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果盘碎了,苹果满地乱滚,白斐含的脚也被一颗苹果砸到了,但是她一点都觉不出疼,她只是在心里想:这还是个家吗?这不就是一栋房子吗?
没和龙晖同居的时候,白斐含从来不知道,原来家是可以那样温馨快乐的,可以那样无拘无束的。
董绯雯对白建新笑,咬牙切齿的笑: “你想有说话的份,简单啊,别犯错啊。”
“你到底要记多少年?我们半辈子都快过去了。”白建新问。
董绯雯说: “一辈子。”
白建新没话说了,他懊恼的垂着头,好像全部的愤怒,全部的话,都在刚刚说尽了,他也不管白斐含了,又坐回了沙发上。
白斐含平时连见她爸爸妈妈的时候都少,更是第一次听到,她爸爸和妈妈吵架。
她刚还被几个黑涩会模样的人吓到,现在也忘记害怕了,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家庭是有点不正常的,正常的家庭没有父母过年都不回来的——但还是第一次目睹父母吵架。
也是她自己第一次和母亲吵架。
白斐含没什么和父母相处的经验,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和父母好好相处。她看到母亲质问父亲,父亲摔东西,却没有想去阻拦的想法,好像看两个陌生人吵架。
白斐含想,我是不是也不正常了。她陷入了极大的自我怀疑之中,很怕变得像母亲一样不近人情——尽管在董绯雯看来,她才是不近人情。
白斐含被几个男人请去了二楼卧室,白斐含被困在自己家的卧室,她的手机也被没收了,她出不去,也不能呼救。
白斐含打开台式计算机,发现网也被掐断了。
白斐含第一次,如此痛恨这个所谓的家。它不但给不了她需要的温暖,还制止她跑去奔向温暖。
但是白斐含没有哭泣,她把眼泪生生咽了回去。
她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今天看到她妈妈的模样,她怕自己也活成那个样子——一个觉得只有自己是正确偏执狂。
白斐含爬到了窗台,想看看两个窗帘加一起的长度,够不够她从窗户上顺下去——电影中都是这么演的。
但是刚爬上去,白斐含就懵了,楼下站了几个和门外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衣人。从这里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白斐含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她不能停下,好像停下就是像谁屈服似的。
白斐含觉得母亲已经疯了,很平静地疯了。她相信,她的母亲眼里只有符合她标准的,才是正确,不符合的,全部都是错误。
她的母亲接受不了错误的存在,宁可把她关起来,也不肯接受一个不符合她标准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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