
“怎么还没睡?”
男子清冷的声调里,偏带出几分温润,听的许晚晚格外受用,嘴快道:“等你呀。”
李钧彦露出一个意味姿然的笑:“我去洗漱。”
许晚晚点点头,放人走了,然后看一眼谢远的房门,摸着下巴愁眉。
谢远如今正是德性与身体跃然成长的时刻,像李钧彦这般,每夜不定时回家,都会扰到那孩子的睡眠,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他白天的课程。
这两天,许晚晚便思量,等李钧彦领了衙门里的月钱,就买一张床添到她房间里,让谢远独用一间房。那么大的孩子,不应该再与别人挤一处地方,还是让李钧彦与她凑合吧。
主意打定,她握了握拳,转身一骨碌趴上床,辗转反侧好半天,迷迷糊糊的闭了目。
待李钧彦推开房门,撞进眼的便是许晚晚踢开了半边被角,汤婆子歪去了一边,浑然不觉的受着冻。
他几不可闻的叹了一息,将许晚晚不安分的脚蹄子放入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