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直点头应下,把扫帚放到墙脚,帮她把井边的几个水桶都打满了水,回屋拿了弓箭就出门了。
郑绣坐在井边的小板凳上洗衣服,看着他出了门。
院子门敞着,郑绣搓揉着衣服,一抬头就看到家门口站了两个人。
一个穿着银红撒花烟罗衫的三十来岁的方脸端庄妇人,一个穿着月白交领褙子的头花花白的老妇人。都十分眼生。
郑绣擦了擦手站起身,走到门口,问她们说:“两位这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那端庄妇人笑了笑,道:“赶了老远的路,想叨扰一下,讨杯水喝。”
她们这穿的衣裳料子这么好,怎么会没有水喝?郑绣虽然心里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引了她们进堂屋,自己则去灶上端热水。
这主仆二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贵和长公主和一只贴身伺候她的老嬷嬷。
老嬷嬷把屋里四处一打量,轻声道:“郑家倒还算殷实了,二公子住在这里也不算太委屈。”
贵和长公主点了点头,“郑仁好歹是一届举人,家里也不算太差。”
说了两句话,郑绣端着一个茶壶进了堂屋,用桌上倒扣的杯子一人给她们倒了杯水。
贵和长公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老嬷嬷倒是把一杯水都喝光了。
喝过水,贵和长公主却不急着告辞,而是对郑绣笑了笑,道:“小娘子,我想同你打听个人。不知道你们镇上可有姓薛的人家?”
郑绣想了想,道:“据我所知,镇上倒是有两户的,一户在镇东头,是个铁匠。一个在镇西边,是个开药铺的。两户人家都是祖上就在镇子上的。”
贵和长公主道:“我要找的人,是外来的。”
外来的?郑绣有些戒备地看着她,“我家外子倒是姓薛,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
话说到这份上,郑绣自然也就知道她们上门讨水喝是假,来找人是真。
只是不知道她们是薛直的什么人。
郑绣不禁又仔细打量了她们一番,年轻的这个端庄妇人,看起来三十出头,保养得极好,黑发一丝不乱,皮肤想剥了壳的鸡蛋,若不是脸上的神色就知道是阅经世事的,说是二十七八也相宜。年老的那个,脸上纹路丛生,但看做派,更像是服侍之人。
贵和长公主温柔地笑道:“小娘子想来也看出来了,我们就是薛直的家里人。我是他大嫂。他多年不归家,我只能一路找了过来……”
薛直的嫂子?也就是说薛直还有个大哥?郑绣一直当他是孤家寡人,没想到家里还有兄嫂。再看着眼前这妇人的做派,也绝对不是穷家小户里出来的。也不知道那家伙隐瞒了她多少事!
郑绣神色不变地道:“他上山打猎去了,应该中午前会回来。您看……”
贵和长公主点头,“小娘子不用管我们,我们在这里等他便是。”她既然来了,肯定是要见薛直一面才走的。
郑绣见她态度有礼却梳理,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攀关系,找了家里的六安瓜片给她们泡了茶,便自顾自回了院子里井边洗衣服。
钱婶子把灶上收拾完以后,就去帮她的忙。看到堂屋里凭空多出来的两个人,钱婶子便在她耳边轻声问了一句。
郑绣只把手里的衣服当成薛直,用力地揉搓,“是薛直的家里人。”
钱婶子心中也是又惊讶又奇怪,不是说薛猎户家里就剩他自己和一个孩子么,怎么又凭空冒出来两个亲戚,看那打扮,非富即贵。不过看到郑绣那脸色,她也很识趣儿的没多问。
郑绣和钱婶子洗完衣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