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觉得好一阵头晕目眩、头昏脑胀,仿佛是有成千上万只苍蝇在耳边转悠转悠似的,一直在“嗡嗡嗡”的吵个不停。
妖杞囊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进而颤抖着声线,胆颤心惊、坐立不安地开口道:“我原以为杨林风能在柱天峰下捡回一条性命已是万幸,可现在看来,他不光有惊无险地死里逃生、逃过一劫,就连功法也是得到了大大的长进,连方战岩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可见从柱天峰下化险为夷的杨林风早已不是我们从前所认识的那个苦无了。”
妖北鳞眉梢一紧,当即就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儿,进而试探性地问:“柱天峰高耸入云、一柱擎天、深不见底、奇高无比,哪怕是修仙之人从那里坠落下去,也一定是非死即残。但是对于杨林风的生还,妖帝好像并不意外?”
妖杞囊叹了一口气,镇定自若地心知肚明道:“从柱天峰上最多下去的人非死即残不假,但是杨林风本就身怀非同小可、无与伦比的灭魂之力,故而他能够从那里捡回一条小命,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妖北鳞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豁然开朗、茅塞顿开道,“原来妖帝早就有所预料,难怪方才听四长老提及熔寂回到神宗时,一点也不感到讶异。”
“灭魂之力保杨林风清泰无虞、安然无恙,这点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妖杞囊特地提高了音量,并拉长了声线,语调逐渐上扬,用一种慵懒的声调,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提出了自己的顾虑道,“只是有一点一直让我忧思神伤、担心不已。”
妖北鳞就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倏的一亮,进而猛地把头一抬,抢先一步脱口而出道:“妖帝是指……公主殿下?”
妖杞囊故作高傲地直起身子、挺起腰板,于胸膛之中吸足一口气,进而迎着他的话说下去道:“先前我料定霜儿不会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地待在寝宫内,而是会想方设法地逃出去见杨林风,故而后来支开了礼望宫中的侍卫,故意放她离开。蕴笙,你见到杨林风凯旋之时,可有看到霜儿陪在他的身边?”
楚蕴笙惆怅万分地摇头晃脑,一五一十地如实相告道:“杨林风回神宗的时候,分明只有孤身一人,属下并未看见公主殿下的身影。”
妖杞囊心中一震,身子一颤,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犹如旭日东升般冉冉升起,不过准确来说,那更像是雨后春笋般涌上心头。
“那可就有点糟糕了……”妖杞囊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神情可谓愈发的难看,进而忧心惙惙、惶恐不安地说,“如果霜儿没有去找杨林风的话,那她又是去哪里了呢?”
妖北鳞皱着眉头,振振有词地分析道:“会不会是公主殿下虽然想着去找杨林风,但是还没有找到,就已经让杨林风提前一步赶回了神宗?”
“你说的这一点,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而已。”妖杞囊面不改色心不跳,条理清晰地臆测道,“也有可能是霜儿已经见到了杨林风,只是杨林风出于门户之间的缘故,还是一口拒绝了霜儿。”
听到此处的妖北鳞不知为何,竟是松了一口气,就连心里的大石头也因此落了地。
他脸上虽是波澜不惊、泰然自若的淡定神情,但其实早已于心中暗自狂喜。
说实话,其实自妖杞囊放走妖瑞霜的那一天起,妖北鳞的心中便一直感到隐隐不安,时至今日也一直是七上八下、忐忑万分,生怕杨林风接纳了妖瑞霜的投怀送抱,从而来上一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码,可现在一听楚蕴笙说妖瑞霜并未出现在杨林风的身边,妖北鳞这心里便是顿时舒畅了许多。
如果杨林风当真是又一次拒绝了妖瑞霜的话,那么这便意味着自己的机会来了。
妖北鳞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趁虚而入,竭尽全力俘获妖瑞霜的芳心,而且决不能再让其他人伤她一分一毫!
想到此处的妖北鳞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进而惊喜万分、激动不已地提议道:“妖帝,既然现在公主殿下不知所踪,那不如就由属下带领一批人马去追寻她的踪迹。属下一定竭尽所能,将公主殿下寻回,绝不辜负妖帝的厚望!”
“诶!暂且不必!”妖杞囊二话不说地一口拒绝道,“霜儿打小就是这个性子,胡闹惯了,该回来的时候,她自然会回来。更何况除了我们妖族,她还不是无处可去?我就不信,被杨林风这小子又拒绝了一次,她还能厚颜无耻地再去找他不成!”
妖北鳞的笑容逐渐消失,表情逐渐凝固,进而就跟翻书似的突然变了脸色,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像是对妖杞囊所做出的决策感到十分不满!
妖北鳞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在内心好一番挣扎过后,还是不甚甘心地极力争取道:“可是公主殿下毕竟是妖帝的掌上明珠、千金之躯,妖帝这样任凭公主殿下流浪在外,要是生出什么意外,又该如何是好?公主殿下的生死存亡随时都有可能牵连到人心惶惶!故而属下再度恳请妖帝,加派一拨人马去寻找公主殿下的踪迹。”
妖北鳞话音刚落,妖杞囊的眼神便是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愣是将妖北鳞吓得把脑袋都垂了一下,愣是不敢再看妖杞囊一眼。
妖杞囊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进而用一种暗藏杀机的语气,冷冰冰地抛言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她是我女儿,我了解,等她在外面胡闹够了,自然就回来了。”
“这……”妖北鳞欲言又止、如鲠在喉,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这话到嘴边,竟还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妖北鳞抿了抿近乎干枯的嘴唇,进而只得猛地把手向下一挥,以此表示一个急躁而又无力的动作,但念在自己跟妖杞囊尊卑有别的份上,还是不得不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而后正色庄容地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卑躬屈膝地问:“既是如此,那不知妖帝接下来有何打算?”
妖杞囊再三掂量了一番过后,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进而郑重其事地总结道:“我妖族尚且还有两位长老在外面执行任务,蕴笙又是这般的身受重伤,霜儿也还迟迟没有回来,虽说在杨林风的助攻下让神宗折损了一员大将,但他们的千古根基仍是不容小觑,故而我等暂且先按兵不动、隐忍不发。即使当真要攻打神宗,肯定也要待我跟其他三大统领商榷之后再做打算了。只是有一点让我十分好奇,枯山可是有着整整十重天的强大功力,哪怕方战岩走火入魔,也肯定不能是他的对手才是。”
李宥希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极为不悦的怒色,进而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而后幡然醒悟道:“妖帝是怀疑……其中另有蹊跷?”
妖杞囊的眼睛一闭一睁,进而一手握拳,置于嘴前刻意咳嗽了两声,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模样,而后意味深长地疯狂暗示道:“枯山乃是整整十重天的得道高僧,而他方战岩才几重的功力,哪能跟枯山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