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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是把自己做的一切都看到了吧。

乱雪被夹在两个身体当中动弹不得,只来回地瞧着两人,小声地唤:“玉公子。”

玉邈垂下头,细细理着江循的头发,声音却含着冷意:“……起来。”

乱雪立刻乖觉地从两人中间蹭了出去,他受伤的手臂活动起来还不很灵便,他只能单手捡起空了的药碗,双手捧着,默默蹲在了近旁的一棵松树根底下,等待江循再次把他召唤回去。

江循也在等待着玉邈的审判,等了许久,却等来了一记温柔的摸头:“干得不错。这样才像是我玉邈的道侣。”

江循在松一口气之余,但又突然觉得发自内心地疲惫。

他喃喃道:“我想出一口气。再说,我若是全须全尾地放他们回去,秦道元定会把全部的罪责记在小秋头上……”

在江循说话时,玉邈的手指顺着江循脸颊的弧线一路滑到了他的下巴处,随即轻轻掐住了那处,逗猫似的挠动几下,逼着他抬起脸来,随即俯下身来,用双唇堵住了他的唇,封住了他接下来的言语。

江循很快被这窒息缠绵的湿吻拖入了泥淖。

他闭上眼睛,手指慢慢扯紧了玉邈的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江循才被玉邈抱了起来,他被吻得没了力气,只蜷在玉邈怀里小口小口地喘息,乱雪则拎着碗,乖巧地随在他们的身后。

江循说不出是哪里累,只觉得身心俱疲,任由玉邈抱着,玉邈则一步步拾级而上,声音清冷中又带着那么一点点暖热人心的温度:“不要去想别人,不要为别人再去冒险。凡事有我。你既然是我的,那你的事情和麻烦,也应该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第75章听涛道(二)

江循在玉邈怀里微微点头,玉邈心口处的衣服也被他的一只手轻轻捏皱了。

杂乱的记忆在江循的脑海中发酵,糅合,搅得他的前额处隐隐生痛。渐渐的,种种线索,指向了一个同人名,应宜声。

细细想来,江循的人生仿佛存在着一条无形的丝线,与应宜声缠绕在一起。两人从未相见,但是,江循所遭遇的一切都因他而起。千丝万缕,千头万绪,不可尽数。

红枫村和牛家镇之事,皆因应宜声叛离宫家,将仙魔两道搅得腥风血雨,魔道势力才得以抬头,猖狂搜查衔蝉奴的下落,逼得江循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被推入了秦家,改换了音容面貌,变成了另一个人。

后来,也是因为应宜声的枫林截杀,江循的一生再次改头换面,他唯一的一点自我也被剥夺殆尽。

当年的五派合围也没能要了应宜声的性命,殷氏将他收入牢笼,结果却让他逃出生天,还白白搭进去一个太女和十数条殷氏弟子的命。

应宜声尚活着的事情是不可能瞒得住的,几乎等同于公开的秘密。几个家主知道,像江循这样的世家子弟当然也是知道的,包括宫异也是如此。这也导致,即使被玉氏教养多年,他的性格中也总带有那么点蠢蠢欲动的暴戾因子。

——如果知道自己全家人的性命都葬送在一人手中,而那人却活得好好的,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任凭是谁都会忍不住变态的。

只是那应宜声数年来杳无音讯,无迹可寻,倒是以太女为首的一批拥趸甚嚣尘上,既与正道对立,也同魔道格格不入,成了一股灰色的隐形势力。

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最让江循在意的,是应宜声那在一夕之间成长起来、强大到足以抗衡整个宫氏的灵力。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应宜声之前是“宫徵”一脉的预备门主,也是宫家家主宫一冲的入室弟子,虽说是前途无量,但也不至于有着如此恐怖的隐藏实力,更别说是在没有修炼魔道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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