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直继续黑着脸:“我没有生气啊。”
薛劭:……
他爹大概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脸有多黑吧。
薛直越发打定主意要对郑绣避如蛇蝎,再不控制,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于是便叮嘱薛劭每天下了学堂就自觉回家,少在郑家逗留,给人添麻烦。
薛劭答应下来,每天还是跟郑誉玩在一处,午饭在郑家用,之前薛直已经给了银钱给郑仁,当做薛劭的饭资。有时候下了学,他跟郑誉回家吃些点心,跟郑绣说会儿话,天黑前就回家。
如此过了几天,薛直那不安分的心情也平复下来,他想两家住得远,只是孩子们走动,只要自己再多注意几分,不要同她单独相处,一切便都能没发生过了吧。
不过显然他这如意算盘也没能打响。
二月底,春回大地,鸟语花香。学堂里组织孩子们在休沐日,上山踏青,陶冶性情。
这就有点类似于现在的春游了。
郑绣准备一个肉干糕点,给郑誉和薛直一人带了一份。
两人一人挎一个小书包,高高兴兴地去了郊外。
踏青活动是一整天的,是以中午并不会回来用午饭。
青竹书院里这几日也在举办诗会,郑仁忙的脱不开身,便也是留在食堂用饭。
家里就爷爷奶奶和自己在,郑绣炒了两个菜,再炖了个碎肉鸡蛋羹,做个一顿简单的饭,也算是给自己放了个假。
郑老头这段日子在屋里静养,三不五时郑绣就会拿药草给他泡脚,顺带做做按摩,他的腿疾也缓了过来,不再似从前那般只在屋里炕上躺着,平时也会在院子里活动活动。
郑老太每日在家无事干,家务活郑绣也不让她插手,她就经常和几个以前同村的老姐妹唠嗑。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都很能聊,又好几年没碰头了,家长里短都聊不完似的。经常一出去就是半天。
二老的精神头是一日好似一日了。
吃过午饭,郑老太出门活动,郑老头在院子里慢走,郑绣陪了一会儿,就觉得犯起了春困,上下眼皮不住地打起了架。
郑老头见了,便笑道:“绣丫头困了就回屋去睡吧,爷爷自己走会儿就成,不用你陪。”
郑绣站起身来,“那爷爷有事喊我。”
郑老头笑着对她摆手,“快去吧。”
郑绣摸回屋里,解了外衫,刚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十分香甜,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到外头传来嘈嘈杂杂的说话声。
她坐起身穿好衣服,拢了头发就出去瞧。
王先生来了家里,正在堂屋里跟郑老头说什么。
郑老头急得脸都红了,“好好的孩子,让你们学堂带出去,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谁不见了?是阿誉吗?”郑绣忙问。
王先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放了孩子们一个时辰的自由活动时间,傍晚集合,才发现郑誉和薛劭不见了。方才学堂里其他几个先生已经跟我找过一番,还没找到人。他们还在找着,我就先来府上看看他们是否先回来了。”
郑老头急的话都说不完整了。
郑绣上前扶他坐到一边,“爷爷先不急。”然后又转头问王先生道,“不是说踏青就在郊外的竹林么?怎么会不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